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巫鬼之術 紙傀點睛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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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巫鬼之術 紙傀點睛而活

  呼——

  不知道多久後。👊😳 69ⓢⒽu𝐗.cσΜ 🎁💋

  陳玉樓才放下筆墨,長長吐了口氣。

  原本空蕩蕩的書桌上,平鋪放著好幾張紙頁。

  一眼掃去,囊括了遮龍山地勢,獻王墓中構造、機關以及兇險。

  尤其是中間那張紙。

  分明就繪著一張簡單的墓葬圖。

  若是有外人在此,怕是都要震撼到無以復加。

  畢竟,一座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千年大藏,竟然就這麼毫無保留的出現在了筆下。

  要知道。

  雖是兩千多年前一個蠻荒小國的王侯墓。

  但獻王墓在倒斗江湖上名聲極大。

  無數人都曾想過去盜。

  但無一例外,盡數損兵折將,無奈而歸。

  只是。

  即便忙活了這麼久。

  將獻王墓內外分析通透。

  但陳玉樓臉上卻見不到太多欣喜。

  反而眉頭緊皺,神色間有著一抹化不開的愁緒。

  為何?

  因為盜獻王墓的難度實在太大。

  難到即便作為穿越者,他也有種束手無策,近乎無力的感覺。

  瓶山好歹還能借著先知先覺的優勢,從瓶巔裂縫處的那條路,提前布局,避開一路重重兇險,輕鬆盜取。

  首先,不說下斗,僅僅是抵達蟲谷就是個難題。

  自古華山一條路。

  獻王墓稍微好點,有兩條路。

  要麼橫跨莽莽原始山林。

  要麼穿過遮龍雪山。

  這兩條路看似簡單。

  但也得分情況。

  要是放在一百多年後的科技時代,自然不算什麼。

  但現在是什麼時候?

  民國初年。

  說句不好聽的,前清覆滅都還沒幾年,那幫遺老遺少還在整天做著恢復帝制,重新迎回皇帝回京的美夢。

  至於滇南那塊地界。

  更是尤為混亂。

  軍閥割據,土司世襲,山匪橫行,各個少數族落之間更是紛爭廝殺不斷。

  可以說,除了省城以及下轄幾個府道情況稍微好點。

  滇西以及滇北,許多地方還處於刀耕火種、血腥祭祀的蠻荒時代。

  常勝山的金字招牌,在湘水一帶好用。

  到了滇南。

  誰理你姓陳還是姓張?

  這種情形下,想要橫穿整個滇省,進入遮龍山所在,難度都不是一般的大。

  即便成了。

  第二個難題轉眼就擺在了跟前。

  獻王墓外綿延無盡數百里的山林,常年被毒瘴籠罩,就是世代生活在那裡的彝族、白族人都不敢貿然進入。

  至於橫穿遮龍山。

  不說茫茫雪原中方向難辨。

  失溫、高反、補給,都是足以致命的難題。

  就是幾十年後,胡八一三人都直接選擇放棄。

  除此之外。

  還有一個最大的難題。

  如何破了獻王墓的風水?

  曾經看小說時,他就反覆琢磨過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原著中陳玉樓和鷓鴣哨並未違背誓言,兩人之間也沒有出現分歧,而是選擇共盜獻王棺。

  能不能成事?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有機會,但十不存一。

  而且只存在於理論上。

  要知道,獻王墓非天崩不可破。

  這句話可不僅僅是個傳言,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獻王藉助於遮龍山獨一無二的風水地勢,再加上地下磁場以及痋蟲巫術。

  摸金派的風水秘術、搬山門的生克制化還有卸嶺的人多勢眾。

  等於通通沒了用處。

  斷了四派優勢。

  還怎麼下墓倒斗?

  剩下的那一成。

  他設想的是,既然非天崩不可破,那就來一場隕石降落的天崩。

  只可惜,這種可能性只存在於幻想里。

  至於重走胡八一三人的路。

  這年頭可不會從天上掉下一架飛機,恰好砸斷大榕樹,露出絳血棺,打破蟲谷中的風水平衡。

  所以,這一成可能,其實和零成基本上差不多。

  「天崩。」

  「上哪去找一場恰如其時的天崩?」

  用力揉了揉眉心,陳玉樓只覺得一陣頭疼。

  此刻,擺在他面前的就像是一個無解題。

  但就算如此,他眼神里卻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

  仍舊堅決如鐵。

  從當日答應鷓鴣哨的那一刻起。

  遮龍山就無法避開。

  而且,重活一世,他確實不想重蹈覆轍,再次成為一個靠算命為生的老瞎子。

  但他更不想讓這一切成為一個心魔。

  修行登仙,長生久視。

  其實就是一條破除魔障,掙斷枷鎖的路。

  要是連遮龍山獻王墓去都不敢去。

  又談何斬枷鎖、破心魔、度三災、歷五劫?

