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張照片,吳邪頓時就想到一些問題。
照片裡一共有十個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最奇怪的是,給他們拍這張合照的人是誰?
也就是照片外面拿著照相機的第十一人,究竟是誰?
這個人和西沙事件又有什麼關聯?
他看到文錦的神色很嚴肅,想來事情應該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很快接過了相片。
「來,你把照片上能認出來的人和名字,都對應的指給我看。」文錦道。
「我只認識和這件事情比較有關係的幾個人,其他人我雖然丟知道名字,但卻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吳邪看了看道。
「沒關係,你把能認出來的念出來就可以了。」文錦道。
緊接著吳邪就指了指照片裡的悶油瓶,道:「這是小哥。」
隨後他又指了指一個小女孩,看向文錦,「這女孩是你。」文錦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這是三叔。」吳邪又指著照片裡一個男的,而這個時候他卻注意到文錦的臉色竟然變了,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吳邪不禁楞了一下,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而此刻站在一邊還在吃壓縮餅乾的葉晚則是眉頭一挑,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是什麼情況。
毫無疑問,一定是吳邪把照片裡的解連環當成吳三省了。
據他所知吳三省根本就不在照片裡,當時這張照片,正是吳三省拍的,而這個令吳邪困擾很久的第十一個人,正是他真正的三叔,吳三省。
文錦盯著吳邪看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是你三叔?」
「這我看過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這裡面的很像啊。」吳邪如實說道。
「你錯了。」
文錦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照片才會相似,例如,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也可能會相似。」
「啊?」
吳邪一時間竟然懵了,想不通文錦這是什麼意思。
葉晚適時說道:「我想她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這張照片裡之前你一直以為是你三叔的人,並不是你三叔。」
聞言吳邪忽然就領悟了文錦這句話的涵義,瞳孔頓時放大了開來,「等等如果這個人不是三叔的話,那他是誰?」
剛說完他就身體一震,一張極其熟悉的人臉在他腦海之中浮現出來。
有血緣關係,相似容貌,記憶里剛好就有這麼一個人,老九門解家之人,解連環!
「不可能,不可能!」吳邪想到這個人直接原地跳了起來,大吼:「我的天,難道我一直叫三叔的人,是解連環?!」
看著他激動的模樣,文錦點了點頭。
「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錯是正常的,特別是在你三叔那樣說的情況下。」文錦安慰他道:「換做是我,如果不是知道真相的話,或許我和你想的也是一樣的。」
「那我三叔呢?」吳邪感到毛骨悚然,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三叔當時確實也和我們在一起,但是,他並不在這張照片裡,而是在照片之外。」文錦把照片立了起來,用手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吳邪一看,頓時就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
但此刻除了震驚之外,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葉晚看他這樣子,只好擔當起捧哏的角色,故問道:「難道他就是給你們拍照的人?」
「是的。」冷靜過後,文錦對葉晚的心態也逐漸恢復了平和。
「不對啊,這樣根本說不通。」
「這樣的出發合影,為什麼會讓三叔去拍,你們可以讓其他比較不重要的人拍啊,比如說謝連環就是混進來的,他反而站在這麼主要的位置上,而三叔只能拍照?」吳邪說道。
這次還不等文錦說話,葉晚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或者說是早就知道了的事實,「很簡單,我猜測應該是『你三叔』一直在騙你,刻意把事實給顛倒了過來。」
「所以你所了解到的信息,都是經過他加工的。」
吳邪聞言似乎領悟了什麼,但卻有些不敢相信,又轉頭看向文錦,詢問她是不是像葉晚說的那樣。
「他猜得沒錯,『你三叔』告訴你的版本里,有一些事情出現了根本的問題,所以你才察覺不到這其中有什麼細節上的錯誤。」
文錦道:「其實當時,來托關係找我加入考古隊的,不是解連環,而是你的三叔吳三省。」
「什麼?」吳邪瞳孔放大,不敢相信。
「你仔細考慮一下,你三叔和你說的那些事情,其中雖然非常順遂,邏輯上卻全是一些很小的破綻,裘德考作為一個經驗這麼豐富的走私大頭,怎麼會選擇一個沒有任何下地經驗的解連環,來執行他的計劃?」
文錦頓了頓,等待吳邪消化她所說的話。
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他當時在長沙通過關係能找到的最出色的,也是對海外走私最有興趣的人,就應該是你的三叔。」
「也只有你的三叔會有這種魄力和這種背景這麼黑的老狐狸合作,也就是說,當時裘德考合作的人,不是解連環,而是你三叔,而裘德考選擇吳三省還有另外一個好處。」
「我和他當時是男女朋友的,可以非常方便地打入到考古隊裡,所以,這才是最符合邏輯的。」文錦說到這的時候臉色有些極其細微的變化,饒是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葉晚都沒能發現。
等等
某人放在她身上目光的位置,似乎不太正經
用一個成語來形容最為恰當,嗯,就是文明觀球。
當然,此刻的文錦根本就不知道某人的行為。
吳邪聽完文錦的話,不由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文錦繼續道:「而當時的解連環,確實是在我的考古隊裡工作,他是當時考古大學的學生,因為他家族的關係,他父親把他安排到了我的學校里。」
「不過這個人並不像你三叔說的那麼沒用,是有一些少爺脾氣沒錯,但是解連環天分極高,而連環這兩個字是他父親在他三歲時候改的。」
「原因是因為他當時已經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解開『九連環』。
聽到這葉晚也不禁點了點頭,看著某處山峰,頗為感觸,心說我應該能一手掌控。
哦不,可能還得溢出來一點。
「我明白了,當時裘德考找到了三叔,說了西沙的事情,於是三叔就通過你加入考古隊去西沙尋找古墓,而解連環根本和這件事情沒關係。」
吳邪眉頭凝重,道:「也就是說,我三叔把這一切都說反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反著說,這沒有任何的理由,他是這樣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難道他為了保持在我心裡的地位,所以就處心積慮地撒了這麼大的謊,這樣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為什麼這麼幹?」文錦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故意把這一切都說反了,但是西沙之前的事情,並不是所有,這個人他最想要掩蓋的,是後面的事情。」
「什麼意思?」吳邪一時之間愣住了,文錦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好半響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身體都猛然變得冰寒起來,吸了一口冷氣道:「一切都說反了,那麼,最可怕的就不是這些旁枝末節,而是出事當晚發生的事情!」
說完吳邪心中立刻推斷起來,真相是當時解連環下水被三叔發現,而是三叔偷下水,被解連環發現!
