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聞言一愣。

  見他神色不似作偽，當即把銅人遞了過去，笑道：

  「自無不可。」

  這銅人雖然是個價值連城的古物，但與道人的恩情比起來，卻微不足道。

  別說是區區一枚銅人，只要李長清開口。

  就算是瓶山一半的寶貨，他也會二話不說，雙手奉上。

  「陳兄，多謝！」

  李長清接過銅人。

  到手的瞬間，又有幾條訊息彈了出來。

  「已得到恨天古器：無眼人符。」

  「周天卦鏡補全開啟。」

  「目前開啟度：12.9%」

  「開啟進度：未知。」

  「時空開始融合。」

  「目前融合度：2.7%」

  果然！

  走馬觀花地掠過腦海里浮現出的幾行文字，李長清打量著銅人。

  這就是系統說的無眼人符？

  除了通體瑩綠無鏽，看上去與其他的青銅器也沒什麼不同。

  李長清低頭思忖。

  周天卦鏡，究竟是什麼呢？

  按照系統的描述，只要將其補全，就能促進時空融合...

  難道...

  他猛然一驚。

  這便是系統讓我來《鬼吹燈》世界的目的不成？！

  這真的有可能嗎...

  但如果是真的，融合得又是什麼時空呢？

  不對，絕沒有這麼簡單！

  道人想起穿越前後發生的種種，表情逐漸凝重。

  「李兄，你怎麼了？」

  陳玉樓看著一滴汗水從李長清額前滑落，有些疑惑。

  「這銅人莫非有問題？」

  他從未見過道人如此失態。

  「那倒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李長清擺了擺手，突然問道：

  「陳兄，你可聽過『周天卦鏡』？」

  「周天卦鏡？」

  陳玉樓一怔。

  皺起眉頭思索了半晌，搖了搖頭。

  「不曾。」

  「此鏡莫非和這銅人有關？」

  李長清微微頷首。

  陳玉樓聞言眼睛一轉。

  「周天卦鏡陳某雖然聞所未聞，不過...」

  他語氣一頓，賣了個關子，反問道：

  「李兄，是否聽過關於八卦起源的傳說？」

  「陳兄說的可是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卦？」

  「不錯。」

  「不過，這只是『後天八卦』。」

  陳玉樓笑了笑。

  「陳某要講的，卻是『先天八卦』！」

  「哦？願聞其詳！」

  李長清眼睛一亮。

  其餘的人聞言也很是好奇，紛紛圍了過來。

  陳玉樓見狀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

  待吊足了眾人胃口，這才緩緩開口：

  「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八卦，大多源於《周易》，也就是世人耳熟能詳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卦。」

  「但其實，這八卦，只是流傳下來的『後天八卦』。」

  「與之相對，遠在周文王之前，在茹毛吮血的遠古時代，三皇之一的伏羲氏，便已經創立出了先天八卦。」

  「又叫做『伏羲先天八卦圖』！」

  眾人神色一凝。

  不知為何，李長清隱隱覺得這先天八卦和周天卦鏡之間一定存在某種隱秘的聯繫。

  鷓鴣哨雖然見多識廣，但他常年奔波於山林之間，對這些典籍中記錄的神話傳說了解甚少，此時也被勾起了興趣。

  紅姑娘也有些期待地望著陳玉樓。

  陳玉樓掃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

  「傳說中，這先天八卦傳到商末周初，神機通天的周文王先是根據河圖洛書的九宮之數，發明了後天八卦，又將先天與後天的卦數進行了融合推演。」

  「最終，演繹出了，號稱能『窮究天地之變，化出萬千天機』的周天十六卦！」

  「周天，十六卦！」

  李長清只覺自己瞬間抓住了什麼東西，臉色一變。

  周天卦鏡...周天十六卦...無眼人符...

  如果這傳說是真的。

  那麼這周天卦鏡，很可能就是含有這十六個卦符的卦圖。

  接著，他眉頭一皺。

  但就算補全周天卦鏡，真能通曉世間的一切。

  又和時空融合有什麼關係呢？

  道人扶額，感覺有些頭疼。

  也不知補全周天卦鏡，開啟時空融合對自己究竟是好是壞。

  最重要的是，連個獎勵都沒有...

  真拿貧道當工具人啊，喂！

  「叮！」

  「已探測到宿主獲得無眼人符，周天卦鏡補全中，獎勵：下次穿梭名額+1。」

  「註：本世界結束後，下次穿越除宿主外，增加一個活物攜帶名額，品種不限，永久有效。」

  「獎勵已發放，請查收。」

  李長清：「...」

  好傢夥，你這不是系統，是如意吧！

  真就隨我心意唄。

  不過，有獎勵還不錯！

  能多帶一個人穿越，從諸天單人行變成了雙人行，這待遇直線提升啊！

  以後的旅程不會寂寞了...

  至於帶上誰，還用想嗎？

  那肯定是...

  「元寶！」

  「吱吱！」

  小猴似乎有所察覺，從道人懷裡露出了頭。

  毛茸茸的小手扒著他的衣襟，興奮地一陣搖頭晃腦。

  「你這猢猻...」

  李長清哭笑不得。

  想了想，在心裡默念道：

  系統啊系統，眼看這任務就要完成了，獎勵能提前發放嗎？

  ...

  系統？

  ...

  系統！

  無人應答。

  好吧...

  李長清搖了搖頭。

  想多了。

  身旁，紅姑娘借著火光，看道人的臉色由陰轉晴再轉陰，目光變得有些古怪。

  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

  另一旁。

  花靈眨著有神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著陳玉樓。

  「陳總把頭，後面呢？」

  「呵呵，之後的事，就一言難盡了。」

  陳玉樓摸著下巴，嘆息道：

  「周文王死後，十六卦又流傳了一段時間。」

  「但當時的人們認為全卦的卦數太全了，已經窮極宇宙之變，洞悉造化之謎，易遭神妒，有傷天和，因此便毀去了一半。」

  「西周之後，就只有後天八卦流傳了下來，直至今日。」

  他話說完，洞中先是一靜。

  而後。

  「啊？」

  「周天全卦就這麼被毀了呀！」

  花靈精緻的小臉上儘是惋惜。

  「也不能這麼說。」

  陳玉樓苦笑。

  「說不定還有未被毀掉的十六卦全圖，隨著西周某位王室一同下葬，現在就埋在國內的某個角落，還未曾被人發現...」

  「陳某曾聽說，清末有個一人掛三符的傳奇摸金校尉，張三鏈子張三爺。」

  「他年輕時曾掘開一座古墓，從裡面找到了失傳已久的周天全卦。」

  「而後三十年，以古卦為引，融合了自己平生所學，編成了一本名為《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神書！」

  「其中涵蓋了各朝各代的古墓形制、結構、布局，在當時的有名有姓的盜墓賊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玉樓說著，眼裡浮現幾分嚮往，又迅速斂去。

  繼而搖了搖頭。

  「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傳說，到底是真是假，恐怕只有那位張三爺自己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