  「不對,隕石不可控,但火炮可以啊。」

  正琢磨間,陳玉樓心頭忽然一動。

  正揉著眉心的動作都一下停了下來。

  是啊。

  這年頭雖然做什麼都不太方便。

  但唯獨一點,火藥火炮這些,弄起來比後世可簡單太多了。

  當然,鎮山炮那種肯定不行。

  常勝山上就有幾門。

  記憶里,是前些年湘陰城大亂時,駐守的城軍裹挾軍資四散潰逃,城門炮也被人拖著變賣。

  他讓人從黑市里花了大價錢弄回來。

  一直就藏在仙壇嶺的山門處。

  就是想著,萬一哪天真有不長眼的軍閥沖陣,也能有震懾之力。

  但城門炮威力是大,也太過沉重。

  得兩匹馬才能勉強拉動。

  從上山後幾乎就沒挪過位置。§.•´¨'°÷•..×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此行湘陰前往遮龍山,兩千多里路,隨身攜帶一門大炮,怕是剛出湘陰城就要被人給盯上。

  至於到了滇南地界。

  再找當地的軍閥,或者黑市購買好像可以。

  不是天崩不可破?

  到時候百炮齊發,直接將山頭轟塌移平,什麼風水地勢,也不可能維持兩千年而不變。

  只是……

  陳玉樓當然知道,真這麼幹的話,勢必會驚動當地軍閥土司。

  撈過界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是江湖上的大忌。

  再加上蟲谷一側,就是遮龍雪山,動靜太大引發雪崩,到時候可就真正的有去無回了。

  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

  這都只能算是一個備選。

  「要是用火藥呢?」

  這念頭才落,他腦海里又浮現出一個想法。

  他曾經見過有人開山挖礦。

  就是在山崖上打上幾個洞眼,算準分量,填入火藥,以最小的代價破開山石。

  要是按照這個思路。

  將火藥送入山內,炸斷那株大榕樹,破了獻王墓的風水呢?

  這麼一想。

  陳玉樓越發覺得可行性不小。

  代價不大,也不用動用火炮。

  「所以,如今就剩下一個問題。」

  「該怎麼送?」

  陳玉樓起身走到一旁,從架子上拿起一瓶竹葉酒,淺淺倒了半杯,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暗自琢磨。

