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緊張的看了看周凡,又瞅了瞅木少。
其實通過他們的對話,在吳邪的心裡,也是隱隱約約的有了一些猜測。
只不過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而已。
吳邪寧願認為,或許是周凡多心了。
不過當他看到胖子也臉色發青的,擦了一把冷汗的時候。
就知道自己不能再一味地往好處想。
或許必須要接受一些殘酷的事實了。
吳邪緊緊的攥住了拳頭,深呼吸了幾下,像是等待宣判似的,對著周凡問道:
「老周,那你就直說吧。」
「如果他們看不出來顏色,都算是好的情況了。」
「那麼壞的情況又是什麼?」
周凡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他們的眼睛看不見了。」
吳邪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只覺得心臟似乎都停頓了一拍。
周凡安慰了一句:
「但是至少他們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隊醫那伙人,或許損失了很多的人手。」
「但是小哥和黑瞎子,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我覺得投放了這些不同顏色的信號煙,還是想讓咱們去救援的意思。」
「畢竟,依著小哥和黑瞎子的性格。」
「如果他們此時,真的正在直面生死危機的話。」
「不論他們兩個人當中的哪一個,都不會投放這些信號煙。」
「因為這些五顏六色的,代表著截然不同的意思的信號煙一燃燒。」
「咱們看到了之後,肯定會過去尋找他們。」
「至少現在,他們應該是從最危險的地方逃了出來。」
「只不過確實遇到了大麻煩,眼睛看不見了。」
「所以無法分辨信號煙的顏色,又擔心咱們看到一個顏色產生了誤解。」
「才會一股腦的,把所有的信號煙都燃燒起來。」
「這樣的話,即便咱們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但是也會在心裡,把警惕值提升到最高。」
吳邪聽周凡這麼一說,才算是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木少也是說道:
「確實如此。」
「小哥和黑瞎子,雖然性格不同。」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陷入了必死的局面,都不會聯繫別人。」
「只有逃過了最驚險的那一段之後。」
「才會尋找接應,再根據具體情況,決定是再次探索,還是直接撤退。」
潘子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叼著煙,沉默的檢查著武器。
周凡望著遠處漂浮著的信號煙,又瞅了潘子一眼,默默的想到:
「這些個信號煙,應該都是黑瞎子放的。」
「依著小哥的性格,遇到危險,誰都不說,就直接脫隊去當冒險王了。」
「要是換了潘子,遇到危險,不是拿命填,就是殘血狀態自暴自棄的等死。」
「只有黑瞎子,是個收錢出差的外聘人員。」
「身陷危局的時候,只要避開了生死之危,肯定得招呼出錢的老闆過去。」
「不知道黑瞎子的眼睛,這會兒還頂不頂的住?」
胖子則是乾脆利索的大手一揮,招呼道:
「小吳你也別光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了。」
「趕緊的收拾東西,準備趕路。」
「咱們一堆人在這裡瞎猜,那才是屁用沒有。」
「甭管是進還是退,總得先過去瞅瞅。」
「要是人還能搶救一下,咱們就救。」
「要是都掛了,沒屍變,咱們就給就地掩埋。」
「屍變了,咱們只好給他們就地火化了。」
吳邪嘴角一抽,說道:
「胖子你倒是想的開。」
胖子聳了聳肩,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
「胖爺我要是小心眼的話,能長這一身的神膘嗎?」
於是眾人急匆匆的把東西都收拾好。
臨走前,又把幾個看起來挺好的帳篷布,也都給拆下來卷吧卷吧帶上了。