接下來就應該是解連環威脅三叔將他帶入古墓,否則就告訴文錦一切,三叔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將他帶入古墓,然後就是解連環在古墓中觸動機關。
而最後三叔告訴他的版本是他把解連環留在古墓中,他逃了出來,那麼,最讓我無法想像的局面就產生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相反的,這事情要想合理的進行下去,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從古墓里出來的,並不是我三叔,而是解連環!」
吳邪心臟跳動的速度不由加快了許多,身體都是跟著隱隱顫抖,「也就是說,當時被打昏的人是三叔,最後被解連環留在海底墓里,而死在海底墓里的人,是三叔自己!」
「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現在的三叔是誰?」吳邪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就在他身體顫抖幅度越來越大的時候,葉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冷靜,別急躁。」
「嗯。」吳邪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神。
文錦繼續道:「你所謂的三叔,根本就不是吳三省,這也是你三叔絕對不會和你說實話的原因,因為從最開始,一切就已經錯了,他在海底的時候就被解連環掉了包。」
「這這怎麼可能,可是為什麼我家裡人為什麼都沒有發現?」吳邪道。
「那是因為你三叔這個人性格乖張,十幾歲就離群獨居,幾乎和你家裡人很少見面,只要稍微化裝一下,對於你三叔的品性有一些了解,就可以矇混過去,更別說他們兩個人彼此之間的了解,並不少。」
文錦看著吳邪道:「我想你也察覺到了,你現在的三叔,和你小時候記憶里的三叔,是完全不同的。」
吳邪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現在整個人坐在那呆呆的。
一時不知道如何消化這些信息。
「解連環又為什麼要和三叔交換身份?既然他活著,那就光明正大的出現不就好了?」吳邪道。
聞言葉晚不禁在心中回答他道:「這就要問你三叔啊傻瓜,是他挖的這個坑讓你跳的!」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事情,首先我猜測可能是因為檔案的原因,他從海底古墓回來之後,考古隊的其他人全部都消失了,而他卻他好好地出現在單位里。」
「那他就會被懷疑,別人會查他,而且他的背景在長沙太特殊了,一查株連太多,可能會形成巨大的麻煩。
文錦道:「而你三叔當時是編外的,檔案里並沒有他的名字,這就意味著沒有人知道他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所以他們解家權衡利弊,可能就選擇了這樣的辦法,同時他也可以拿到吳三省所有的產業,對於當時家道中落的解家也有巨大的好處。」
這聽上去的陰謀論極其可怕。
但是葉晚卻知道,事實上吳三省和解連環布的局遠比這些還要大得多。
文錦繼續說:「只不過這場戲鑰匙唱起來,就無法結束了,你知道你二叔,吳二白,小時候在長沙就是出了名的刺頭,絕對招惹不得,一旦讓他發現弟弟被害死掉包了,一定會來對付解家,以你爺爺和你奶奶家的勢力,到時候絕對是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你出了海底墓之後一直不敢露面,就是在躲避解家?」葉晚突然說道。
「是的。」文錦聞言看了葉晚一眼,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種什麼都被他看穿了的感覺,頓時對他的某種警惕迅速加深了起來。
隨後她繼續道:「「我一直在暗中注意這件事情,想通過某種方式把這個事情通知你的家裡。」
「但是解連環之後表現出來的能力讓我非常害怕,他的心思極其縝密,我如果貿然出來說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會被反咬一口,所以我只能一直潛伏。」
「那麼,你們在西沙海底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為什麼你們會突然消失。」
「還有,為什麼古墓的頂上會有血字『吳三省害我』?如果是解連環害了三叔,那麼應該是相反的意思才對!」
「這說不通,你肯定也在騙我!」
吳邪感覺很難相信自己所聽到這一切,不由打心底里抗拒文錦所說的話。
「我知道,畢竟你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一下告訴你這些,換誰來都很難相信。」文錦拍了拍他的手。
這時候葉晚插嘴道:「吳邪,你有沒有想過,當時墓頂上的字,被我們理解錯了?或者說我們把順序給看反了?」
經他這一提醒。
吳邪立刻在腦海里回憶當時所看到的字。
片刻後。
他驟然醒悟,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悶油瓶道:「正確的讀法,應該是解連環害我死不瞑目,吳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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