  要是有無人機就好了。

  只是念頭剛起,就是他也忍不住搖頭一笑。

  都大半夜了,還是別做白日夢的好。

  「對了,不知道這年頭,有沒有熱氣球……」

  沒記錯的話。

  那玩意國外很早就出現了。

  但是如今國內什麼情況,他還真沒注意過,等這兩天倒是可以給花瑪拐寫封信。

  他人在省城。

  接觸到的都是各地收藏大家,富商名流。

  打聽打聽的話。

  說不定能知道一些線索。

  想到這,陳玉樓眉頭一挑。

  放下酒杯,快步回到書桌前,提起沾滿墨汁的筆,將剛想到的幾樣物事都一一記了下來。

  寫完後,他臉色的愁緒頓時消散了不少。

  無論能不能成。

  至少,是在眼下這個年代裡,為數不多能夠破開獻王墓的手段,差不多都在眼前了。

  至於在瓶山見到搬山門那一大一小兩頭甲獸時,所生的想法,如今看來,大概率起不到什麼效果。

  用來穿山穴陵還行。

  僅憑它們在山下打幾個洞,就想進入獻王墓,跟做夢差不多。

  等到墨水乾涸,陳玉樓不再多想,收起桌面上擺放凌亂的紙頁,順手鎖進了抽屜里。

  倒不是覺得萬無一失了。

  純粹是他知道這種事急不得。

  越是焦躁,反而會讓自己陷入死胡同。

  與其在這苦思冥想。

  還不如換個腦子做做其他事情。

  比如,陵譜以及紙甲術。

  作為四大家族中實力最為強橫的一家。

  觀山太保確實當得起神秘二字。

  尤其是他所取的兩門異術,並不比搬山門傳承差到哪去。

  打定念頭。

  陳玉樓不再糾結,從書架上拿來一隻木盒。

  打開後,書桌上便多出了兩份老羊皮紙,以及零散的紙甲傀儡。

  至於那塊觀山金牌,則是繼續靜靜躺在盒子裡,並未被他拿出。

  目光掃過。

  陳玉樓原本躁動的心思。

  這會已經重新歸於寧靜。

  打開羊皮紙,借著四周通明的燈火,心神入定開始參悟。

  修行不知歲。

  對他而言也是如此。

  更何況,封家從巫峽懸棺中所取的這些異術確實晦澀難懂。

  陵譜還好。

  畢竟也曾學過形勢理氣。

  觸類旁通、融會貫通,學起來速度不算快,但也絕對不慢。

  但紙甲之術,卻是極為詭異,修習起來幾乎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

  一開始,他以為和道家的撒豆成兵類似。

  但真正認真研究了一番過後,陳玉樓才知道,天書異器,分明就是巫鬼之術。

  那是一種與道法、方術截然不同的法門。

  如今苗疆仍舊盛行的蠱術,倒是應該與它一脈相承。

  轉眼間。

  一連數天過去。

  期間陳玉樓幾乎一步不曾離開。

  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紙甲術的修行中。

  「祝者咒也,以告神明,剪紙驅人,令加殃咎……」

  燈火搖曳的地宮中。

  陳玉樓盤膝坐在地上,目光緩緩從書中那張皮紙上收回,口中低聲喃喃著,仿佛是在自言囈語。

  也不知道幾天沒睡。

  雙眼中血絲密布。

  但隨著這幾句話從口中出現,他一雙眼神卻是愈發通透,仿佛燃起了兩道火光。

  「原來是這麼回事。」

  陳玉樓心神一動,伸手指向地上的紙人傀儡。

  下一刻。

  驚人無比的一幕出現。

  只見平放在地上的紙人,就像是忽然活過來了一樣,從地上緩緩立了起來。

  同時。

  冥冥中,他和紙人之間似乎多出了一絲牽引。

  「去!」

  察覺到那種神異之感。

  陳玉樓恍如有種錯覺,仿佛面對的不是一隻紙傀,而是與他心神相通的怒晴雞。

  心神一落。

  紙人立刻朝著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雖然地宮中有風氣流轉,吹得它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折斷倒下,但神奇的是,紙人就是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起!」

  陳玉樓並著手指,忽然在身前划過一道弧線。

  那紙人傀儡瞬間有所感應。

  身下仿佛有風生,隨後借著那股風勢,乘氣而起。

  「這……」

  看到這一幕。

  饒是他也不禁一陣心旌神搖。

  要知道,當日驅使怒晴雞,還是藉助於青木靈氣,與它建立靈契,方能如臂指使。

  而今,那隻紙甲並無太多神異之處。

  甚至還是當年那位觀山太保隨身攜帶,在瓶山底下的隧洞中放了幾百年,受風吹水浸,如今靜安還能如此靈動。

  只能說紙甲術確實有些門道。

  「回來。」

  陳玉樓越看越覺得驚奇。

  乾脆一招手,將它從半空召了回來。

  紙人搖搖晃晃的飛著。

  很快便落在了他伸出的掌心內。

  借著四周光火,陳玉樓低頭細細看著。

  就是再普通不過的黃紙。

  不過,當他將紙傀拆開時,這才發現,它心口處用赤紅硃砂描下了一道詭異的符文。

  與道門符籙不同。

  眼前那枚符文,只是隨意看上一眼,便給人一種說不請道不明的邪異之氣。

  「剪紙為傀、甲之物,描以巫符。」

  「要是為它點睛呢?」

  看著看著,陳玉樓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沒記錯的話。

  瓶山露閣那紙人傀儡,就有雙眼五竅,噓噓如真形似活人。

  饒是鷓鴣哨,初見時也被嚇了一跳,差點掏出二十響鏡面匣子開槍。

  但如今手裡這枚紙甲,只有巴掌小不說,臉上也是一片空白。

  這念頭一起。

  就如燎原之火一般,根本壓制不住。

  稍微遲疑了下。

  陳玉樓一咬牙,徑直起身到書架上翻出一盒辰砂。

  湘陰距離辰州並不算遠。

  作為辰州最為出名之物,辰砂又稱丹砂、赤丹以及鬼仙硃砂,據說此物能通鬼神。

  畫符、鎮鬼、驅邪,都能用上。

  陳家是倒斗出身,又怎麼會沒有此物?

  卸嶺一派的纏屍網,在製成後,就會沉入丹砂池中浸泡半個月時間方能使用。

  如此才能鎮住詐屍還陽的屍僵。

  從盒子裡挖出一截辰砂。

  磨好過後,陳玉樓又拿下一隻嶄新的毛筆,沾染浸足赤色砂液。

  這才朝紙傀那張空白的臉上描去。

  先畫口、鼻,最後點睛。

  「嗡——」

  幾乎是雙眼出現的一剎那。

  上一刻還如死物般躺在掌心中的紙甲。

  竟是從手中一躍而起。

  落地生根,無風自起。

  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長成了尋常人大小。

  見到這詭異的變化,陳玉樓心頭也是一沉,直到見它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才稍稍心安。

  借著燈火凝神看去。

  紙人雖然五官俱全,栩栩如真,但身上卻毫無生氣。

  目光空洞無神,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聽說南朝時有大畫師張僧繇,最擅畫龍,卻從不點睛,問則答,點睛即破霧乘風而飛。」

  「沒想到紙傀點睛……竟然也能活?!」

  白天出去了一趟,抱歉,更新稍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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