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中午突然就能看到了,能看到大概的東西。」謝浮玉也被謝雨臣臉上的笑容感染,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能看到就是好事,好好好,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如果你爺爺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二月紅拍了拍謝浮玉的肩膀,想到已經去世的謝九爺,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萬分。
小浮玉眼睛看不見都被第十家忌憚,想到在謝浮玉對謝家旁系動手後,二月紅在謝家看到的那個臉上帶著人皮面具的傭人,這要是知道了小浮玉眼睛能看見了……
二月紅心中又嘆了一口氣,「浮玉,你眼睛恢復的這件事,除了我和小花,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紅爺爺放心好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謝浮玉又何嘗不知道謝家的危險呢,不止那些虎視眈眈的謝家旁系,還有別人。
能讓張祁靈和黑瞎子同時忌憚,甚至同時減少去謝家的次數,就是為了減少謝浮玉和謝雨臣被盯上的可能。
可謝浮玉卻清晰的知道,他們早就被那股暗中的勢力給盯上了,那個曾經照顧他長大的傭人,他當做長輩看的人,突然有一天也變得不對勁了。
聲音,長相,性格,說話的語調都沒有一點問題,甚至知道他的所有喜好,但謝浮玉卻清晰的知道,心跳的節奏聲變了,這已經不是他了。
連他身邊的人都能悄無聲息的被換掉,那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還有多少人被換掉呢?這背後的究竟是一股怎樣的勢力才能有這樣大的動靜?
「那就好,浮玉,吃完飯,就走吧,今天就離開國內,去國外,在你成年之前,不要再回來。你去德國,就說是在國外找到了治眼睛的辦法。」
二月紅清楚,留在國內,謝浮玉眼睛恢復的消息,瞞不了多久,甚至他的眼睛突然恢復的消息被有些人知道了,恐怕會落到和曾經的張祁靈一樣的下場,哪怕謝浮玉的眼睛曾經被醫生說過有恢復的可能也一樣。
被醫生治好和突然自己恢復,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謝浮玉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把謝雨臣一個人留在謝家,那些謝家旁系是因為忌憚他的刀,才不敢撕破臉,如果留謝雨臣一個人在謝家,那群人又會像是一群鬣狗一樣圍上來。
況且,暗處還有一群不知身份的人,他怎麼可能能放心走?
「浮玉,你聽師父的話,去國外,謝家有我一個就可以了,我可是謝家家主。」謝雨臣早已不再是那個孩子,「況且,我要是想你了,我還可以出國找你啊,浮玉難道會不歡迎我嗎?」
「浮玉,我會護著小花。」二月紅不知道謝浮玉的顧慮是什麼,但他依舊願意給出他的保證。
看著面前這兩師徒,鐵了心要讓自己出國,謝浮玉只能點頭,「好,我同意出國,但是不是今天,給我一個星期,我要把一些事情處理完。」謝浮玉不可能把一個危機四伏的謝家留給謝雨臣一個人面對,現在有了通透世界,他剛好能把謝家那些有問題的人都挑出來。
他當然不會把那些人都殺了,舊的釘子死了,就會有新的釘子被重新埋進來,甚至還有暴露的風險,與其這樣,不如就留著那群人。
「還有,小白不能跟著我去,要留下了保護小花哥。」
在那天之後沒兩天,謝家家主謝雨臣突然折騰了一個慶祝會,給一些謝家的傭人集體發放獎金,二月紅也有樣學樣,也緊隨其後跟著弄了一個慶祝會來發放獎金。
