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陣地動山搖。
隕玉另外一邊的地面崩碎,一道龐大的身影破土而出。
無數的山岩碎石四處迸濺。
吳邪驚恐的回頭張望。
木少拍了吳邪一下,大吼道:
「還看?趕緊跑!」
周凡不斷的把神魂之力注入到,從進入青銅門的陰兵隊伍那裡得到的旗子上面。
一層淡淡的藍黑色的煙霧,把眾人籠罩了起來。
所有人全都用盡百米衝刺的速度。
往正處於數萬個,正在不斷崩裂開的鐵棺材的中心。
也就是寧王的遺骸處跑去。
胖子邊跑邊喊道:
「小周,咱們哥幾個的命可就都拴在你身上了。」
「敢於直接衝進數萬個,正在屍變途中粽子堆裡面的人。」
「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
「特娘的,要是這個掩蓋氣息的小旗子失靈了,胖爺我可就得被秒殺。」
「完全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潘子背著小哥,對著胖子吼道:
「胖子,你還有力氣說這麼多話?」
「你來輪換著背下小哥。」
胖子齜牙咧嘴的喊道:
「我草!」
「萬一小周手瓢了,胖爺我這就是在提前交代遺言,懂不?」
周凡把手裡拿著的,在海底墓穴裡面炸碎了詭笑乾屍,得到的小銅牌舉了起來,笑道:
「都跟緊了。」
「只要咱們還沒被攻擊到,這個旗子掩蓋氣息的效果就不會失效。」
「等我去拿下寧王手裡的藤蔓,就能用藤蔓牽制住後面追過來的那個玩意。」
「不怕鐵水封棺裡面的東西屍變,這個小銅牌可以解決一下。」
吳邪聽著後邊不斷傳來的轟隆隆的聲音,忍不住的要回頭去看。
木少一直緊跟著吳邪的後面,看到他的腳步變慢,有要回頭的意思。
木少直接大聲喊道:
「吳邪,逃命的時候能不能專心點?」
「你回頭看什麼?」
「你能單挑?」
吳邪氣喘吁吁的喊道:
「我靠!我就是想……」
木少看著吳邪又要張烏鴉嘴,連忙阻止道:
「草!這會兒你可消停點吧,啥都別想了。」
「後面那個玩意,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隕玉都快被它撞塌了。」
「你可歇會兒吧,甭管是啥你也打不過。」
「不抓緊跑,還等啥呢?」
轟。
無數的山石崩碎。
嘶!
一聲巨大的嘶吼聲,伴隨著撞擊隕玉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眾人雖然都知道木少說的有道理。
但是此時,全都控制不住心裡的好奇,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只見,鑲嵌在山岩中間的巨大隕玉,被撞的搖搖欲墜。
隕玉上面趴著的無數隻天青蠶,映照出來的青色光芒,反射在一隻巨獸的身上。
眾人看到一隻百十米大的巨型骨蛇,正從地底下爬出來。
巨型骨蛇的下半截還在山岩當中。
上半截則是一直想要對幾個人追過來。
只不過這個巨型骨蛇的體積太大。
平時捕獵的時候,巨型骨蛇仗著體積大算是個極強優勢。
但是這會兒,巨型骨蛇的前面,正好是被直徑兩公里的隕玉給擋住了。
雖然隕玉已經被天青蠶給啃噬了七七八八。
但是巧的是,面對著巨型骨蛇的那一邊,還沒來得及被啃掉。
而隕玉距離地面,也只有兩三米的距離。
巨型骨蛇想要從隕玉的底下爬過來也做不到。
它只能一點一點的,從山岩地底把後半截的身子給抽離出來,準備從隕玉的上面爬過來。
巨型骨蛇的渾身上下,既沒有蛇鱗,也沒有蛇皮,更沒有骨血。
完全是由骨頭組合而成的。
吳邪驚怒交加的喊道:
「破敗神廟牆上面的壁畫,畫了這條蛇。」
「這是西王母國的蛇母!」
胖子震驚的大吼:
「全身都是骨頭架子了,還能產卵下蛋?」
「還蛇母?咋地,整個西王母國的蛇女,都是這個蛇母生出來的?」
周凡連忙催促道:
「趁著這個蛇母還沒過來,趕緊跑,都跟上!」
然後眾人就是一陣狂奔。
直接一頭闖入了寧王部眾的地盤。
極其微弱的,星星點點的光斑,從周凡附近的鐵棺材裡面緩慢的飛出。
融入到了他拿著的的小銅牌上面。
【叮!恭喜開啟,詭笑乾屍殘片的進階,目前進度0.001%.】
這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鐵棺材。
每個鐵棺材的上面,都跪著一個由蛇女製作而成的涌鐵夫人。
但是此時,每個鐵棺材的上面,都多多少少的出現了裂縫。
少部分的鐵棺材上面,還有被手爪撕裂開的口子。
