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吳邪門兒

  第429章 吳邪門兒

  吳邪和胖子兩人穿過氣根中間可以過人的空隙,進到榕樹裡面。

  這兒是一個樹幹和藤蔓糾纏盤繞形成的天然拱形中空管道,裡面空間很大,在黑暗中一直延伸到後方很遠處。

  那些凹陷的洞裡都是綠的發黑的骨頭,仿佛中毒了一樣,有人骨也有各種各樣的獸骨,種類很雜,一時半會兒是人是鬼分辨不清,都被人用植物的纖維編織的麻繩串聯起來,一排一排仿佛編鐘的樂器那樣懸空掛在上面。

  吳邪仔細去看,發現這些骨頭大多都是管狀,上面有很多蟲蛀似的小孔,中間也被掏空了。

  「這些應該都是用骨頭做成的非常原始的樂器。」吳邪推測道。

  胖子砸了咂嘴,「這蠱王還是挺會享受生活哈,死了都得整個樂團陪葬。」

  「哎對了,樂器都擺這裡了,怎麼不見交響樂團的成員呢,難道兩夥計吵架分家了。」

  胖子說著伸手撥弄了一下其中一隻形狀類似笛子模樣的動物長骨。

  雜亂的蚊蟲飛舞的嗡嗡聲中竟然突兀的冒出來一聲「咕咕」的叫聲。

  胖子的手僵在原地,渾身被汗濕透的汗毛頓時炸了,「娘的,什麼聲音!」

  吳邪屏住呼吸,仔細去分辨,但方才那一聲非常短暫,已經找不到聲音發出的來源。

  「會不會是……」胖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剛才動過的那根長骨。

  「試一試。」吳邪也伸出手,緩緩湊近那根骨頭,輕輕的撥了一下。

  下一刻,方才怪異的「咕咕」聲再一次響起。

  吳邪感到很奇怪,他彎腰歪頭從長骨的正下方往上仔細去看,發現骨頭裡面確實是中空的,但是卻有很多比頭髮絲還要細小的白色毛絲穿插在裡面,密密麻麻好似蜘蛛網一樣。

  吳邪將那隻長骨整個捏起來看,發現裡面那些白絲的源頭來自於長骨貼靠在樹幹的那一面。

  頭燈的白光照過去,那裡閃爍著很多銀絲樣的細絲,一整片的樹幹隱隱約約在發光。

  這東西上停留了很多的水汽,上面凝結的水珠將燈光折射了回去,還有很多類似菌絲的白色毛絲從樹幹的縫隙里伸進來,連接著附近所有的骨器。

  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原來這些菌絲才是骨管發出聲音的靈魂。」

  或許就是因為長骨在晃動的過程中,有空氣從底部流通進去,骨管內壁產生震動,內部的白絲起到聲簧的作用,這才發出那種了類似於鳥叫的「咕咕」聲。

  吳邪輕手輕腳的將手中的長骨放下,剛才只一點輕微的擺動就能發出那樣的聲音,若是所有的骨器之間互相碰撞共鳴,到時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簡直無法想像,他可不敢輕易嘗試。

  拱形樹管的頂部也垂掛著許多暗紅的符文布條,在空氣的氧化下逐漸變成黑褐,吳邪很懷疑上面的顏色是血弄出來的,實在是詭異的緊。

  兩人繼續往前走,到了樹洞管道的中段部分,這裡同樣掛著許多骨器,只不過選取的動物骨骼變成了大片的不規則骨,上面刻著許多太陽星辰以及飛鳥走獸的花紋,看樣子似乎是裝飾品。

  唯一可疑的一點是,這些花紋都是有明確的朝向的,都不約而同的朝著洞穴更深處。

  又往前走了十幾米,樹管通道出現了兩個分岔口。

  兩個岔口處都沒有暗示的標識,胖子戳了吳邪一肘子,「選哪個?男左女右吧。」

  「好。」吳邪點頭,然後徑直朝著右邊走去。

  「哎!」胖子趕緊追上去,「不是說走左邊兒麼?你啥時候左右不分的。」

  「就走右邊,你難道忘了,先前在蛇窟塔樓里那些引路俑伸手的姿勢全部都朝著的是右邊。」吳邪道。

  胖子一想,「也是。」當即不再糾結。

  越往後,樹根形成的管道開始有了向上的坡度,轉過一個Z字的彎道,前面的路變成了曾經用活的樹藤編織而成的階梯,長年累月的生長,大部分階梯已經走樣變形。

  吳邪兩人快速向上攀爬,能感覺到他們像是在走一個筒狀建築內部的旋轉樓梯。

  不知攀爬了多久,階梯終於到了盡頭,從氣根和藤蔓之間的縫隙往外看去,這裡距離地面起碼已經有了三十多米。

  他們的頭頂空間上是一個同樣用陰沉木搭建的小廟,一條綠的發黑的粗大藤蔓扭曲纏繞而上,爬滿了小廟的底部木板層,像是一把巨大的傘那樣將寺廟支撐起來,有一條長滿黑色尖刺的藤蔓直通寺廟下方。

