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人不在,初遇

  在吃飯的時候,司藤的目光一直尋找著什麼。

  聯環小口小口扒著飯,眼神從未從離開司藤,這個姐姐真漂亮~

  軟糯的聲音小聲詢問道:「娘,姐姐在看什麼鴨~」聯環歪頭不解。

  解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知道司藤在找阿凝的身影。

  可是阿凝早已死在九門抗倭那年,保護齊八而死……

  「阿凝……阿凝已經不在了……」

  飯桌上氣氛沉悶了下來,沒有剛才的歡聲笑語。

  解夫人起身,從解九的書架上取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是一條白玉佛珠,其中有一顆珠子已經出現細微裂痕,這是阿凝送她的生辰禮物,只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司藤手指輕輕觸碰出現裂痕的地方,細小的藤蔓鑽進去填縫,防止珠子進一步碎成兩半。

  修補過的地方出現一絲綠線,卻不影響美觀。

  聯環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乖乖的吃著飯,小孩子往往對周圍情緒變化更加敏感。

  「她是怎麼死的?」司藤面色淡淡,眼眸微微下垂,看不出情緒。

  「全面戰爭爆發,九門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在一次圍剿中,八爺和阿凝帶的隊伍不幸中伏……阿凝為了保護八爺身中數十彈身亡……」

  「阿凝屍首可有帶回來,葬在何處?」

  「阿凝的骨灰…被八爺帶到國外去了……」

  解夫人講述了,自從司藤恢復原身陷入沉睡,阿凝保護司藤的任務就已經正式結束。

  阿凝本想一直待在解府等司藤回來的,直到有一天齊八爺來尋解九,阿凝被指派給齊八爺做保鏢。

  跟隨他們再次下礦山墓,一次次對齊八的保護讓二人距離逐漸拉近

  而在抗倭戰爭爆發後,齊八和阿凝默契配合擊退不少倭國人,但卻在其他人情報失誤的情況下害得齊八和阿凝被鬼子包圍,阿凝拼死帶齊八逃出敵人的包圍圈,但身手再好也抵不過子彈的速度,阿凝最終還是選擇掩護齊八身亡。

  司藤得到了答案,起身上樓,阿凝的死對司藤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打擊。

  一步一步踏上台階,想起和阿凝的談話,思緒飄遠……

  「小姐,別總是悶在屋子裡,咱們出去逛逛吧,聽說劉裁縫店裡新到了一批料子煞是好看。」阿凝老是害怕司藤一直待在屋子裡會憋壞,想方設法讓她出門透透氣。

  還記得有一次他們悄悄對月獨酌,阿凝喝得酩酊大醉……

  「小姐,你有沒有在乎的人啊?」

  「或許有吧……你呢?」

  「當然是小姐,我是為小姐而活的。」司藤到現在還記得她認真的眼神,熾烈而又真誠。

  「你不應只為我而活,你當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小姐,我的人生就是為我在乎的人而活。」臉上浮著兩坨紅暈,一臉認真。

  阿凝願小姐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這幾天司藤像個沒事人一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頁一頁翻閱著畫本子,這是阿凝給她買的……

  阿凝時刻都在注意市面上新的畫本子,只要覺得好,就自掏腰包買下給司藤放在書架上。

  再好的畫本子,再也沒有那個熬夜陪她看的人了。

  「扣!扣!扣!」門外傳來細微的敲門聲。

  司藤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蘿蔔頭捧著一杯牛奶,仰著頭,白嫩嫩肉嘟嘟的臉龐,打理整齊的蘑菇頭。

  聯環每天早上都會捧著一杯牛奶敲開司藤的房門。

  「姐姐~」

  「姐姐喝奶~」

  司藤接過牛奶,抱起連環往裡走。

  聯環坐在沙發上,好奇的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

  司藤從衣櫃的角落翻出一條粉色的小裙子,在首飾盒裡翻出好看的珍珠頭繩。

  「環環,姐姐給你扎小辮兒好不好。」

  司藤連哄帶騙,給連環扎了兩個小揪揪,換上那條粉色的小裙子。

  拿出解九出差時給她買的相機,拍了一張。

  放好相機一把抱起聯環往外走。「走,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姐姐我們要去哪裡鴨~」

  司藤帶著聯環來到一家餛飩攤,要了一碗不要蔥不要芝麻油的清湯餛飩。

  從碗裡舀出幾個餛飩小心翼翼用筷子夾碎,一口一口餵給聯環,聯環吃的開心極了。

  一個身材勻稱的身影穿著長衫,坐在他們旁邊,點了一碗餛飩不要蔥。

  少年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清冷,面無多餘表情,瞳孔透露著疏離冷漠,長相出塵絕世,與周圍格格不入,惹眼得要命。

  少年太過惹眼,司藤忍不住多看幾眼。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少年與主人的目光對視上。

  目光的主人長的極美,少年先一步錯開目光。

  少年進食的速度不慢,但就是格外賞心悅目。

  「環環吃飽沒有呀?」司藤詢問。

  聯環點點頭,雙手環抱住司藤纖細的脖頸。

  突然人群亂作一團躁動起來,原是一輛汽車剎車失靈橫衝直撞撞向餛飩攤方向。

  人群擠在一起,司藤煩躁不已。

  手上抱著聯環,怕嚇著小孩,司藤只能小心躲閃著。

  混亂中有人推了司藤一把,司藤沒有防範,眼見她和聯環快要向前撲倒,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她瘦弱的胳膊,往後一帶,原是那個少年。

  少年輕輕撥開擋住的人,帶著他們快步離開這裡。

  胳膊上的力道消失了,司藤側頭,人已經不見了。

  聯環乖乖趴在司藤懷裡,腦袋一點一點的,實在困的不行,沒走幾步路就睡著了。

  回來的路上經過紅府,往日裡總是粗麻衣服不離身,如今換上了西裝革履,倒也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些沉穩。

  那人站在二月紅門檻外,不踏進一步。

  「陳皮?」

  從司藤變回人身還沒有見過九門其他人呢。

  聽見有人叫自己,陳皮回過頭,見一穿旗袍的女人抱著一個小孩,不知道是誰。

  「我們見過嗎?」這女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陳皮,許久未見,什麼時候得空再去抓螃蟹?」

  「你是解九娘?」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她救師娘的那一幕,對於那詭異場景時至今日都不曾忘記。

  「謝謝你救了我師娘,我陳皮從不講虛的,你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還有,你放心那天的事,我會守口如瓶的。」他這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她不需要陳皮幫什麼忙,不過是不想看見丫頭死,陳皮在一條不歸路越走越深。

  司藤不知道的是,這為她將來成為九門協會副會長奠下了基礎,除了解家,紅家,陳家成為她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