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啟山的足跡,許言徑直來到了鐵門前。
門後就是玄貫道天尊老母的神壇,而那個鐵門也被打開了。
許言鑽進去,又來到水缸下露出的墓道中。
他沒有急著跳下去,而是轉頭看向了另一處。
礦洞裡隱隱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聽著就很像二月紅唱的戲曲。
可是那聲音,應該是從墓裡面傳出來的,目的是引誘張啟山等人進入陷阱。
但現在許言離得還很遠,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
難不成,那聲音陷阱不止一處?
許言沒有選擇從墓道下去。
如果他猜得沒錯,現在張啟山應該馬上要遇險了。
張武等人會先一步繞開機關,然後幫助張啟山從中逃出來。
他現在更好奇的,是他聽到的聲音,到底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那戲曲聲似有若無,就在耳邊盤旋不去。
讓人能難能通過聲音進行正確的定位。
不過許言卻完全不受這點的影響。
那聲音非但不能迷惑得他失去方向感,甚至就像明晃晃的指路標,給許言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這完全是張啟山他們沒有走過的路。
而且向著礦洞的深處延伸進去。
似乎是平行在下面的墓道之上。
許言已經知道,下面的青烏子墓,墓道是根據人體的奇經八脈走向來定的。
其中的機關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
只要一道機關被打開,除非是進行血祭,否則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但他現在走的這條路,卻似乎是繞過了那些機關。
如果用個更貼切的詞來形容,那就是他找到了生門,走的就是一條生路。
不過許言並沒有因此就掉以輕心。
他始終相信,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會憑白砸中誰。
哪怕他莫名穿越到這個世界,還獲得了開掛一般的系統。
也不是全無理由的。
只是現在他還不知道,這個理由到底是什麼。
所以哪怕許言現在看似閒庭信步,慢悠悠地走在礦洞中,但他全身的細胞都被調動起來,警惕地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歌聲忽然戛然而止。
許言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空洞。
他站在陡然出現的斷崖邊,向下望去,只能看到幾十米遠的下方,似乎影影綽綽有什麼東西。
這裡的黑暗太過 粘稠,即便是以他的目力,依舊無法清晰地看清楚那是什麼。
只能根據依稀的輪廓來判斷,大概是些人形的塑像。
「這下面,應該有座青銅門,門後才是青烏子墓。」
「那我現在看到的空洞,難道是在青銅門的正上方?」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走過的路,又跟張啟山他們走的路線一對比,腦子裡立刻出現了一副立體的3D影像圖。
只是這圖像中間卻缺了很大一塊,只有一片空白。
這讓許言無法準確地判斷,他所在的這個空洞,到底是不是那座青銅門的正上方。
「……兵家勝負,乃是常情,和足掛慮?備得有酒,與大王對飲幾杯,以消煩悶……」
咿咿呀呀的唱詞又再度響起,這回是從黑洞底部傳來。
似乎有個人扮做虞姬模樣,正在下面且唱且舞,招手對許言示意,讓他現在就下去。
「什麼魑魅魍魎,也想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許言冷嗤一聲。
五十米的高度,就算是他想要下去,也要藉助一些裝備。
他的「乾坤袋」里什麼都有,但他卻不想在情況未明的時候,就這樣貿然下去。
同樣不想留下痕跡,給後面還會到來的幾方勢力引起警惕。
他想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
身後的唱戲聲音又大了許多,就仿佛是想要阻止他的離開。
可許言心性無比堅定,那區區聲音,根本無法擾亂他的心智,更別說還會誘惑他直接到那黑洞裡去。
當他離開走出十米左右時,再回過頭去看,原本出現巨大黑洞的地方,赫然是一片完整的山壁!
「難道我剛才到底是中招了?」
許言這回是徹底驚了。
他知道青烏子墓里危險重重,但沒想到那機關百變,連他現在的精神強度,都會在不知不覺中中招。
「嗯,不過也難怪,青烏子其人,在史上有不同記載。」
「有說是黃帝時期,能相地理,被黃帝任命制地脈相經的。」
「也有說是彭祖的弟子,還有說是南北朝時期的蕭吉。」
「但不管是哪個身份,都是歷史上了不得的人物。」
「而且在這座墓中,還擁有天上掉下來的三分之一塊隕銅。青烏子就是以此保持他的屍身不腐,並且妄圖以此獲得長生。」
「那隕銅會對人的神智產生影響,那我剛才會被迷惑,也就很好解釋得通了。」
許言把看過的劇情和了解到的知識兩相結合,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也正因此,他對張啟山一行人的安危,生出了新的擔憂。
應該是因為他的介入,讓原本的墓下難度提升了。
現在離青烏子的棺槨還遠,就能對他產生影響。
那精神強度遠不及他的張啟山等人,到時候還能承受得住嗎?
許言即刻轉身,向著水缸下的墓道疾奔過去。
現在只有走這條路,才能確保會遇到張啟山等人。
他不僅擔心那一行人的安危,更擔心張武等人。
但等他跳下墓道,往前疾走的同時,那座供奉著天尊老母的供桌就又出現在面前。
仿佛就是在瞬間,他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挪回到了那座鐵門外。
許言很肯定,他現在並沒有產生幻覺。
眼前看到的,就是剛進入礦洞不久看到的那扇鐵門。
那種瞬間穿透過什麼,然後被轉移到某處的感覺實在太明顯。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有什麼滑過皮膚,流逝而去的感覺。
許言決定再回去一次。
他不信這回還會被傳送回來。
不管是什麼東西在阻止他過去,尋找張啟山等人,並與之匯合。
他都一定要再回去看看。
而然這回,擋住他的那扇門並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甚至,地上也沒有張啟山等人來過的足跡。
許言一臉懵地看著那道門:「不是吧,難道我是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