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雲巔天池 風水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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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雲巔天池 風水無形

  也就半個小時不到。🐼💚 6➈ᔕ𝐇𝕦𝓧.𝕔σ𝐌 🍫😲

  六七艘筏子便被一一推入湖中。

  幾個夥計跳上去試了下,冰涼的水濺了一身,凍的他們齜牙咧嘴。

  這片湖,是雪山融化的水匯聚而成。

  屬於絕對的高山冷水湖。

  不時還能看到有魚蝦游過,身體近乎於透明,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能不能行?」

  陳玉樓站在岸邊問了一句。

  「沒問題掌柜的,結實的很,幾個人隨便走。」

  聽到這話,他不禁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

  「齊虎,先記你一功。」

  「沒,沒啥的,陳莊主,俺爹說了讓我跟著您好好干。」

  齊虎抓了抓腦袋,赧然的笑著。

  在一眾氣勢兇悍的夥計裡頭,他就要顯得小意了不少。

  當日出發前,因為擔心孔明燈可能會在路上破損,到時候沒法打破獻王墓的風水格局,陳玉樓特地將他帶上。

  一路上他大多數時候沉默寡言。

  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沒想到,今天也算是小小露了一手。

  畢竟是玩竹子的行家。

  這些竹筏基本上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有功者賞,這是規矩。」

  拍了下他肩膀,陳玉樓認真道。

  見他如此平易近人,齊虎臉上的緊張終於散去,咧嘴一笑。

  倒是和崑崙有幾分相似。

  「去準備下,要啟程了。」

  眼看眾人都已經整裝待發,陳玉樓也不耽誤,提醒了他一聲。

  一行人速度飛快。

  紛紛跳上竹筏。

  他則是走到蛇骨前,隨手切下一塊蛇肉,拿樹葉簡單扎了幾道,提在了手裡。

  看到這一幕。

  花靈眼睛裡不禁閃過好奇。

  「陳大哥,你這是……」

  「待會就知道了。」

  陳玉樓略顯神秘的笑了笑。

  也不解釋太多,一躍踩在距離最近的一艘竹筏上。

  「都坐穩了,過水咯!」

  幾個擅長水性的夥計,用力撐著竹篙,竹筏頓時如離弦之箭般破開湖面,徑直朝著山崖下那一片划去。

  那座水洞還算廣闊。

  一艘艘竹筏依次消失。

  遠遠看著,就像是馬鹿寨傳說中的魔鬼山妖,張口將它們一一吞入了腹中。

  別有幾分詭異之感。

  不過,進入水洞中的眾人,卻沒有多餘心思。

  紛紛點燃火把,驅散周圍黏稠的黑霧,四周寂靜一片,除了嘩啦啦的水聲,幾乎再沒有其他動靜。

  陳玉樓半坐在船頭。

  一雙夜眼在黑暗中光芒閃爍。

  越是這種環境,他反而如魚得水。

  兩側洞壁被水霧浸濕,長滿了不知名的蘚類,越是往裡,溫度便越低,水風呼嘯,吹得一行人瑟瑟發抖。

  仿佛,身下這條水洞連通著另外一個世界。

  明明進來時。

  外面還是烈日曝曬。

  雖然在雪山下,但也沒有到冷的地步。

  「都把眼睛給我放亮了,打起精神來。」

  眼看四周的霧氣,幾乎濃郁到如同水中紗布,伸手就能撈起來的程度,陳玉樓眉頭微皺,沉聲喝道。

  這條水洞可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實則暗藏兇險。

  低頭看去,漆黑的河水深處,分明有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矗立。

  渾身灰敗色澤。

  神情呆滯,雙目空洞無神。

  就像是粗製濫造的石人。

  但陳玉樓知道,那是獻王藉助於滇國巫術,生生造出的痋人。

  以活人飼養痋蟲。

  成為痋引。

  連魂魄都被封印,世世代代為他鎮守陵墓。

  只能說這等手段殘忍至極。

  同時,也兇險萬分。

  「等等……」

  「什麼動靜?!」

  等穿過半程。

  負責探路的竹筏上夥計似乎發現了什麼。

  忽然從竹筏上站起,舉著火把,往深淺漆黑的河水中探頭望去。

  下一刻。

  一道銀光閃爍。

  那夥計似乎被什麼咬了,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哼。

