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三千年的假聖嬰,最後的張家族長

  阿肥臉色很難看的說道:

  「釣粽子的誘餌?」

  「當然就是我們自己了。」

  「要不然盤馬老爹,為啥總嫌棄我們全村人都是慫蛋?」

  「我們為啥寧可等著三天後死。」

  「也不願意提前兩天,去搏一個出路?」

  「雖然左右都是死,但是死的過程不同,痛苦的程度也不同。」

  「選擇稍微不那麼痛苦的一種死法,也是人之常情吧?」

  說著話,阿肥又用雙手使勁的抓了抓腦袋。

  他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盯著吳邪說道: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不是這次碰巧遇到了你們幾位老闆。」

  「我也就認命了。」

  「等著三天後,直接化成一灘腐臭的爛泥湯子了。」

  「哦不是,現在還剩下兩天多的時間了。」

  吳邪被阿肥這麼盯著,有點不自然的說道:

  「阿肥,雖然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但是你這麼一說的話,我覺得你也是被逼無奈。」

  「那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

  「緩解屍變的藥膏,只有阿貴才有。」

  「煉製靈丹妙藥,這個我們也不會啊。」

  「釣粽子的手段,盤馬老爹都實戰過將近三百次了,嫻熟度就不用說了吧。」

  「這個我們肯定也來不了,沒練過這玩意啊。」

  木少呵呵一笑,說道:

  「不過如果你強烈要求,讓我們拿你練手的話,我們也沒問題。」

  阿肥縮了縮脖子,但是他的目光中,卻閃過了一抹市儈精明的亮光。

  阿肥搓了搓手,繼續說道:

  「也不知道,這是盤馬老爹的定下來的規矩。」

  「還是阿貴,或者是他背後提供解藥的大老闆,定下的規矩。」

  「要想換取緩解屍變的藥膏。」

  「必須是正處於屍變過程中的人,親自去當釣粽子的誘餌。」

  「我就是請幾位老闆,在盤馬老爹打粽子的時候,幫襯一二。」

  「萬一盤馬老爹又扛不住,他自己重傷啥的也就不說了。」

  「我這當誘餌的人,直接就死的透透的了。」

  吳邪左右看了看,見到眾人都沒有明確的表示反對,也就答應下來了。

  周凡看了一眼小哥,發現他此時的表情還算是正常。

  周凡就對著阿肥問道:

  「盤馬老爹用人釣粽子的技術,是祖傳的手藝?還是從哪兒學的?」

  「你知道不?」

  阿肥帶著羨慕嫉妒恨的說道:

  「用人釣粽子這個事,他們整個原來老村子的村民,全都會。」

  「而且不止是原來的,這個村的老村民。」

  「在這附近,很多個村子的老村民,都有用人釣粽子的習慣。」

  「這邊不是號稱十萬大山嗎。」

  「正經的大型古墓,反正我們是不知道有沒有。」

  「但是那種有個百八十年的小墳頭,可是多了去了。」

  「不過我們聽說,老村民他們之前都是用普通人來釣粽子。」

  「釣到的粽子,和用我們這些正在屍變過程中的人,不是同一種。」

  胖子抱著膀子,感興趣的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不是同一種粽子?」

  「有啥區別?」

  「而且你們不都是五年多前搬來的麼。」

  「那會兒老村民不是已經『一夜之間全體失蹤』了嗎?」

  「你小子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阿肥把手腕掰的嘎吱嘎吱響的說道:

  「誰還沒有個三親六故啊。」

  「這種事情,打聽一陣也能知道一些傳聞了。」

  「最外面的老村子,是許進,不許我們這種人出去。」

  「要是膽子大的,比如你們這幾位,來來回回的也啥事沒有。」

  「不過一般人都沒這麼大的膽子。」

  「而且這個地方又偏僻的很。」

  「基本上沒有啥不小心路過的人。」

  「像是我們的親戚朋友啥的,還有買東西給送貨的人。」

  「要麼就是站在,老村子村口外面幾米的位置。」

  「要麼就是打聽到了這個村子的異狀之後,就直接不來往了。」

  周凡想了想,問道:

