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阿寧一睜眼,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還挺暖和的房間裡,身上的衣服也變了,變成了藏袍。
她來不及多想,看到門沒鎖,就趕忙下床將門推開一個小縫隙。
透過縫隙,她可以看到自己正在一個廟的裡面,廟內有喇嘛掃雪。
「是他們給我換的衣服?」阿寧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著這幫喇嘛居然幹這種破事!
不過她轉念一想,萬一裡面有個什麼尼姑呢?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王盟?阿寧反正是沒有看到他在哪,但想到自己很安全,王盟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她失蹤前記得自己突然後脖頸一痛,像是被什麼玩意咬了一口,然後就暈了。
接下來她還醒了一次,發現自己被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地方,綁在架子上,腳底下堆著柴火,然後就又暈倒了。
再一醒來,竟然到了這裡,想來是被救了。
她的手機放在自己床邊,打開一看,這居然有信號,她趕緊給所有人發信息,表示自己還活著。
最終回復她的就只有黑瞎子。
「你就算活著,也未必就一定安全,你的腦袋中很可能有東西,那應該是一種特殊的蟲子,如果你開始感受到了頭疼的感覺,那麼就代表著你的大腦開始被啃食了。」
阿寧看了信息後,頓時覺得頭開始疼了,不過這應該不是蟲子開始吃她了,只是她的心理暗示而已。
「你醒了?」窗外有人停步,聽聲音年紀挺大的。
也不知道這老者是看門開了條縫才知道的,還是每天定時過來釣魚式的問個話。
「對,你……是誰?」
阿寧考慮到應該是他救了自己的原因,態度還算和藹。
「我們的本意是看望一下曾在這裡長大的那個人,但她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對於她最關心的那個人來講意味著什麼,我們應她的請求,將你帶到了這裡。」
喇嘛和聲細語的跟她解釋,他站在窗外,似乎是在等候著阿寧從裡面出來。
阿寧連忙出門問道:「那個人是誰?請您告訴我。」
「另外……我的朋友呢?」
那位才送走吳邪又見吳窮,又送走吳窮接著見到阿寧了的上師一臉平靜道:「你的朋友他很好,只是身體不如你,現在沒有醒來。」
「你的狀況現在也不好,不可以離開這裡,否則立刻就會被再次抓走,去完成一個千里之外遙相輝映的儀式。」
「至於那個人,她現在就在藏海花田安靜的睡著,她也被我們營救出來了。」
上師說這番話時,用餘光瞥了眼掃著雪的藍袍藏人,表示是他做的。
「她的生命到了最後階段,再不營救她的話,她一定會死。但現在我們也只能幫她延長一會兒的生命而已。她這具身體承受了太多無法承受的因果,已經無法挽救了。」
上師的話語充滿了遺憾。
「她就是那個神女嗎?」阿寧第一時間聯想到了這個。
上師似乎是早已做好了有問必答的準備,嗯了一聲道:「沒錯,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她不是什麼神女,她很討厭鬼神之說。」
上師此言無疑是在暗示阿寧不要這麼叫她。
如果這位生命將要耗盡的神女真是吳窮吳窮,那麼阿寧又該怎麼稱呼她呢?
阿寧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心中有些糾結於對她的稱呼。
「我可以去看看她嗎?」阿寧關切的問道。
上師輕輕搖晃了下腦袋,聲音中透著顧若有若無的悲哀,「她現在睡在了藏海花田之下,已經久眠了。她現在只有一次醒來的機會,就是她死亡之時。只有她迴光返照的那一刻,才有衝破一切枷鎖睜開眼睛的可能性。」
迴光返照用科學的話來講,就是所有器官將要停止運作,然後腎上腺素給大腦最後續命。這一次續命過後就是徹徹底底的油盡燈枯,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每一個快要死亡的人都是這樣的,都會在快死的時候身體狀態突然好上那麼一段時間,緊接著就是光速死亡。
儘管上師並沒有明確拒絕她,但阿寧已經懂了。
她生命的最後時光,肯定是想和吳窮待在一起的。
「上師,可以給我講一講她的故事嗎。」
上師剛剛跟阿寧說過,這裡是神女所出生的地方,所以神女在生命盡頭的時候才會回到這裡。
阿寧跟黑瞎子交流的時候,有關於隼的傳說背後之事,黑瞎子也轉述給阿寧了。
這個女人活的還真像隼一般,生前藐視一切做最勇敢翱翔的人,睥睨萬物。
要死亡的時候回到最初生活的原點來度過最後的時光。
上師緩緩給她講述了一個近百年前的故事。
那是一個很明媚的日子,有一個孩子從他母親身邊被帶走回了他父親的家族。
但無人知曉的是,這個孩子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那時的妹妹身體不好,那一天正巧被喇嘛帶走治病,不在身邊,躲過了這個命運。
後來她在山上慢慢長大,守著藏海花田之下的母親,也等待著自己的哥哥。
就在這個期間,她下山了,去觀看山外的風景。聽說還惹了一些麻煩回來,但好在沒有人懷疑到這喇嘛廟的身上。
時間又是匆匆幾十年,她的兄長終于歸來,他們重新見面,與他們的母親共度了寂靜的三天。
此時她的存在仍舊無人知曉,只有她兄長和幾個喇嘛知道,並且還閉口不提,就連當初來這裡的吳邪也都不知道。畢竟白瑪是死人了,張起靈進青銅門了,而她還未必真的安全,況且吳邪也不是為她二來,也就沒有說。
而後來,她的兄長因為肩負著家族中的責任還是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
直到四十年前,她也決定要徹底下山了,她兄長情況不明,她要給找回來。
喇嘛說到此處之時,神情變得有些唏噓,「她的家族有離魂症,恰巧她下山後病發了,她忘記了一切,但她仍舊是那個嚮往自由,願意去征服一切的人,也就有了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