然後眾人就朝著信號煙的方向,一路疾馳。
一天後。
眾人距離信號煙的發出地點,已經很近了。
周凡看著附近密林當中的,藤蔓變得越來越多,微微皺眉的說道:
「越靠近西王母國遺蹟的地方,藤蔓越多?」
「多到了,幾乎快要看不到其它植物的程度了。」
「似乎有點不對勁。」
「還記得之前,小吳一頭撞進的那一大團藤蔓麼?」
「裡面不僅有大量的蟲子,還有被藤蔓包裹著的三個屍體。」
「不過咱們遇到的時候,屍體沒有什麼奇怪的變化。」
木少目光一凝,說道:
「藤蔓確實太多了。」
「一般藤蔓都是依附著大樹而生。」
「有些藤蔓長的太誇張,把大樹的營養都給吸乾了。」
「不過大樹死後,藤蔓也就死了。」
「但是這裡的藤蔓,似乎只是用大樹當個架子而已。」
「不知道它們都吃了什麼,長的過分茂密。」
胖子走的一腦門子汗,小聲的對著周凡吐槽道:
「特娘的人皮面具有這麼神奇嗎?」
「回頭胖爺我也得整一張來。」
「你看木少這個糟老頭子。」
「帶上一個二十歲的人皮面具,簡直體力也變得跟二十歲似的了。」
「真特娘的令人費解。」
周凡一樂,壓低聲音說道:
「吳三省,解連環,兩個人常年頂班,共用一個身份。」
「為了難以啟齒的巨大隱秘,他們的精神壓力得多大?」
「肯定還得為了保持住,隨時隨地都能躥起來逃命的體格,拼命的鍛鍊身體啥的。」
「這跟人皮面具有啥關係?」
「胖子你這呼哧帶喘的,純屬是被一身膘給墜的。」
「就算給你帶上個孫悟空的人皮面具,我瞅著,你也能盤腿一坐,把整個蟠桃園都給吃空了。」
胖子倒是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肚子,說道:
「害,咱這叫能吃是福。」
吳邪聽著木少的話,忽然一抖,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過分茂密的藤蔓,說道:
「它們吃了啥,長的這麼茂密?」
「我靠!」
「當時我一頭撞上的那三具屍體。」
「不會就是預備著,被這些藤蔓吃掉的吧……」
周凡一挑眉,若有所思的說道:
「小吳你這個說法,沒準還真是事實。」
潘子認同的說道:
「地里買了血肉屍骨的,花草樹木都長的好。」
吳邪一陣惡寒。
木少抬頭望了一眼,距離他們很近的,已經變得極其稀薄了的信號煙,說道:
「這種傘兵專用的信號煙。」
「當時一共找來了兩盒。」
「我這裡一盒,小哥和黑瞎子每人裝著半盒。」
「每一個煙球,都能燃燒四個小時。」
「算算顏色和數量,他們應該還有兩枚,沒有燃燒。」
周凡一挑眉,問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特地留下了兩枚信號煙?」
「你記著顏色了麼?」
「難道沒燒的那兩枚,恰巧是一個代表極度危險的紅色,一個是代表著安全的綠色?」
木少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
「當時兩邊的信號煙,數量和顏色都一樣。」
吳邪帶著一絲驚喜的問道:
「你們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不一定是看不見了?」
「或者他們的眼睛都自己痊癒了?」
周凡搖了搖頭,指著前方附近的,一個山坳裡面的營地,說道:
「不是。」
「這應該是代表著,現在留在營裡面,還活著的人,都看不見了。」
「因為之前他們燃燒信號煙的時候。」
「每次都是使用了至少四枚。」
「但是有一次,那四枚信號煙裡面,竟然有三枚是同一種顏色的。」
「只要營地裡面,還有一個人的眼睛是看得見的,就不會發生這種失誤。」
「另外這樣看來,小哥應該不在營地裡面。」
「小哥應該是在眾人的眼睛出問題之前。」
「事先跟黑瞎子商量過。」
「小哥帶著一紅一綠,分別表示危險和安全的信號煙。」
「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小哥可以隨時脫離隊伍單幹。」
「等到了地面上,可以通過信號煙隨時聯繫。」
吳邪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小哥,自個當冒險王當上癮了吧。」
說罷,吳邪就要衝著幾百米外的,山坳裡面的營地衝去。
胖子急忙大喊一聲:
「這都要到眼前了,你急啥急?」
「營地裡面沒人走動。」
「還有好幾個,比帳篷還大的藤蔓團。」
「你這就急吼吼的悶頭衝鋒?」
周凡也是說道:
「小吳,你剛才不是還懷疑,這些藤蔓會把屍體吃掉麼。」
「怎麼這會兒又不擔心了?」
吳邪雙腳一個急剎車,好懸沒從山坡上面直接翻下去。
吳邪訕訕的說道:
「我這不是聽到你們推測,營地裡面的人都瞎了,就著急嘛。」
幾個人拿著望遠鏡,對著營地看來看去。
潘子的聲音有些壓抑的說道:
「小三爺,你可別衝動。」
「咱們要是過去,也先喊話。」
「如果營地裡面有人應答,咱們看看情況再說。」
「你仔細看看,營地空地上面的,那幾個大團的藤蔓團,上面都有血跡。」
吳邪頓時一驚,連忙順著潘子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胖子嘶了一聲,納悶的說道:
「怎麼還有一大團藤蔓,好像是直接把一個帳篷給撐破了?」
「這特娘的,難道是有人被地底下突然長出來的,巨型藤蔓團給吃掉了?」
「那他們這個營地也太危險了吧。」
「咱們之前在這片沼澤密林裡面,走了那麼多的地方。」
「也沒看到這樣的情況啊。」
「隊醫他們這個破營地,也不知道是誰看中的地方。」
「眼光可是真特娘的差勁。」
「隨便挑挑,就撿了一塊凶地?」
周凡微微皺眉的說道:
「不一定。」
「還記得咱們看到的那些,被蟲子或者蛇給寄生。」
「等到屍體膨脹到一定程度了之後。」
「屍體內部的蟲子卵和蛇卵,就都被孵化了出來。」
「比如,王老闆的那些手下,人頭陶罐裡面的屍鱉王蟲卵。」
「還有沼澤山洞裡面的,被野雞脖子產了蛇卵的屍體們。」
「或許,他們這次是被藤蔓給寄生了?」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難以置信的說道:
「不是,你要說動物寄生在人身上。」
「也不管是往屍體上面寄生,還是往活人上面寄生。」
「雖然很慎人,但是好歹還能理解。」
「你說這一個植物,往人的身上寄生個啥勁啊?」
「就算是植物為了進化,也應該找其它植物雜交啊,對吧?」
胖子拿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營地當中的幾個藤蔓團,說道:
「藤蔓裡面還有血跡滲透出來。」
「離咱們最近的這個藤蔓團,裡面沒啥血流出來了。」
「而且這個藤蔓團,也有點枯黃了。」
「但是你們看,在營地中間的那個藤蔓團。」
「裡面還在不停的往外流淌著鮮血。」
「這個藤蔓團的長勢也最好,葉子的顏色最鮮亮。」
吳邪頓時一陣惡寒的說道:
「草!」
「這些藤蔓,是拿人當養料嗎?」
然後吳邪又奇怪的說道:
「不是,有一點很奇怪啊。」
「你們說,要是屍鱉王或者野雞脖子,它們在人的身體裡面產了卵。」
「直接把人身上的營養,血肉,通通的吸乾乾淨,把人直接給弄死了。」
「但是屍鱉王會飛,野雞脖子能爬。」
「它們就算丟棄了被寄生的人類,也能再去找下一個人類。」
「但是類似藤蔓這種植物,它又沒有腿,不會走路。」
「你說,它還直接把被寄生的人類搞死了。」
「那它自己不還是在原地等死嘛。」
「這圖啥啊?就圖一輩子吃一頓飯?」
周凡說道:
「小吳,有些吃肉的植物,比如豬籠草。」
「它固定帶在一個地方,守株待兔。」
「靜靜的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有些植物,它選擇被別的動物吃掉。」
「然後吃了它的動物,往遠處一走,就可以把它的種子傳播到更遠的地方。」
「不過,不管是哪類植物。」
「只要是生長,都需要養料。」
周凡指了指營地裡面的,不斷吸食血液而生長的巨型藤蔓團,說道:
「在這些藤蔓的眼裡。」
「咱們,只不過是一份養料而已。」
「等這個藤蔓團生長成熟了,自然還會有別的動物過來,把它帶走。」
吳邪心中一凜,驚怒交加的問道:
「別的動物是啥?」
「給這個吞肉噬血而生的藤蔓,帶去哪裡?」
「這個藤蔓本身就夠恐怖的了,誰還敢帶它走啊?」
「就不怕半路也被它給吃掉,當成另外一份養料?」
就在這時。
營地當中有一個帳篷的帘子,被人從裡面掀開了。
(求訂閱!求打賞!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