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站起身來,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焦慮的說道:
「到底是誰把這個東西寄過來的?」
「祂有什麼意圖?」
「祂為什麼要防備著三叔?」
「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三叔?」
「老周,這裡有個地址,我們是不是直接殺過去?」
「咱們現在,立刻,馬上就走,殺他個措手不及。」
周凡往沙發上面一靠,笑道:
「殺他個措手不及?這是不可能的。」
周凡用手虛指了一下,黃銅鑰匙和寫著地址的紙條,說道:
「這個東西明顯就是,專門用來釣你用的魚餌。」
「擺好了鴻門宴,就等著你自投羅網了。」
吳邪的臉垮了下來,糾結的說道:
「難道我們就置之不理嗎?」
周凡無語的看著吳邪,說道:
「肯定是要去的,但是絕對不能『千里走單騎,單刀赴會』。」
「咱們必須做好一些物資準備才能過去。」
「小吳你其實不用這麼著急的過去。」
「給你寄錄影帶的人,估計都沒想過。」
「咱們能夠這麼早就發現,祂藏在錄影帶殼子裡面的鑰匙和地址。」
「所以咱們準備一下東西,再過去絕對來得及。」
「格爾木的附近,可是有沙漠森林。」
「如果什麼補給都沒有就衝過去,過不了幾天就成鹹魚幹了。」
吳邪撓了撓頭,神情也不那麼緊繃了,笑道:
「說的也是。」
周凡沉思了一下,又問道:
「另外,說到格爾木這個地方,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麼?」
吳邪搓了搓手,說道:
「嗯……4A級旅遊景區。」
周凡看著吳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吳邪表示茫然無辜。
周凡緩慢的吐了一口氣,才說道:
「蒙古人,曾經攆著東夏萬奴王,狂揍了很多年。」
「金國皇帝,派遣古昭勇大將軍,追殺反叛的萬奴王。」
「但是中途,金國的古昭勇大將軍,也就是斗笠男,不知道為何,跟蒙古人的大軍混在了一起。」
「元朝皇帝,封蒙古貴族帖木兒為寧王,並且派遣他率領蒙古人,去鎮守整個柴達木盆地,包括附近的格爾木。」
「被蒙古人追殺的萬奴王,後來都變成啥樣的怪物了,小吳你還記得吧?」
「而且萬奴王,還守在青銅門的附近安了家。」
「所以想想吧,同樣又是被蒙古人鎮守的,柴達木和格爾木裡面。」
「肯定會有比萬奴王更加恐怖的存在。」
「畢竟,你覺得你能打死對方的時候,才會去追殺。」
「如果自認為打不死對方的時候,才會改為鎮守。」
吳邪捏了捏拳頭,驚呼一聲:
「草!蒙古人簡直是塊磚,哪兒有怪物往哪兒搬。」
周凡點了點頭,笑道:
「所以,你說咱們是不是得先做好準備,才能再過去這個地址?」
吳邪表情嚴肅的說道:
「老周,幸虧你提醒了我。」
「要不然我就直接衝過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地址和鑰匙的事情,要不要告訴給三叔?」
周凡想了想,說道:
「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三叔,讓他給咱們當策應。」
「這樣如果有個萬一,好歹還能多一個後手。」
「但是也不必現在就告訴他,可以等咱們頭出發之前再說。」
吳邪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又問道:
「老周你對於寄東西的人,有什麼想法沒?」
「三叔的『老相識』太多了,我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頭緒。」
