「吳家確實就吳斜這一根獨苗苗。」
吳三醒訕訕然。
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張啟靈，似乎極為不捨得讓吳斜去守門。
蘇木小眼睛瞥向他下三路。
「伯伯你不行？」
「這麼大年紀了，一個崽崽都生不出來？！」
要知道，就算是末世，還是有大把的人願意生崽崽的。
只可惜，生存環境不行。
吳三醒嘴角抽了抽。
這誰家孩子，忒討厭了，大人也不管管。
當著張啟靈的面又不能收拾他，吳三醒憋屈啊。
還要強行勾起一個無所謂的笑。
「我這人事業心強，對那些個情情愛愛的不感興趣，世間萬物，哪及得上這墓里的故事有趣啊。」
臉上的落寞，只要是眼睛沒瞎，都看得出來有故事。
蘇木撇撇嘴。
情傷？
真的假的？
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卻被張啟靈一個眼神制止了。
蘇木無奈，只好換了一個方向。
「你都說吳斜是你家獨苗苗了，讓他去守門，你就不怕吳家絕後？」
反正他就覺得這人沒安好心。
吳三醒，「那要不趁著還有時間，先讓他留個種？」
「這樣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百年後，我下去了也好跟祖宗有個交代。」
「你不是要趁著這個時間栽培他嗎？還有空去留崽崽？」
蘇木擋著小嘴，眼中的驚訝都要爆出來了。
養崽崽的成本是很大的。
胚胎還在母體的時候，作為準爸爸的人就要四處奔波，費心費力的為母體和將要出生的幼崽準備充足的食物以及安全的生存環境。
在他們基地，可是全基地人一起幫忙為孕婦做這些的。
可就算是這樣，新生兒的存活率還是幾乎為零。
吳斜要是先去留一個崽崽的話，那要好久的。
還可能一次成功不了，得多估算幾次。
那時間幾個月都打不住，得好幾年才行。
這樣，還有時間提升實力嗎？
蘇木表示很擔憂。
吳三醒神情微妙。
就留個種，需要很多時間嗎？
他那大侄子雖然弱，但也沒有這麼無能吧。
他都沒來得及反駁，蘇木的另一個問題又接踵而至。
「他都這麼大了，說明你們之前有很多時間培育他，可他還是那麼弱，真要讓他達標，需要多少時間才行啊？」
「你這樣搞，我真的對吳家的誠意表示深深的懷疑？」
吳三醒已經不想說話了。
別有深意的看了張啟靈一眼。
他嚴重懷疑，這是小哥帶在身邊的嘴替，談判專用。
一而再，再而三被懟著質疑，吳三醒臉色也不勉難看起來。
「既然這麼說的話，那吳斜就交給你們培養好了，我吳家不插手，行了吧。」
蘇木白眼。
誰要給你們培養人才。
臭不要臉。
想給懟回去的時候，張啟靈開口了。
「好。」
蘇木張了張嘴，還未說出口的話就這麼卡在喉嚨里了。
小眼睛衝著張啟靈一眨一眨。
好什麼好，他自己說的協議，結果就打算丟過來這麼一個人，費心費力的事全讓張哥哥給做。
最後人還是他們吳家的。
天底下哪有這麼美的事？！
但張啟靈只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是還是那雙古井無波的幽深眸子。
朝夕相處，觀察了張啟靈幾個月的蘇木卻立馬就心領神會了。
他家哥哥啊……
估計是嫌煩了，不想跟吳三醒過多掰扯。
但更多的大概是不放心吳三醒，對吳家態度抱有懷疑，想自己掌握吳斜的進度。
一瞬間，蘇木髮絲都焉噠了。
張啟靈都定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退下吧。
吳三醒飛快的在兩人間掃視了一圈，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略微得意。
不管過程怎麼樣，只要得到想要的結果就行。
餘光不著痕跡的掃過蘇木。
跟三爺斗，還是太嫩了啊。
事情商討完畢，張啟靈就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
海底墓就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新人只有在實戰中鍛鍊才能最快成長起來。
他該去檢驗吳斜這次的學習成果。
拔腿往殿內那被堵住的通道走去，蘇木緊隨其後。
走了幾步，見吳三醒沒有跟上，一大一小同步回頭。
面對那相似的兩雙淡漠眸子，吳三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我就不繼續深入了，有我在，那小子獨立不了。」
張啟靈沒說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領著蘇木繼續前進。
吳三醒在後面看著那仿佛不受時間影響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抱歉，小哥，為了吳家，為了九門，他必須這麼做。
看到張啟靈為了照顧蘇木三寸丁的小短腿，特意放慢步伐的動作。
吳三醒有那麼一瞬間是唾棄自己的。
但很快就被覆蓋淹沒了。
嘴角扯起一個諷刺的笑。
所以說啊，在他們這一行混的，善良是最要不得的。
通道的機關再次被張啟靈打開，進去之前蘇木回頭看了一眼。
墓室中已經不見吳三醒的身影了。
輕輕拽了拽張啟靈的衣角。
「他走了。」
「嗯。」
蘇木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輕聲道。
「他的話不可信，吳家更不可信。」
「我知道。」張啟靈不緩不慢的走著。
「那……哥哥為什麼還要同意。」
在蘇木看來，吳三醒的行為就像是蘇赤說的老賴。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那種。
而且還想白嫖張啟靈。
通道中很安靜，安靜到蘇木以為張啟靈不會回答他的時候一聲輕微的嘆息自黑暗中響起。
「沒有辦法。」
守護青銅門是張家人的使命，而張家人有失憶症。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了下來，蹲在蘇木面前。
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青銅鈴鐺，扯下帽子上的帶子，細心穿好。
將鈴鐺掛在了蘇木脖子上。
「這東西，一定要收好。」
黑暗中，張啟靈目光深長的看著眼前的孩子。
「絕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剛才吳三醒特意提到青銅門，張啟靈努力的回想了一番。
終於想起了一些跟青銅門有關的事情。
蘇木的這個鈴鐺時間其實比張家的還要久遠。
其材質是跟青銅門一樣的。
而且在張家的記載中，蘇木應該在長白山地域出現過。
那時候，人們叫他……
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