  痛的差點沒站穩。

  還是旁邊夥計眼疾手快。

  一把將他扶住。

  幾個人如臨大敵,紛紛低頭看去。

  「魚?」

  「你他娘成精了,魚也敢咬人?」

  借著火把的光,幾個人分明看到。

  那竟然一條大概筷子長,長相頗為怪異的魚。

  旁邊人下意識去扯。

  但被咬的夥計,卻不敢亂來,強忍著劇痛,反手摸出匕首朝著魚腹狠狠刺去。

  等魚被殺。

  幾個人這才看到,那怪魚嘴裡竟然長滿了密密麻麻,鋒利如鋸齒的牙。

  被咬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水不斷湧出。

  一幫人看的眉頭緊皺,直吸涼氣。

  別說見,他們聽都沒聽過這種鬼魚。

  最可怕的是,水下黑影翻湧,分明就是無數以計的魚群。

  「前面的,什麼情況?」

  「怎麼忽然停下來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撞到了石壁……」

  因為擔心水洞內地勢蜿蜒,水下暗礁之類。

  所以,六七艘竹筏彼此間隔著一段路程,以防遇到特殊情況會撞上去。

  此刻,聽到前邊的動靜。

  後面竹筏紛紛停了下來。

  但水洞裡實在太暗,墨一樣流淌的黑霧,即便是火光也無法照出太遠。

  一個個滿臉驚奇。

  都沒察覺到,一道身影踩著竹筏,輕飄飄踏水而過。

  「快,包紮傷口!」

  幾個人還在失神。

  陳玉樓不知道何時已經踩著竹筏,出現在了幾個人身邊喝道。

  那夥計這才回過神。

  強忍著劇痛,從衣角撕下一塊,迅速將傷口裹住。

  陳玉樓則是將手裡提著的那塊蛇肉拋入水中。

  嘩啦啦——

  幾乎是入水的一剎那。

  眼前流淌的水面,就像是沸騰了一樣,搖曳的火光中,說不清的怪魚,瘋狂撲去,爭搶那塊蛇肉。

  沒搶到肉的連同類都吃。

  河面上很快飄起一大片的血色。

  看著就像是黑布上,被人潑了一盆紅色顏料。

  看上去煞是驚人。

  「走!」

  一拍旁邊撐篙的夥計。

  陳玉樓眸光閃爍,果斷道。

  「是,掌柜的。」

  那夥計被水下動靜,嚇得渾身發寒。

  但迎著黑夜中掌柜的目光,心裡頭又忽然生出了一股自信。

  拿起竹篙抵在岩壁上,用力一撐。

  沉重的竹筏瞬間向前漂去。

  「別亂看。」

  「以最快的速度過河。」

  陳玉樓回頭,以氣血催動聲音,剎那間,郎朗之聲在水洞前後迴蕩不絕。

  後邊人一聽,趕緊紛紛追上。

  強忍著心中好奇,抬頭目視前方。

  也有人被水下動靜吸引,偷偷瞥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魚群在水中廝殺。

  掀起的水中,隱隱還能看到一張張詭異的臉。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

  但越是如此,陰森感便愈發濃郁。

  幾個人只覺得如墜冰窟,一屁股坐在竹筏上,臉色慘白,心裡頭不斷念叨著有鬼之類的話。

  其他人一看。

  心裡那點好奇瞬間煙消雲散。

  能讓掌柜的如此提醒,從踏入蟲谷開始,這還是頭一次。

  他們可不是奇人。

  萬一沾染了妖邪之物,到時候十條命都不夠死。

  「師兄,那是……」

  當最後一條竹筏划過那一截水面。

  除了負責撐船的夥計,目不斜視,不敢亂看之外。

  剩下的鷓鴣哨師兄妹三人,並無半點畏懼之色。

  此刻,水面上動靜雖然比之前下小了不少。但魚群廝殺相爭的畫面仍舊給人無比的衝擊力。

  只不過……

  三人目光並未停留太久。

  很快就被水下的鬼臉吸引。

  但他們並沒有陳玉樓的夜眼。

  燈光也無法穿透河水。

  除了幾張鬼面外,就只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

  老洋人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自問跟著師兄,也能算是見多識廣。

  但眼下,竟然完全無法分辨出那股氣息的由來。

  不屬於妖、鬼,甚至死人的任何一種。

  「我也不知,想來是巫術的一種。」

  鷓鴣哨同樣一臉驚奇。

  那氣息太過詭異,只是驚鴻一瞥,竟然讓他有種被人窺探,直刺心神之感。

  「巫術……」

  聽到這個詞。

  花靈、老洋人不禁面面相覷。

  在馬鹿寨時,倒是聽聞西古秋達是巫師,有著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不過,他們並未進過龍摩爺,對於魔巴的巫術更是無從談起。