數萬個正處於屍變狀態當中的粽子,正在鐵棺材裡面不停的掙扎著。
哐哐哐。
無數鐵棺材被從裡面敲擊的聲音,震的所有人都肝膽俱裂。
並且,在數萬個鐵棺材的中間,遍布著很多株,能夠吞肉噬血的藤蔓。
這些藤蔓也在張牙舞爪的,肆意的揮舞著枝條。
眾人頓時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步伐有些僵硬的,咬著牙繼續向著最中間的,寧王的戰車跑去。
不僅如此,在進入到整片寧王部眾地盤的時候。
所有人的心裡,都突如其來的,感受到了一種極其狂暴又澎湃的意識侵蝕。
整個身上,好像也被壓上了什麼無形的東西。
一種沉甸甸的畏懼感,從心底裡面升起。
片刻之後,眾人終於是到達了寧王戰車所在的位置。
幾個人抬頭看了看,十幾米高的,巨大藤條團上面的紫金戰車。
周凡看了一眼,正在往隕玉上面爬行的蛇母說道:
「看來隕玉的個頭大,蛇母的體積大,也是一件好事。」
「蛇母過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你們就不用爬上爬下的了,在這拿著旗子站著。」
「我自己上去就行。」
周凡又把玉骨青蛟盾拿了出來,讓幾個人拿好。
然後周凡把能夠臨時提升神魂之力的,鐵青色的指環套在了手上。
把神魂之力不斷的注入到,護體星辰之力當中。
頓時一層璀璨的星光,在周凡的身上迸發出來。
胖子哦豁了一聲,說道:
「小周,你就是整條街上最耀眼的仔。」
吳邪有些擔心的說道:
「老周,你這個管用不管用啊?」
「你又把那個,臨時提升神魂之力的指環帶上了?」
「你這個護體星辰之力,開到最大檔了?特費電?」
周凡往旁邊走了幾步,發現果然護體星辰之力,也能夠完美的隔絕氣息。
周凡哭笑不得的說道:
「對,別的都好,就是消耗神魂之力太多了。」
然後周凡不再多說,直接手腳並用的,順著巨大的藤蔓團向上爬去。
幾個人站在底下,看到周凡確實沒有被攻擊,也就放下心來。
木少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已經爬到隕玉最高點的蛇母,說道:
「不知道小周上去還有沒有危險。」
「就算是他順利的拿到了,寧王手裡的東西。」
「能夠控制整個古戰場裡面的,藤蔓和天青蠶。」
「恐怕咱們也不容易脫身。」
胖子眯著眼睛,盯著正順著隕玉往下爬的蛇母,揣著手說道:
「胖爺我就知道一條。」
「小周去拿寧王的寶物,想要操控藤條什麼的,那都是為了咱們幾個能夠一起跑出去。」
「要說這個蛇母,小周肯定是打不過。」
「但是他要是只為了逃命的話,那肯定是沒問題。」
「不過咱們幾個,可就都得折在這裡了。」
吳邪有點糾結的問道:
「你們說,把陳文錦抓走的人,都藏在哪兒了?」
「他們就不怕這個蛇母嗎?」
胖子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哥,說道:
「還記得咱們剛從地下爬上來的時候。」
「看到隕玉的最頂上,西王母的寶座旁邊,站著好些個陪葬的隨從嗎?」
「我這想了半天,這片地方,唯一能安全的藏人的地方,就是那裡了。」
木少臉色一沉,說道:
「沒錯。」
「這片古戰場裡面,除了那個隕玉。」
「其它的地方,差不多都被這些鐵棺材給填滿了。」
「那些人如果想要高枕無憂的看戲。」
「站在西王母寶座旁邊是最安全,視線最好的了。」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又深呼吸了幾次,還是不由自主的有點顫抖,他奇怪的問道:
「你們感覺到了嗎,這裡好像有點不對勁。」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吳邪一眼,說道:
「小吳,你竟然還想著,站在六萬多個正在屍變途中的粽子的當中。」
「能有『對勁』的情況發生嗎?」
吳邪使勁閉上眼睛,又睜開,晃了晃腦袋,說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
「其實我沒覺得我在害怕。」
「但是為什麼,心裏面好像就有一種,特別恐懼,恐慌,畏懼,想要束手就擒的感覺?」
「這個肯定不對頭。」
木少也是有些納悶的說道:
「我也有一種,好像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籠罩著。」
「從心底里感到很壓抑,只能遵從,無法抗拒。」