九門其他家,在得知情況後,探查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只能查到只是謝家家主謝雨臣心血來潮,二月紅只是跟了一下而已。
而謝雨臣和二月紅當然不會莫名其妙弄什麼慶祝會,這當然是謝浮玉那天在密室交代的事情。
在慶祝會還未開始,謝浮玉就坐在能看到所有人的暗處,手中拿著貼滿了所有人名字和照片的冊子,一個一個勾勾畫畫。
謝浮玉原本以為,頂多是帶了人皮面具而已,沒想到當通透世界打開時,謝浮玉才知道,是自己見識的太少了,那個勢力根本不玩人皮面具這一套,他們直接整容。
問,謝浮玉是怎麼知道的?他當然是看出來的,誰家好人,頭部的骨頭會有打磨的痕跡啊,這不是整容是什麼啊。
甚至連整容都是小意思,還有由蛇來控制人的,謝浮玉看到在人身體內肆意遊走的蛇,都覺得身上要起雞皮疙瘩了,怎麼還有長毛的蛇啊,真是太噁心了。
這些人的身上都有著一個共同特點,他們的背後都有著紋身的痕跡,樣子很像鳳凰,通過這一特點,謝浮玉又篩出來了一批人,一批臉上的骨頭沒有任何問題,身體裡也沒有蛇,但是背後有著人皮偽裝的人。
人皮底下,同樣也是鳳凰紋身。
在謝家和紅府兩天下來,謝浮玉被噁心的不行,都是一些什麼玩意,就算是被噁心的不行,謝浮玉依舊要告訴小白小黑,哪些人是有問題的,尤其是告訴小白,絕對不能讓那些人接近謝雨臣。
畢竟等謝浮玉帶著小黑出國了,小白身上就有著要保護謝雨臣的重擔。
在謝浮玉即將走的那一天,二月紅帶著謝雨臣和謝浮玉又來到了紅府祠堂下的密室,二月紅嘆了一口氣,一場所謂的慶祝會,把他這個老人家折騰的不輕,「說吧,這幾天你發現了什麼東西。」
謝浮玉把兩份名單分別遞給了二月紅和謝雨臣,這是他最開始向兩個人要來的名單,他喝了一口茶才對兩個人解釋他做的記號。
「所有畫了X的人背後都有鳳凰紋身,X有三種顏色。
用紅筆畫了的人的是人被換了,現在的人是整容頂替上來的,用黑筆畫了的人是被一種長了毛的蛇控制了的,藍筆則代表臉沒有問題,身體也沒有蛇,背後的紋身用人皮偽裝了起來。」
謝雨臣不知道鳳凰紋身和黑毛蛇究竟意味著什麼,但二月紅卻知道一些,「浮玉,你是不是——」
二月紅很想問謝浮玉是怎麼知道的,謝浮玉垂眸盯著杯子裡的水,「很早就知道了吧,我可是當了十年的瞎子,瞎子最好的可是聽力,長相聲音,說話的方式都可以偽裝,但心跳卻不會,小黑小白同樣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話並不是假的,小黑和小白雖然長得很大隻,對敵人很兇殘,但只要不涉及到謝浮玉和謝雨臣的安危時,兩隻狗的脾氣都好的不得了,在謝家簡直可以稱得上交際花。
但性格好成這樣的小黑和小白,卻從來沒有和身體裡有黑毛蛇的人有過交集,按照小黑小白給謝浮玉表達的意思就是氣息不喜歡。
而剩下的打了X的人,小黑小白也只是打過幾次招呼,就感覺到不喜歡,然後就去找自己喜歡的人玩去了。反正謝家人那麼多,幹什麼要委屈自己,他們只不過是一條小狗狗而已。
「這些人不能再信任了,但也不能隨意動,一旦找到理由,殺。」謝浮玉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杯中水搖晃而出,染濕了謝浮玉的袖口,卻無人在意。
「小白對惡意很敏感,小花哥平常可以多多觀察,能讓他討厭的人,多半有問題。」雖然謝浮玉這麼說頗有些地圖炮了,但這的確是真的。
二月紅翻閱著名單,心中是難以想像的複雜之感,他當然知道紅家也有它的人,甚至有一些猜測,但是卻沒想到有這麼多,連紅家的家生子裡都有著它的人。
可惜計劃已定,再無反悔可能,不然浮玉要比無家無邪要更適合那個計劃,難怪謝九當年突然決定只讓小花一人拜他為師,無邪是九門計劃中的入局人,小花是九門為無邪準備的後手,恐怕浮玉則是謝九為小花準備的後手。
棋通天不愧是棋通天啊,二月紅在心中默默感慨,二月紅並不打算把謝浮玉的能力告訴九門中的任何人,活到這個歲數了,他也有私心,九門雖重要,但小花和浮玉同樣很重要。
謝九,我現在的想法,是否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