  那座空中廟宇四周都被綠色的樹藤包裹纏繞起來,一些分叉的枝條上還開出了許多巴掌大小的紫粉色三條長瓣花朵,花瓣的形狀很像兔子的耳朵,又有點像豎起來的眼鏡蛇。

  這裡能透進來的陽光很微弱,但這些花依然開的非常的漂亮,空氣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胖子的肚子非常合時宜的唱了一聲,「這味道勾起了胖爺久違的腹語。」

  吳邪掩住鼻子仔細去看那些花,沒在花瓣上看見死在上面的蚊蟲,看樣子香味是無害的。

  聽到聲音,他回頭斜睨一眼胖子,「你的腹語說什麼了?」

  「我的腹語告訴我,現在該是吃……臥槽!天真,快閃開!」胖子不知看見了什麼,突然臉色大變。

  吳邪下意識扭頭看向身後,只看到一個巨大而長的黑影籠罩下來。

  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從廟宇上方竟然冒出來一朵非常龐大的紫粉色的三瓣花,寬長的花瓣如巨傘一樣張開到最大。

  像是剝了皮的黏苞米,花瓣直接翻過去貼靠著花莖,裡面露出來的花芯竟然是血紅色的三片鋸齒,血盆大口瞬間朝著吳邪咬過來。

  眼見躲避不及,吳邪抽刀打算硬抗這一下,下一刻他就被胖子撲倒,兩人翻滾到一邊。

  胖子一個跟斗翻起來,摘下拴在背包後面的工兵鏟對著撲過來的巨花哐哐一頓劈砍。

  噼里啪啦,剷頭好似撞在了某種鐵器上,黑刺四飛。

  胖子定睛一看,登時驚了,好傢夥,他手裡的剷頭都砍缺了口子,那朵花的鋸齒居然毫髮無傷,連一點草皮都沒刮下來。

  「打不過打不過!」胖子大聲嚷嚷著,「天真快特娘的撤!」

  「撤不了——我這邊也有!」吳邪牙都快咬碎了,手起刀落半天,才砍下來對面幾根黑刺。

  胖子一看,麻了個巴子的,居然還有一朵大嘴巴花,「這鬼東西特娘的從哪兒冒出來的。」

  兩朵巨大的花齒接二連三襲來,兩人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拼命抵擋,才能不被巨大的牙齒咬碎吞進去。

  「這東西韌性太強,我們手裡的刀根本砍不動!」

  吳邪的體力先前就被消耗了一部分,長久僵持下去已然疲累,一時不察險些被咬到胳膊,巨花的大頭一轉,狠狠掄在他身側,將他直接打飛出去撞在樹幹上。

  胖子就地翻滾避開自己這邊的巨花,眼見另一朵花也追著他咬過來,氣的直罵娘,「狗日的天真伱快站起來,把你那隻牽走,胖爺我快扛不住了!」

  吳邪吐出嘴裡的血沫,咬牙起身,拔出腰後的手槍,趁巨花張開大口的間隙,瞄準鋸齒內的空間砰砰砰一連開了四槍。

  這次的攻擊有效,但並不是特別明顯,巨花只稍稍停滯了幾秒,立馬更加兇狠的撲咬過來。

  就這間隔的幾秒空隙,吳邪目光緊盯著它們,突然有了應對的方法,他大吼一聲,「胖子,先拖住一個,我有辦法了!」

  胖子想都沒想,立即撲上去,發揮自己死纏爛打的功夫纏住其中一個,另一隻目標明確的奔著吳邪而來。

  吳邪單手抓住從樹幹上從上方垂掛下來的藤蔓,側蹬高高躍起,巨花的頭萼直直扎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

  吳邪直接鬆手從半空中跳下來,一把抓住巨花翻到頂上的一片花瓣,手掌心頓時就滲出了血。

  原來看上去顏色清麗脫俗的花瓣上竟然也長著毛刺,吳邪握上去的瞬間毛刺就扎進了他的皮肉,上面的倒勾直接像爪鉤一樣牢牢扣在肉里,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滴答下去的血滴氣味刺激到了巨花,躲在花瓣後面的吳邪全憑受傷的單手抓著掛在半空中。