「但是小周的這個能夠掩蓋氣息的小旗子,明顯沒有失效。」
「周圍的這些棺材裡面,正在屍變的粽子,還有藤蔓團,都沒攻擊咱們。」
「應該是被這個小旗子影響的,忽略了咱們。」
潘子想了一下,說道:
「這不奇怪。」
「很正常,你們不必太多擔心。」
「這是普通人進入大軍當中,被軍中特有的煞氣和戰意給影響了。」
「差不多類似於,陰兵借道的時候,普通人被『沖』一下,可能就直接精神失常,崩潰而死了。」
「寧王的這些手下,想當年應該也都是屍山血海裡面爬出來的。」
「原本在他們生前,就有著煞氣和狂暴的戰意。」
「這樣親密合作過多次的大軍,竟然一起被團滅,而且還都引發了屍變。」
「再加上後來又被這些,鐵棺材強行封印。」
「寧王的這些手下的身上,煞氣和戰意,只會越來越旺盛。」
「咱們這會兒,還是被這個能夠掩蓋氣息的小旗子給護住了。」
「寧王的部眾,沒有刻意的針對咱們進行攻擊。」
「如果咱們現在要是誰,直接跳出去。」
「被這麼一大幫的,屍變大軍身上的煞氣和戰意一衝。」
「差不多就等死了。」
胖子驚訝的說道:
「感情這些煞氣和戰意,還挺厲害?」
「這玩意比屍變之後,直接上去把別人咬死的效率可高多了。」
潘子苦笑道:
「看來寧王應該是最一開始就死透了。」
「不然的話,要是寧王親自主持屍變大軍的戰意攻擊。」
「西王母國的蛇女們,根本就近不了身。」
「直接就被煞氣和戰意給沖爛了。」
「怎麼可能還讓她們搞什麼鐵水封棺的活。」
吳邪好奇的問道:
「潘子,那難道寧王死了之後。」
「別的人就主持不了,不能利用屍變大軍的煞氣和戰意了嗎?」
「就算普通的小兵不行。」
「這麼多人,寧王可是足足帶了六萬五千個人過來的。」
「難道還挑不出來,幾個有威望的人來?」
「普通人不行的話,總有什麼隊長,先鋒官,大將軍什麼的吧。」
「那些人難道也不能,把軍中的煞氣和戰意給利用起來嗎?」
潘子無奈的說道:
「小三爺,利用大軍的煞氣和戰意,說起來好像簡單,實際上極其困難。」
「這必須得要在軍中,有真正意義上的威望,還有凝聚力,或許還需要別的什麼條件,才能夠使用。」
「因為這其實是相當於,一個人,直接借用了整個大軍的,全體成員的力量。」
「這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也不是嘴上,面子上的那種,『我尊重你,我崇拜你,我聽你的』。」
「而是得,確實讓大軍當中的所有人,都齊心合力的配合。」
「並且,打頭的這一個人,自身的威望和神魂,都得極其強大。」
「才能扛得住,煞氣和戰意在體內的反噬。」
吳邪撇了撇嘴說道:
「看來這種利用軍中煞氣和戰意的方法,也不怎麼實用。」
「使用起來,要求賊高,一般人想都別想。」
「然後好不容易出來一個人,能利用這招了吧,嘿,它還反噬?」
「那這種技術難度賊高,副作用又賊大的招數,是不是早就得失傳了?」
胖子嘿嘿一笑,說道:
「小吳同志,像這麼高難度的活,肯定是威力巨大了。」
「你還挑剔啥啊?」
……
周凡爬到了藤蔓團的上面,從寧王身邊的那些涌鐵夫人的旁邊穿過。
站在了寧王的身邊。
周凡疑惑的看著寧王的遺骸。
寧王屍骸的手裡,攥著一封寫滿了字跡的錦帕。
這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錦帕。
但是在這種環境裡面,這個錦帕就顯得很不正常了。
周凡小心翼翼的,把錦帕從寧王屍骸的手中抽了出來。
只見錦帕上面寫著:
「冬末。」
「彗星長五尺,見天市中,東南指,色黃白,其後墜空而落至塔木陀,有聲如雷,傳曰隕玉。」
「袞冕(讀音:滾免)(意思:禮服,禮帽),改用硃組(意思:紅色的絲帶)為紘(讀音:紅)(意思:帽子上面的帶子)。」
「垂瑱(讀音:田.第4聲)(意思:耳邊的玉器)以隕玉為旒(讀音:留)(意思:禮帽前後的玉串)。」
「天青蠶,食隕玉而吐玉絲,織神錦爵弁(讀音:變)服。(意思:祭祀或者婚禮的時候,穿著的禮服)」
「夏初。」
「熒惑犯輿(讀音:魚)鬼(意思:二十八星宿,南方七宿之一)質星,為死喪。」
「鎮星犯輿鬼中南星,為大喪,諸王有戮(讀音:路)(意思:暴斃)死者。」
「望寧王慎之。」
周凡倒吸了一口冷氣:
「寧王,早就知道他這一趟要死?」
「這個錦帕,又是誰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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