  「你說這個村子以前的老村民,都會用人釣粽子。」

  「那他們每次用的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按理說,去當釣粽子的誘餌的人,應該死亡率極高吧。」

  「大部分被選中為誘餌的人,不就是一次性的嗎?」

  「這附近總有人失蹤,死亡,就都沒引起懷疑麼?」

  阿肥卻是帶著明顯的嘲弄表情,伸手指了一下外面老村子的位置,說道:

  「對啊,總有人失蹤或者死亡,肯定會引人懷疑的。」

  「這個老村子,在這邊至少存在了幾百年,搞不好也能將近一千年。」

  「這要是任由這些老村民,成年累月的,天天釣粽子玩。」

  「不論附近有多少人。」

  「哪怕每次釣粽子的時候,都只報廢幾個人,也都不夠他們霍霍的。」

  潘子抽了一口煙,皺著眉頭的說道:

  「你不是想說,老村民自產自銷吧?」

  「他們輪流當釣粽子的誘餌?」

  阿肥古怪的笑了一聲,扭了下脖子,聲音拔高了一些,說道:

  「他們附近的這幾個村子。」

  「會挑選出來一些特殊的小孩,專門圈養起來當做釣粽子的誘餌,血包。」

  「平時就把那些小孩,給安置在村里最邊角破爛的地方。」

  「然後村子裡面的人,還和鄰村的人互相做戲。」

  「一邊給那些當誘餌的小孩洗腦。」

  「讓他覺得去當誘餌釣粽子,是為村子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全村的人都以他為榮,因為他的存在而自豪。」

  「是他把整個村子的人,都從生死存亡危機的泥沼當中,給拉了出來。」

  「這個人,從小就被全村的人,給聯合起來玩弄於股掌當中。」

  「甚至還被冊封為,三千年一出的聖嬰。」

  「以及最崇高的族長。」

  「呵呵,你們說,搞笑不搞笑?」

  「簡直笑死個人了,哈哈哈哈哈。」

  「我說的沒錯吧……張起靈?」

  說罷,阿肥就死死的盯著小哥的眼睛。

  眾人一開始還覺得,阿肥好像是在透露一些秘密,用來當做他們幫忙打粽子的報酬。

  以便讓他自己,能夠百分之百及時拿到捕獵到的粽子,再去阿貴那裡換取延緩屍變的丹藥。

  但是眼見著,阿肥說的話越來越不對勁。

  明顯直接劍指小哥。

  周凡目光冷冷的看著阿肥,說道:

  「這些話是誰教給你說的?」

  「你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挑釁我們,膽兒可是夠肥的啊。」

  「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信心,覺得我們不會直接對你出手?」

  「或者是因為你已經提前拿到了,阿貴提供的能夠緩解屍變的解藥?」

  「還是說……你明確的知道,你自己肯定必死無疑了?」

  「你現在是拿我們在給誰賣好呢,阿肥?」

  阿肥的身體一僵。

  潘子和木少頓時用手按住武器,並且警惕的向四周查看。

  想要把提前埋伏在附近的,或者是尾隨過來的敵人給找出來。

  胖子氣的恨不得給阿肥一梭子。

  但是想到萬一把阿肥弄出個好歹,它就直接全面爆發屍變,再也問不出來任何的線索了。

  胖子直接就對著阿肥罵上了。

  小哥卻是語氣平靜的說道:

  「讓他說。」

  胖子只好悻悻的閉嘴。

  吳邪簡直被氣的跳腳,轉過身對著小哥說道:

  「小哥,你何必聽他拿話戳你心窩子呢?」

  小哥沒有理會吳邪,只是目光凜然的盯著阿肥。

  阿肥不敢再看周凡。

  阿肥轉頭看向胖子,嘲弄的說道:

  「怎麼,不敢打我啊?」

  然後阿肥又誇張的大笑了兩聲,說道:

  「你們這一個個的。」

  「不僅自己能打,又帶著武器,並且現在還看我不順眼。」

  「那又怎麼樣?」

  「不還是不敢對我出手嗎?」

  「我在臨死之前。」

  「能夠看到你們,既看不慣我,又不敢動手揍我的樣子,簡直爽爆了哈哈哈哈哈。」

  聽著阿肥誇張的大笑,眾人的臉色全都變得很難看。

  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小子別太囂張,要不是小哥還想聽你說話。」

  「你都不知道死幾次了。」

  周凡手掌一翻,暗金色的金錢鏢,在他的手掌上面上下翻飛。

  周凡看了一眼阿肥,淡淡的說道:

  「如果你沒有要說的了,那麼……」

  阿肥呼吸急促的瞄了一眼周凡,又連忙把視線轉到小哥的身上,大聲呵斥道:

  「張起靈啊張起靈。」

  「全族的人在你小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把你培養成釣粽子的誘餌。」

  「帶著你不停的下墓倒斗。」

  「不停的放你的血,去誘捕各個類型的粽子。」

  「說起來你好像有那麼一丁點的慘。」

  「但是你其實一點也不無辜。」

  「因為你就是個實打實的災星。」

  「你是不是不服氣?」

  「哦對了,張起靈,現在失憶了呵呵。」

  「那我就一條一條的告訴給你。」

  周凡皺著眉頭看了看阿肥,又看了一眼小哥。

  發現小哥面色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他的呼吸頻率已經亂了。

  不過小哥正在盯著阿肥,明顯是想等著聽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周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聽到阿肥說小哥是個災星的時候。

  眾人頓時恨不得,直接把阿肥給捶爆。

  阿肥咬了一下牙,從褲兜裡面掏出來一個皺巴巴的軟包裝的煙盒。

  只見阿肥手指顫抖的,把煙盒的開口撕大了一些。

  又把最後一支煙拿了出來,叼在了嘴裡。

  阿肥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凡,又看了一下手裡拿著的空煙盒,然後又掃了一眼周凡。

  周凡疑惑的看了一眼阿肥。

  只見阿肥猛地攥緊了拳頭,把那個空的煙盒在手裡面捏的變形了。

  然後阿肥又從兜裡面拿出打火機,啪的一聲把煙點燃。

  抽了兩口,就把煙給夾在了手指中間。

  然後伸阿肥出手指,對著小哥指指點點的,大聲呵斥道:

  「張起靈……呵呵。」

  「知道你媽現在為什麼生不如死嗎?」

  「是因為救你!」

  「知道你爸為什麼死了嗎?」

  「是因為帶你回張家之後,他為了保住你的命,所以替你去死的!」

  「知道你為什麼是最後一任的張家族長嗎?」

  「知道你的族人,又為什麼四分五裂嗎?」

  「全都是因為你這個冒名頂替的,三千年的聖嬰!」

  「知道你的養父,為什麼死了嗎?」

  「是為了去蠍子墓裡面救你,被你弄死的!」

  「這些一樁樁,一件件,每一個跟你親近的人,通通都被你害死了!」

  「張起靈?張家族長?」

  「呵呵,你配嗎?」

  「你就應該趁早的,把張家族長的位置給讓出來。」

  「族長之位,本來就應該是有德有賢者居之。」

  「像你這種,把親生爹媽,養父,通通剋死的不祥之人,不配!」

  說罷,阿肥似乎氣到急眼,直接把他手裡面攥到變形的空煙盒。

  狠狠地往地下一砸。

  那個扭曲的空煙盒,看起來像是因為阿肥失了準頭,不小心被砸到了周凡的腳邊。

  看到此時狀死瘋癲的阿肥。

  眾人簡直目眥欲裂。

  周凡注意到,此時小哥的呼吸聲,變得急促又混雜了起來。

  周凡有點擔心的轉頭看向小哥。

  小哥此時臉色蒼白,身體微微晃了一下,憤怒與哀傷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激盪。

  一絲血痕,順著小哥的嘴角緩緩的流了下來。

  眾人頓時大驚。

  再也不顧的阿肥。

  嘩啦一下子就把小哥給圍了起來。

  小哥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小哥伸手把嘴邊的血跡擦掉,目光冰冷的注視著阿肥,說道:

  「我從來都不在意當什麼張家族長。」

  「但是只要我還是張家族長的一天,我就會扛起我身上的責任。」

  「你說的這一切,我日後自會去查證。」

  「你……到底是什麼人?」

  胖子立馬急眼的吼道:

  「我草!」

  「小哥你管他是什麼人了?」

  「他這一頓狂噴,都把你給氣吐血了!」

  「你們都別攔著我,讓我抽死丫的!」

  說著話,胖子從背包上面拽下登山鎬,就要衝上去抽阿肥。

  吳邪一把抱住胖子,喊道:

  「胖子,你冷靜點!」

  「你要是把阿肥打死了,不就什麼線索也得不到了嗎?」

  木少冷笑了一聲,說道:

  「他怕不是就仗著這一點,才在這裡肆無忌憚的亂說話。」

  潘子把手裡拿著的煙,往地上狠狠地一扔。

  又用腳在上面使勁的碾了碾,對著阿肥說道:

  「你說的這些東西,明顯不該是你知道的。」

  「把你背後的指使者說出來,我們給你一個痛快。」

  然而阿肥,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幾個人的意思。

  阿肥把剛才點菸的打火機拿在手裡面,啪的一下按響。

  阿肥又是對著小哥嘲諷的說道:

  「張起靈,你配嗎?」

  「趕緊把族長之位讓出來!」

  然後阿肥又掃了一眼周凡,以及他腳邊的那個空煙盒。

  隨後阿肥就把燃燒著火苗的打火機。

  直接給懟到了他身上的那片,正處於屍變狀態當中的皮膚上面。

  嗤。

  當那片被框在麒麟圖案範圍內的,不停翻滾著的腐肉與膿皰,被火苗灼燒到了的時候。

  阿肥身上的屍變部位,直接向著他的頭部和四肢極速的蔓延過去。

  阿肥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嘶吼聲。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

  阿肥就變成了一灘人形的,不停冒著腐臭氣泡的膿湯。

  咕嘟咕嘟。

  這灘腐爛惡臭的膿湯裡面,不停的有著碗口大小的氣泡浮現出來的。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周凡彎腰,把剛才阿肥故意丟到他腳邊的煙盒撿了起來。

  周凡把已經被攥成麻花狀的煙盒,重新平整了一下。

  他用手指撐開煙盒,視線往裡面一瞟。

  周凡驚訝的發現,煙盒的內部寫了不少字。

  周凡眯著眼睛,往裡一看,就見到上面寫著:

  「對不起。」

  「我的兒子被它埋在了,張起靈……」

  周凡還沒看完,忽然聽到,有一個腳步聲,從盤馬老爹家裡走了出來。

  周凡不動聲色的,把煙盒又團在了手心裡。

  然後周凡走到小哥的旁邊,給他看了一下扭曲的煙盒。

  小哥的目光微動,看了一眼地上,阿肥屍變之後的那一灘黏液。

  然後小哥又轉頭看向周凡。

  周凡點了下頭,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的對小哥說道:

  「裡面有字。」

  小哥一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態,他的氣息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然後周凡就把那個煙盒給塞到了兜裡面。

  盤馬老爹的兒子小盤,從院子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吳邪說話。

  吳邪的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我靠!」

  「這特娘的,屍變之後就是這樣啊?」

  「不是,弄成這樣還能恢復人形嗎?」

  「就算和盤馬老爹合作,打到了捕獵過來的粽子。」

  「又從阿貴的手裡面,換到了能夠緩解屍變的藥膏。」

  「但是這都成黏湯了,咋恢復人形啊?」

  胖子眼尖,用槍把虛指著這灘粘稠的膿湯,裡面的一個人形輪廓說道:

  「沒準阿貴拿來的藥膏,撒上去之後。」

  「就能從這個人形區域裡面,再凝固出來一個人的樣子。」

  木少皺著眉頭,揣著兜說道:

  「那這會兒阿肥算是,還能繼續搶救回來的,屍變狀態?」

  「還是已經徹底死了?」

  小盤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接話道:

  「阿肥徹底死了。」

  「他們的屍變,和我們的屍變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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