  巨花不斷擺動著頭顱去尋找獵物,吳邪隨著它的轉動幅度像是只木偶一樣擺來擺去,已經快滑到花瓣的邊緣,看的胖子膽戰心驚。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叫另一朵巨花抓住了空子,一口朝著胖子的腦袋悶過去。

  胖子感覺到風聲刮過,條件反射避讓了一下,卻還是被咬住了肩膀,被巨花直接咬住甩起來拋到半空中,撞到頂上的廟宇後又摔下來。

  胖子被摔得七葷八素,腦袋發暈,胡亂揮舞著雙手抓住雜亂的藤蔓,可惜脆弱的藤蔓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岌岌可危,巨花張開的血盆大口就在下面接著。

  眼見胖子就要跌落下去,就在這危機關頭,另一邊的吳邪瞄準花萼,第一槍先將花頭打偏,第二槍趁著花頭由於慣性甩回來的瞬間,子彈直接打進鋸齒裡面。

  沒想到花莖內部比外皮的植物纖維薄弱許多,這一槍斜著打進去,直接將花杆從裡面打穿了一個豁口,紅色的黏液霎時間噴涌而出。

  巨花是憑著氣味和本能在捕獵,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吳邪手上的血流的更多了,他的血比胖子的更有吸引力。

  吳邪抓著的這隻巨花已經快要進入癲狂狀態,瘋狂搖擺著,它已經發現了扒在自己身上的吳邪,但它的花頭不會拐彎,因此只能憑蠻力將獵物甩到它的攻擊範圍之內。

  另一朵受傷的花也被吳邪的血吸引過來,不再去搭理還掛在頂上的胖子,巨口一張,斜歪著就沖吳邪撞過來。

  就是現在!

  吳邪直接鬆開手,任由自己掉落下去,衝過來的巨花由於慣性來不及剎住,一口咬在另一朵巨花上。

  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另一朵巨花的花莖直接被咬穿了半個,花頭耷拉下來,它憑著生存的本能掙扎著反擊回去。

  植物沒有痛覺,但它有動態反應的應激,兩朵巨花糾纏在一起,頂上的廟宇全部被它們打鬥的時候撞得稀碎,破木爛瓦掉落一地。

  吳邪拽長衣袖將還在淌血的手掌包裹起來,沖從眩暈中醒來後還掛在頂上的胖子招手。

  胖子立即割斷拴住腳腕的藤蔓,撲通掉下來砸在巨花上,嗷的一聲痛呼卡在喉嚨里,翻滾下來的時候儘量背部朝上,因為他的後背和屁股上扎了許多黑刺,好像一隻胖大的刺蝟。

  吳邪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顧不上許多,兩人立即攙扶著貓腰小心從纏鬥的巨花下面鑽過去,沿著階梯拼了老命的跑。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一道輕盈纖細的黑影從空中落下,手起刀落,身影翩飛,只幾招就將戰圈中的兩朵巨無霸蛇菟絲花齊頭砍掉。

  沉重的花頭砸在地面上,發出房屋倒塌般的巨響。

  蛇菟絲的花莖迷茫了一陣,才搖搖晃晃的從頂部的豁口處退了出去。

  黑衣女子面容清艷,媚而不妖,一筆赤紅點朱唇,看上去好似才二八年華。

  她收起刀,半蹲下來,伸出手用指尖沾了一點吳邪方才滴落下來的血,輕聲道:「倒是比我以為的強了一點,那小子看人的眼光還算不差。」

  上方的豁口裡又有一株個頭稍小些的蛇菟絲在探頭探腦,黑衣女子沒有去管它,轉身沿著吳邪兩人逃走的方向離開。

  另一邊,吳邪和胖子兩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慌不擇路間跑到了岔路的左邊。

  跑出很遠,見後方沒有追上來的動靜,這才敢停下來稍稍歇口氣。

  胖子腚上還扎著許多黑刺,撅著腰讓吳邪給他清理,抱怨道:「天真,要我說你真改名叫吳邪門兒算了,早知道你點兒這麼背,就聽胖爺的選左邊兒了,下回要是還有岔口,打死也絕對不能再聽你的。」

  吳邪揪著刺罵他,「滾蛋,咱們哪回下墓要是沒遇到點兒離譜的事兒,那才特娘的不正常呢。」

  晚安瑪卡巴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