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被直接帶往二月紅的府上。
二爺正在為幾人憂心,一看到全部身上帶傷的樣子,一顆心頓時揪得更高了。
「二爺,您快救救隊長,他中毒了!」
張日山焦急地對二月紅說。
「先別急,跟我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他是怎麼中毒的!」
二月紅雖然也擔心張啟山的安危,但他也知道,現在慌亂並不能解決問題。
只有保持頭腦冷靜,才能正確快速地處理好事情。
「我們下了礦山後,找到一條被藏起來的墓道……」
張日山開始講述他們在墓道下的經歷。
聽到那滿牆會蠕動的髮絲,二月紅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髮絲?你們都被髮絲刺中了嗎?」
「不,二爺,只有隊長是為了救我和八爺,把被激活的髮絲先燒了一通。」
「中間搏鬥的時候,被髮絲刺中了。」
張日山說到這兒,二月紅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立刻讓管家去準備熱水、白酒、炭火盆和鑷子等物品,這就準備給張啟山解毒。
許言此時就在紅府。
只是以他藏匿的本事,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就沒人能輕易覺得查到這兒還有個人。
他將二月紅解除髮絲毒的過程看在眼裡。
尤其是用鑷子,將從指甲縫裡生出來的髮絲給拔掉,更是讓他十指都忍不住跟著疼了起來。
「我去,看現場版原來是這麼刺激的嗎?」
許言揉了揉胳膊,試圖把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給揉掉。
那髮絲毒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存在,居然會在刺中人活動物之後,在其體內生出更多的髮絲,直接將人變成傀儡。
當然,當髮絲還在四肢血管中的時候,尚且還有搶救的可能。
但一旦延伸向心臟、大腦,那這個人必死無疑!
張啟山確實是條漢子,雖然十指連心,那痛楚實在難忍。
但他最後還是忍住,煞白著臉從椅子上下來了。
「你的傷口暫時不能碰水,還是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吧。」
二月紅規勸道。
「不行,那邊的事情一天不解決,我心裡就一天放不下。」
張啟山搖搖頭。
他最後被張武等人救下來的時候,雖然不能說話,但依舊還保持著一絲清醒。
腳盆國人的出現,讓他嗅到了一股更大的陰謀在逼近的味道。
這也是他顧不上自己剛被解毒,身體還十分虛弱,就想要再度重返礦山。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能幹什麼呢?」
二月紅反問道。
「二爺,如果您在的話……」
張日山忍不住插嘴,剛說了一半兒,就被張啟山給打斷了。
「住口,這件事跟二爺沒有關係。」
他看了一眼二月紅,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是我不想去,我……」
二月紅也很想解釋。
可事實就是,他為了一個女人,將兄弟的安危置於不顧。
現在他真的受傷歸來,而且還一度命懸一線,很難說他就真的沒有任何責任。
畢竟,他如果跟去,多一個人手,說不定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張日山雖然還是憤憤的樣子,但終究還是被張啟山給壓住了。
但是按下了葫蘆起了瓢。
張日山閉嘴,可不代表齊鐵嘴就什麼都不會說。
「二爺,您是不知道,這回下墓是真的兇險。」
「而且你知道嗎,我們在回來的時候,被小腳盆國人給堵了個正著。」
「若不是又冒出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你現在就看不到我們了。」
「我,啟山,副官,現在就都是腳盆人的階下囚!」
他一口氣兒說到這兒,才稍微緩了緩。
「二爺,腳盆人對那礦山下的東西志在必得,您的先祖就是被他們害的。」
「現在,他們又用了丫頭姑娘的性命來要挾您,難道您以為,真的跟他們下去了,就不會再重蹈覆轍嗎?」
屋裡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
在外面的許言卻摸著下巴,點了點頭:「二月紅還真是個痴情的。」
「即使這輩子跟丫頭沒有緣分,也還是想要默默付出,實在是讓人感動啊。」
「不過可惜,她是我,而且還有一個人,也會是我的。」
許言默默看著屋裡不說話的幾人,隨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要準備去北平求解藥了。
這麼快樂的事,他許言當然也要摻一腳。
而現在,他也回去早做安排。
果然,在他離開後,二月紅一臉痛苦地坐到椅子上,手指緊緊攥成了拳。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兄弟正在面臨著生死關頭。
這回,他們能僥倖回來。
那下一次呢?
難道他真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
張啟山此時卻忽然說話了。
「二爺,我知道,你放不下那個在心裡放了好多年的姑娘。」
「我也實在不該讓你無視一條性命,就這麼陪著我去成全什麼家國大義。」
「這樣,我說一個法子,你看看是否可行。」
二月紅抬起頭,充滿期盼地看著張啟山。
「其實,九爺之前就被言爺叫去,給丫頭姑娘看過病。」
「她的毒已經中得太深,小腳盆子根本就沒想給她留活路。」
「九爺說,現在能救她的,或許就只有鹿鳴草了。」
二月紅一愣,隨即驚呼道:「鹿鳴草?就是傳說能解百毒的奇藥?」
張啟山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鹿鳴草。」
「九爺說,十天後,在北平的新月飯店,會拍賣一份鹿鳴草。」
「如果想要得到鹿鳴草,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張啟山說到這兒,定定地看著二月紅。
半晌才又繼續說道:「二月,你我是生死兄弟,這件事只要我能幫,必然會為你傾盡全力。」
「你只要告訴我,北平,你去是不去?」
二月紅也直直地看著張啟山,眼眶周圍竟然隱隱泛紅。
齊鐵嘴看著二人互相對視,卻始終沒個答案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催促道:「哎呀我說二爺,到底行不行,你倒是趕緊給個話啊!」
二月紅忽然笑了,抬手在張啟山肩膀上輕輕一擂。
一語雙關地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