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等到快中午,果然把人等來了。
看著自稱是杜公館管家的人,遞上來的請柬,他眼中終於滿溢出笑意。
「管家辛苦,請你回去轉告杜大哥,今晚的宴席,我一定會準時赴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復命了。」
管家也是不住地打量著許言。
親眼看到本尊,果然比照片上的更俊美非凡,氣勢尊貴。
難怪,杜月笙會初次見到,就對他讚不絕口。
使命既然已經完成,他也該回去,跟主人匯報一番。
「管家不留下來喝杯酒水,歇歇腳再走嗎?」
許言又例行挽留了一下,卻被管家拒絕了。
「不了,謝過許先生。只是我現在任務已完,還要儘早回去跟我家主人匯報,並且為今晚的宴席做準備。」
管家雖然也想跟許言拉拉關係。
無奈,他現在還有更大的任務,只能扼腕拒絕。
「管家辛苦,那就等日後有機會,在下再好好感謝管家吧。」
許言遞出這句話,也算是給管家吃了顆定心丸。
送走了管家,許言才哈哈一笑。
這不,機會這就來了。
他看著請柬上的字,滿意地點頭。
今晚,他就能與歐羅巴的大使結識,明天,這六船桐油,就有著落了。
再看名單上的人物,還有不少的果黨高層。
不過,今天只以拓展人脈、賣出桐油為主。
想要弄到官方編制的更高身份,還不能急於一時。
為了以最好的狀態應對今晚的宴會,許言決定先回房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就不去城裡到處亂轉了。
他剛要轉身進門,一隻信鴿卻忽然落在他肩頭。
「哎,這不是文縣的信鴿?」
趙國忠恰好過來有事要說,看到信鴿便脫口而出。
這個時代雖然已經可以用電話、電報進行聯絡。
但不是每個城鎮都能安裝得起。
文縣在許言的經營下,倒是安裝了電話和電報。
但許言現在身在船上,行蹤不定。
還是信鴿來傳遞消息,會更為精準。
許言抓住鴿子,從腿上的小竹管中,拿出一張紙條。
「哎?居然是小羅兒出關了,看樣子已經在路上,這兩天就能到了。」
許言一看上面的消息,頓時十分驚喜。
算算時間,他跟岳綺羅又有小半個月沒有見面了。
也不知這小丫頭,現在怎麼樣了。
這回,她又吸收了兩頭怪獸的精血,想必功力又會精進不少。
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她能趕到自己身邊,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岳小姐要來了?」
趙國忠也是一喜。
他知道許言和岳綺羅的關係十分親密。
而那個女娃兒看著年紀雖小,似乎本事卻十分了得。
許言不管走到哪兒,都不會忘了把她帶上。
這回來上海灘,要面對十分詭譎複雜的環境,多一個強力的幫手,始終是好的。
「國忠,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許言提醒了一句,才打斷趙國忠的思緒。
「對了,我差點兒忘了。言爺,李雙傳消息回來,說是黃狼也找不到那個記者的消息,人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想請問言爺,接下來,要怎麼做?」
許言一愣。
「黃狼也找不到那個記者?」
要知道,黃狼的鼻子可是極其靈敏的,哪怕只有一點點氣味,也足夠他追蹤出去很遠。
但現在,居然連一點兒氣味都聞不到。
那還真是奇怪了。
「算了,把李雙和黃狼都叫回來吧。再找下去也沒用。」
許言下令後,趙國忠似乎還有話想說,卻還是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走。
「國忠,你還想說什麼?」
許言及時把他叫住。
趙國忠可是他相中的心腹,並不想讓他養成話說一半留一般的習慣。
「言爺,就這麼放棄的話,我們豈不是要失信於人了?」
趙國忠是個十分耿直的性子。
他重情義,也重承諾。
更何況,這份承諾還是許言立下的。
他是在擔心,許言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以後會被人詬病。
「我可沒說不救人了啊。」
許言笑著搖頭。
別說岳綺羅馬上就要來了。
他手裡還有張王牌,可還沒有打出來呢。
趙國忠雖然聽不明白,但他看著許言那麼鎮定自信的模樣,當下便也不再多言。
「如此,那屬下先行告退,這就去給李雙二人傳令。」
趙國忠離開後,許言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艙房,而是徑直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還沒等走近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破空之聲。
「呵,小娃娃還挺勤奮。」
許言笑著在門外喊了一聲:「小娃兒,我說你整天悶在船艙里,也不怕長出綠毛來。」
房間裡無人回應,破空的聲音也始終沒斷。
「行吧,好不容易找到了些張家人的線索,既然有人不想聽,那我就走了。」
許言作勢轉身,卻聽到身後的房門開了。
「許大哥,你別走!」
小啟靈站在門口,一張小臉上表情怪異,說不上是為難,還是懇求。
「哦,你捨得出來了?」
許言故意逗他。
跟後世那個不言不語的木頭相比,還是現在表情生動的小奶娃兒更可愛。
「許大哥,你剛才說的,不是在誆我吧?」
小啟靈忽然警覺地看他一眼,眼裡寫著不信任。
「你不信我?」
許言有些不滿,故意冷哼一聲。
小啟靈低下頭,手指纏在一起糾結了半天。
許言看到這一幕,心裡笑得打跌,面上卻絲毫不顯。
「許大哥,我沒有。」
半晌,小啟靈的嘴裡才極微小地吐出幾個字。
「哼,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許言故意逗他。
難得,這小娃娃露出這麼脆弱的樣子。
就這麼輕輕放過,以後肯定會留遺憾的。
小啟靈卻不知道,只以為自己是真的惹許言生氣了。
他抬起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瞧緊了許言。
「許大哥,我不是不信你。剛才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許言正要說話,忽然神色一凝。
他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卻又不能確定。
許言的沉默,卻讓小啟靈誤會了。
他咬著唇,忽然抬手,就往自己身上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