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❻➈𝐬ĤùⓍ.¢όΜ ♕🎅
夜幕還沒鋪滿天空,地上的「繁星」光芒,已經蓋過天上的銀河。
許言看看時間,離約定的只差不到半小時了。
他才叫來趙國忠、李雙,準備帶二人先去赴約。
小啟靈雖然也需要「見見世面」,但百樂門那種地方就不必去了。
帶著兩個最忠心的左右手,許言直接下船上岸,坐上事先租好的小汽車,向著百樂門的方向駛去。
此時的百樂門,分為新舊兩個部分。
舊址在戈登路。
雖然被譽為「遠東第一府」,但並不在號稱「貴族區」的上海西區。
也就是在今年年初,才被上海商人顧聯承出資七十萬兩白銀,在靜安寺買下地皮,開建新的百樂門。
許言要去的,自然是舊址。
舊址雖然不如新建的氣派,但也無愧於「遠東第一府」的稱號。
三層高的建築,占地卻有兩千多平米。
一樓為飯店餐廳,二樓為舞廳,三樓則是旅館。
許言三人,都是制服筆挺,皮靴鋥亮。
他現在,也是有正式官方編制的人,自然要把制服給穿出來。
門口的侍者原本斜眼打量著門口的過客。
若是有衣著光鮮的商賈貴婦,或者洋人、軍官過來,立刻諂媚地點頭哈腰上前迎接。
但若是有衣著寒酸,甚至是乞丐過來乞討。
則是二話不說地拳打腳踢,直接攆出去。
許言看到這一幕幕真實的人間百態,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亂世之中,這已經是最常見的場景了。
比這更悲慘的比比皆是。
他管不來天下的不平事,小不忍則亂大謀。
但他還是在走上台階之前,攔下了一雙打向一個乞丐的拳頭。
那侍者剛要瞪眼,就對上許言冰冷犀利的眸光。
「你是要對我揮拳相向?」
許言故意先發制人,給那侍者扣了頂帽子。
「沒,沒有,先生,小的不敢啊!」
侍者雖然是被許言冤枉了,但他除了喊冤不止,也是敢怒不敢言。
許言身姿挺拔,容貌俊美,再加上一身筆挺的制服,整個人看起來貴不可言。
他身後的兩個隨從,一個沉穩儒雅,一個清俊犀利。
三人看上去都不是尋常人物。
侍者在百樂門當差多年,一雙眼也早已練得十分毒辣。
很清楚,這三人是真正的不好惹。
許言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
侍者一瞪眼,連忙擺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解釋,似乎都要得罪眼前這位貴客,頓時急出了一頭的汗。
許言並不想跟他多糾纏,便隨手將那侍者的手腕一甩。
「哼,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做那種動作。傷了我,拿你的命也不夠賠!」
李雙更是上前一步,怒視著侍者:「還不滾到一邊兒去!」
感覺撿了一條小命的侍者,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也沒了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狂點著頭,屁滾尿流地躲到一邊去了。
至於趙國忠,則是摸出一枚銀元,放在乞丐手中,看他千恩萬謝地走了。
「言爺。」
他做完這些,才對許言低聲說了句。
「嗯,走吧。」
這一切,自然是經過許言授意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觀其言行,已經足夠了。
三人在其他侍者的帶領下,徑直走進了大門。
絡腮鬍說的那個人,是杜月笙手下的一個副官。
論身份,自然是夠不上能請得動那位上海王。
但是在絡腮鬍看來,應付一個許言,綽綽有餘了。
再說,那位副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恰好還能狠敲許言一筆。
若是哪句話說得不得宜,再把那位副官得罪了,那就更好了。
以後想在上海灘混,必然也是困難重重。
許言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過他來之前,就已經有了對策,此時看上去是成竹在胸,絲毫不慌。
「先生,請問您三位是有約,還是?」
剛走到飯廳門口,就有新的侍者迎上來,面帶笑容地打招呼。
「有約,是……」
許言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個身穿制服的年輕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個姓許的還沒來?」
他滿臉不悅地看向跟在身後的人。
「林副官,這……人確實還沒到。」
那人臉上現出為難之色。
他沒有說出來的,是現在約定的時間還沒到,許言根本也不算遲到。
是這位林副官天天泡在百樂門中,不到約定的時間就早早來了。
只是他相好的那個舞女,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偏偏,那個人的勢力比他還大,根本得罪不起。
於是,許言就成了他泄憤的出氣筒。
許言沒有說話,而是站在一旁看著。
林副官讓他想起一個人,就是常沙陳大帥身邊的周副官。
二人雖然長相完全不同,但身上卻有相同的氣質和味道。
那就是捧高踩低、仗勢欺人。
看來,絡腮鬍為了坑他一把,真是不遺餘力,費盡心思挑了這麼個人選。
「先生,請問您三位到底是?」
侍者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他眼中的懷疑,幾乎要溢出來了。
難不成,這三人其實是表面光鮮,實則囊中羞澀?
這樣的人,百樂門也不是沒有過。
他越想越覺得有問題,臉色更是難看得要掛不住了。
「我們是有約的,13桌,林副官。」
許言話一出口,立刻引起對面兩人的注意。
尤其是剛才言語不敬的林副官,更是不住地上下打量著許言。
「你就是那個姓許的?」
「在下正是許言,林副官這是有急事兒要走?」
許言笑眯眯地問,仿佛剛才什麼話都沒聽到。
「哼,你架子不小啊!讓老子等了你半天,你很了不起啊!」
他手指不斷地戳著許言的胸口,步步緊逼。
但他只戳了兩下,手指就被人鉗住。
林副官只覺自己好像是被一隻鐵鉗鉗住,劇痛從皮肉傳到骨頭,寸寸碎裂的感覺讓他頓時慘嚎起來。
「你撒手,撒手!疼死老子了!」
許言卻還是笑眯眯地說:「林副官,你也太誇張了吧?」
「我是怕你戳疼了手指,才好心擋了下,怎麼,你的骨頭這麼軟,這就戳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