  差不多半個鐘頭後。

  前方的黑暗中,終於出現了一道光線。

  雖然極其微弱。

  就像是被重重烏雲遮擋住的烈日。

  但對竹筏上那些夥計而言,那卻不異於茫茫沙漠中的一片綠洲。

  「到了……」

  「弟兄們加把勁,要出水洞了。」

  一幫人山呼雀躍,恨不能長嘯幾聲,將胸口下那股鬱氣盡數發泄出去。

  鬼知道,這一段路他們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看不到的盡頭。

  詭異的魚群,還有那一張張讓人神魂顫慄的鬼臉。

  要不是船頭處那道坦然自若,安如磐石的背影。

  他們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瘋。

  「到了?」

  「光,真的是光。」

  後邊竹筏上的夥計,聽到這話,也都紛紛抬起頭來眺望。

  然後,驚喜湧上臉龐。

  負責撐船的幾個人,更是瞬間打了雞血一樣,只覺得力氣又回到了身體內。

  片刻後。

  那道光暈越來越大。

  以至於眾人都有些不太適應。

  尤其是穿過水洞,沖入一片回灣中的剎那,熾烈的陽光從密林縫隙間灑落,一個個全都下意識閉上了眼。

  嘩啦——

  終於。

  等竹筏靠岸。

  望著外面的密林,高山,藍天。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夥計們紛紛跳下竹筏,竟是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陳玉樓也是長長舒了口氣。

  這一截水路看似除了魚群外,並無其他兇險,但實際上存在的遠比看到的可怕。

  能夠帶著眾人安然無恙的離開。

  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陳兄,那些魚……」

  鷓鴣哨三人最後一批下船。

  看他眉心中那股化不開的愁緒,就知道他這一路上沒少苦思。

  見他問起。

  其他人也都紛紛豎起了耳朵。

  也就是沒敢開口,但誰不驚奇?

  「食人魚。」

  食人魚?

  聽到這個名字。

  一幫人紛紛色變。

  尤其是那個被咬傷的夥計,更是一臉後怕。

  要不是掌柜的及時出現。

  恐怕那些食人魚早就將他撕成了碎片。

  「所以,陳大哥……那塊蛇肉,就是為它們準備的?」

  和他們的驚恐莫名不同,花靈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跳上竹筏前的那一幕。

  陳玉樓笑了笑,算是默認。

  「那水下的鬼臉呢?」

  鷓鴣哨繼續問道。

  陳玉樓就沒想過能夠瞞得住他。

  以鷓鴣哨的實力,水下那麼大動靜,肯定會有所察覺。

  「痋人!」

  「也就是西古秋達口中的妖鬼……」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

  鷓鴣哨臉色更是難看。

  從踏入此處開始,他就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不僅是來自於那種莫名的心悸,還有對於未知的驚恐。

  搬山有術!

  這所謂的術並非道術,說到底其實就是生克制化之道。

  凡世間之物,就逃不出陰陽相生,五行相剋的定律,而搬山道人便是藉助於這種特性,斬妖伏魔、倒斗尋珠。

  但獻王墓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太同。

  給他的感覺,似乎有些超脫五行之外。

  之前在竹筏上,瞥見那道一閃而過的詭影。

  他就曾想過動用搬山填海術,但卻毫無回應。

  所以,當老洋人問起時,他才會那般無奈和猶豫。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倒斗無數,向來無往不克的術,竟然沒了作用。

  這讓鷓鴣哨心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只不過,他給人的感覺像是冷峻,生人勿近,倒也無人察覺。

  「據說古滇國,最是擅長邪法巫術,掌握此術者稱之為祭司。」

  「獻王當年離開滇國,來到遮龍山時,就秘密帶走了古滇國的大祭司,所以……」

  陳玉樓輕聲解釋著。

  「所以,這裡的一切都是大祭司布置?」

  鷓鴣哨眉頭微皺。

  這些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心中所想。

  「是。」

  似乎看出了他的憂慮。

  陳玉樓笑著寬慰道。

  「不過,道兄伱也不必太過擔心,一個蠻夷小國巫邪之術,有你我兄弟二人聯手,又豈能不破?」

  「也是……」

  一行人簡單休息了片刻。

  陳玉樓立刻讓人去觀察四周。

  按照人皮地圖記載,入口就在附近。

  但它成於漢代,距今已經有兩千多年。

  此地環境早已經大變,莽莽山林將一切都為之掩蓋。

  只要大概辨認方向。

  他就得準備空襲戰術了。

  讓獻王那老東西,見識下兩千年後的人為天崩!

  沒多大一會,出去探路的三支小隊便一一折返回來。

  陳玉樓則是將他們所見的消息簡單整理了下。

  又對照人皮地圖。

  不到幾分鐘,一個方位就在他腦海中浮現。

  「西南!」

  幾乎是異口同聲。

  他和鷓鴣哨都想到了。

  陳玉樓也不耽誤,以身後的遮龍山主峰為準,朝著西南方向遙遙望去、

  只見那一片剛好處於兩座山巒之間。

  形成了一個極為特殊的地貌。

  就像是……飄在雲巔的天池,只不過天池裡不是水,而是一望無盡的原始叢林。

  天空雲層極低。

  加上兩側雪峰在烈日下融化的產生的霧氣,常年堆積不散。

  視線幾乎都被徹底遮住。

  不過隱隱……似乎能見到一片巨大的瀑布懸在山間。

  看到那一片地勢的剎那。

  陳玉樓腦海里仿佛有一道聲音在歡呼。

  「錯不了,龍暈無形、風水無根,獻王大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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