「不過我覺得這個人心思不正。」
「祂明明知道,我正在陪著住院的三叔。」
「還故意挑這個時間,往醫院寄兩個奇怪的錄影帶。」
「裡面還偷偷夾帶著東西。」
「祂這不是明擺著,給我和三叔挑撥離間麼。」
「是不是想著把我和三叔各個擊破?」
「還是要等我自投羅網之後,拿我來要挾三叔?」
「雖然三叔這個人吧,是挺那個啥。」
「但是如果知道我有危險的話,三叔肯定也會來救我的。」
周凡斟酌了一下,才說道:
「我覺得寄錄影帶過來的人,是當年和你三叔一起去過西沙海底墓穴的人。」
吳邪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激動的問道:
「為什麼這麼說?」
周凡笑著說道:
「小吳你別那麼激動,我就是個推測。」
「你三叔和小哥一直都在尋找,二十年前考古隊的人。」
「考古隊裡面失蹤的人,簡直成了他們的一塊心病。」
「只要有相關消息,絕對會第一時間,引起你三叔的注意。」
「你三叔在江湖上是混了很多年,結實了很多的朋友,以及更多的仇家。」
「但是那些人,卻都沒辦法弄出來一個霍玲,來把你三叔攪亂的心緒不寧。」
「之前咱們從海底墓穴出來,在機場等著的時候。」
「你按照他們二十年前,考古隊在碼頭的合照搜索。」
「發現了一張尋人啟事,對吧。」
吳邪一愣,回憶了一下說道:
「對,是有這個事。」
「我還記得那張尋人啟事上面寫著,『魚在我這裡』。」
「老周,你的意思是,寄錄影帶給我的人,就是發尋人啟事的人嗎?」
「那陣子,我托朋友去找尋人啟事的線索,也是沒頭沒尾的,不了了之了。」
周凡知道那張尋人啟事,其實是霍秀秀放出來釣魚的,但是跟這次寄錄影帶的不是同一個人。
周凡搖了搖頭,說道:
「咱們在雲頂天宮,堆滿了金銀珠寶的那個墓室裡面。」
「發現了一隊,疑似當年跟你三叔和小哥,一起去過海底墓穴的人。」
「但是咱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裡面到底有幾個人是冒名頂替的。」
「總之,當年考古隊的人,除了你三叔和小哥之外,還有活著的人,而且不止一個。」
吳邪點了點頭,捏著手指,有點緊張。
周凡把黃銅鑰匙拿在手裡拋了拋,說道:
「你三叔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錄影帶裡面行動怪異的霍玲,給帶偏了。」
「所以你三叔只會研究錄像的內容,而不會注意到錄影帶本身的異常。」
「否則,以你三叔這種老江湖的眼光毒辣,發現錄影帶重量不一樣,只是早晚的事情。」
「寄來錄影帶的人,肯定是一個特別了解你三叔的人。」
「這個人,一定跟你三叔親密相處過很久。」
「所以祂才能夠,熟悉你三叔的想法,並且了解你三叔性格上的弱點。」
「而且還在二十年前,一起跟他們去下了海底墓穴。」
「然後,這個人還一直偷偷的關注著,你三叔的一舉一動。」
「要不然怎麼那麼巧。」
「咱們前腳剛發現你三叔醒過來,後腳錄影帶就到了你倆的面前?」
吳邪只覺得不寒而慄,直接跌坐到了沙發上。
吳邪把胳膊撐在膝蓋上,點了一支煙,只抽了一口,就一直夾在手指中間。
看著那支煙,一點一點的自己燒完。
然後吳邪又從煙盒裡面,抽出來一支煙,仍然呆呆地,看著煙自己燃燒。
吳邪的眼神有些放空,他的情緒起伏極大,他緊緊的捏住了拳頭。
直到一整盒煙,都這麼被燒完了之後。
吳邪才一臉疲憊的說道:
「老周,我知道你想說的人是誰了。」
「雖然我從感情上面,想反駁你。」
「因為如果你的推測就是事實的話,我覺得三叔簡直太可悲,太可憐了。」
「但是,我來回來去的想了想,我覺得你的推測就是事實。」
「當年與三叔,小哥,解連環,霍玲,一起下過海底墓穴的所有人裡面。」
「要說誰是,跟三叔在那會兒,相處最多,最熟悉三叔的性格,最了解三叔弱點的人,只有……」
