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寧他們再次找到這裡的時候,蘇木他們都不知道離開多久了,地上的火堆連灰都變得冰冷刺骨。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亮,雪也越來越小,連風都停止了。
搜尋的人別說找到蘇木和吳三醒了,就連他們自己人都失蹤了十幾個。
「頭,有發現。」
阿寧立馬跟著這人過去。
不遠處有一片淺淺的腳印,已經被雪覆蓋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搜尋的人細心,還真發現不了。
「他們的腳尖向下,那個方向……」
「他們下山了。」
阿寧咬了咬嘴唇,看了看上邊的山峰,又看了看下山的路。
「我們自己上山。」
面對其餘人驚訝的目光,阿寧目光堅定。
「沒了他吳三醒,我阿寧照樣可以。」
雲頂天宮的大概位置她是知道的,只是說不知道老闆要找的那東西在裡面的什麼地方。
這次帶了這麼多人和裝備,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東西找到。
「走,整理裝備,我們繼續出發。」
蘇木他們就蹲在不遠處的石頭堆後看著這一切。
由於石頭的遮擋,和雪地吉利服的掩飾,他們是一點都沒暴露。
直到阿寧的隊伍開拔離開,他們才出來。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蘇木望著幾人。
「你急什麼。」蘇赤心情大好的揉了揉他的頭髮。
目前已知的三波隊伍中,就他們最穩健。
蘇赤敢肯定,在場除了他手底下的這個小傢伙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條去青銅門的路。
而他知道的那條,絕對是捷徑中的捷徑,簡稱直通車。
畢竟那可是他看劇本知道的。
想到這蘇赤心情大好,將蘇木的項圈給解開了。
「接下來呢,我們要找一個溫泉。」
「溫泉?」
蘇赤點頭,「是的,溫泉。」
在雪地上描繪起來。「那大概是一個大石坑,或者石縫,下面有一塊很大的石頭,石頭上雕刻了一條很醜的像龍又像蟲的百足龍。」
蘇木寶寶舉起手,「像龍又像蟲的百足龍長什麼樣啊?我想像不出來。」
另外兩人也紛紛扭頭看向他。
黑瞎子不客氣的點評道,「你這描繪得也太抽象了,畫得都是什麼啊,跟坨翔一樣。能不能有點藝術細胞?」
蘇赤瞅了眼自己的畫,確實挺抽象的。
看了眼四周,又沒什麼東西能拿來給他們形容。
乾脆破罐子破摔,「哎呀,那些都不重要,你們只要記住,一塊大石頭,上面雕刻了一條很大的蟲子,那蟲子有很多腳就行。」
蘇木還想再問詳細一點,剛準備舉手就被蘇赤瞪了一眼。
蘇赤接著往下說,「在那石頭的後面或者旁邊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岩縫,在岩峰深處有一個小溫泉,所以從岩峰里吹出來的風是溫熱的,帶有硫磺氣味的。」
「好了,就這些了,大家分頭找找吧,不管有沒有找到兩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
黑瞎子和蘇木沒有異議,各自選了個方向分頭尋找起來。
倒是吳三醒忍不住看了蘇赤一眼。
蘇赤微笑,「三爺,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吳三醒搖頭,也跟著出去尋找。
如果是落到其他人手裡,吳三醒說不定還會想想辦法爭取一下主動權,但這個蘇赤......
明明看上去是文質彬彬,十分溫柔的一個人,可他給吳三醒的感覺卻十分可怕。面對蘇赤,就像是面對屍山血海一般,仿佛這個人隨時都能撕碎他。
被死亡的感覺時刻圍繞著,吳三醒現在精神處於時刻緊繃的狀態,根本不敢反抗。
「你在恐嚇他。」
身後傳來黑瞎子懶洋洋的聲音。
蘇赤頭也不回,眯起眼睛盯著吳三醒遠去的方向。
「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直接一點比你們那些陰謀詭計更管用嗎?」
「看,這樣他不就聽話多了。」
黑瞎子眺望著遠處太陽升起的方向,淡淡開口。
「他只是現在不敢,不是不想。」
「要知道,現在長沙和杭州可都是他的地盤,得罪這樣的人,你做好承擔被報復的準備了嗎?」
「那你呢?又是什麼時候做好這種準備的?」蘇赤反問。
黑瞎子一愣,終於正眼打量起眼前的這人,而後笑了笑,說道。
「那你可猜錯了,我這人和氣生財,跟他們都有生意往來,一直以來合作的還挺愉快。而且......」
黑瞎子頓了頓,一臉自豪,「僱傭過我的人,給出的都是好評,根本不存在被報復的可能性。」
蘇赤轉過身,微笑的看著他,「好巧哦,我也是這樣一個和氣生財的人,以前給別人幹活的時候也是百分百好評率。」
「要不你哪天給你的客戶引薦引薦我,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片刻後,黑瞎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真誠。
「行。」
「不過你定什麼價格?」
「你覺得什麼價格好?」
......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遠處走去。
看著遠處蘇木認真尋找的小身影,黑瞎子蹭了蹭蘇赤的肩膀,示意他往那邊看。
「最近小傢伙有心事,你不管管?」
而且越來越嗜睡了,黑瞎子可不相信這種症狀是受雪山的冷天氣影響。
蘇赤往蘇木那邊看了一眼,顧左右而言其他。
「你覺得小木的資質如何?」
黑瞎子一愣,「什麼?」
「資質。」蘇赤重複道,「習武資質、頭腦,這些怎麼樣?」
「你這不廢話,他可是啞巴親自教的,而且......」黑瞎子嘴角上揚,「他的槍法可是我教的。」
這麼優秀的小屁孩,他敢保證,只此一家,絕無僅有。
聽出了黑瞎子話中的自豪和炫耀,蘇赤目光又溫柔了幾分。
「讓小木給你做徒弟怎麼樣?」
「哈?!」
黑瞎子震驚,心臟突突的跳,「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你很優秀。」蘇赤認真的看著他,「比任何人都適合他。」
「不是,你從哪看出來的?」
黑瞎子現在很想逃,他就說這父子倆沒安好心。
這種不清不楚託孤的戲碼,他簡直不要太熟悉。當年二月紅的夫人就是這麼委託張大佛爺藏藥的,導致二爺和佛爺反目,陳皮為了這事至今還恨著張大佛爺。
他可不想做那個大冤種,被蘇木記恨一輩子。
這太危險了。
「瞎子我就是一個四處飄零的浮萍,自己活著都費勁,帶徒弟?」黑瞎子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別急著拒絕。」蘇赤平靜的看著他,「這麼多年了,你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也活得挺好的,我的要求不高,教小木怎麼像你一樣自由的活著就行。」
「至於籌碼......不會讓你失望的。」
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蘇赤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