「當時的隊長,三叔的女朋友,陳文錦。」
吳邪用雙手抓著腦袋,心裏面替三叔不值,悲憤的低吼道:
「為什麼?」
「如果陳文錦沒死的話,她為什麼這麼些年,都不來主動找三叔?」
「二十年啊!這可是二十年啊!」
「陳文錦可真能憋的住。」
「即便她有什麼原因,理由,隱情,但是足足二十年的時間。」
「人的一輩子,又能有幾個二十年?」
「陳文錦,她竟然忍心,不來找一次三叔?哪怕一封信?一個電話?連個隻言片語都沒有。」
「她怎麼忍心?!」
周凡目光閃動,說道:
「等咱們按照那個地址過去之後,自然就能了解了。」
吳邪靠在沙發上面,用胳膊擋著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有點哽咽的說道:
「沒想到三叔這個老狐狸,也有被人玩弄的時候,嘖。」
過了好一會兒,吳邪的情緒才平穩了下來。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直接回杭州。
但是又看了看行李堆裡面的,四袋半,特大號蛇皮編織袋的金銀珠寶,實在也是不敢隨便坐車回去。
周凡帶著一點惆悵的,對著吳邪說道:
「財錦動人心啊,咱們還是從齊老爺子那裡叫一輛車吧。」
「起碼齊老爺子,看在他和你爺爺幾十年的交情上面,不至於對你下黑手。」
吳邪也是十分贊同,趕緊的給齊老爺子打了電話。
然後周凡和吳邪兩個人,就蹲在酒店裡面,天天叫外賣吃。
三天以後,齊老爺子派來的車,把他們接上直接回了杭州。
結果,他們的車剛進了杭州的地界,就接到了胖子的電話。
胖子鬱悶的抱怨道:
「這叫啥事啊?你倆可真夠磨蹭的。」
「胖爺我這都到四合院門口了。」
「這門也進不去,胖爺我就在大門口當石獅子了。」
「趕緊的吧你們。」
「我這次把東西都給帶過來了,兩百多個半人高的大紙箱,把胡同都給堵死了。」
「剛才已經過來四個大媽噴我了,嫌我礙事,讓我趕緊的把東西挪走。」
「我也不敢跟人家大媽對噴,這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跟人鬧僵了,以後再找我茬,更麻煩。」
「特娘的,胖爺我又不會輕功,我咋挪走啊?」
周凡和吳邪一頓哈哈大笑。
周凡笑道:
「快了,不過還得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堵車了。」
「行了,一會兒見了面再說吧,我手機快沒電了。」
胖子連忙唉唉唉了幾聲,說道:
「等等,小吳同志有個包裹到了,裡面是啥玩意啊?」
「就在咱們四個手藝人的大本營門口,有一個大概一立方米的快遞箱子。」
「包裝的可結實了,就緊貼著大門放著。」
「我到的時候,那個包裹就在了。」
周凡和吳邪對視一眼。
吳邪感覺頭上一滴冷汗都下來了。
他現在都有點怕,快遞包裹這個東西了。
吳邪拿過電話,聲音中帶著一點緊張的問道:
「胖子,你看看包裹上面寫了什麼?」
胖子撓了撓腦袋,有點奇怪的說道:
「小吳同志,你緊張個啥?」
「上面就寫著『吳邪親啟』。」
「不過這個箱子還挺沉的,胖爺我剛才搬了一下,差點閃了腰。」
吳邪的聲音拔高了一些,帶著一絲顫音的問道:
「胖子,上面還有寫什麼別的嗎?」
胖子卡殼了一下,走到箱子旁邊,又仔細的看了看,才說道:
「別的啥都沒寫。」
「對了,『吳邪親啟』這四個字,是報紙上面的字剪下來的。」
「嘖,看來這個包裹裡面的東西不一般啊。」
吳邪頓時臉都綠了,罵了一聲:
「草!」
「報紙上面的字剪下來的?」
「特娘的,這次又是哪個吃飽了撐的給我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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