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監獄不是他的家,長沙城也不會是。

  話落,雲初提劍朝著四人攻去,張啟山等人本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卻不料雲初只是與他們擦肩而過,視線在二月紅身上停留一瞬,眸中充滿惡意

  紅府亂成了一團,二月紅留下善後,張啟山則去追雲初。

  雲初一邊朝著著城中人多的地方趕去,一邊又有意放慢速度,似是在等張啟山一般。

  有人擋路,雲初也不廢話,一劍便殺了,直到差不多快到城中心,雲初才停下腳步,看著面色冰冷的張啟山,輕笑一聲。

  金眸中的紅光一閃而過,快的幾乎注意不到。

  「張啟山?你怎麼回來了,我怎麼在這裡?」雲初茫然的看向四周。

  在觸及周圍人懼怕又充滿恨意的眼神時,雲初面上難得出現一絲困惑。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突然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

  沒等雲初反應過來,張啟山迅速上前,將他重重的按倒在地,用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冷聲低吼道:「不要動!」

  張啟山從來沒有這樣吼過雲初,以至於雲初甚至沒反應過來,手腕處的傳來撕裂般的疼。

  雲初突然就覺得好委屈,他抿著唇不再說話,垂下眼帘任由張啟山的動作。

  從開始,到現在,雲初始終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雲處的處理方案其實非常複雜,如果長沙城只有張啟山,這個官也罷了,問題出就出在現在多了一個陸建勛。

  陸建勛像個瘋狗一樣,咬著這件事不放,畢竟是在城中心,長沙城的百姓都看到,想瞞是瞞不住的。

  無奈之下,張啟山只能將雲初關在牢里,派人看守他。

  至於二月紅,從回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周,他始終沒有來見過雲初。

  陽光順著小窗射入,照射在少年長長的睫毛上,襯的他面色愈發蒼白。

  少年纖細的手足上拴著鎖鏈,鎖鏈的長度很長,足以讓雲初在牢房內自由活動,但不能出牢房。

  雲初靠著草垛,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殺人償命,你這怪物怎麼不去死!!!」

  「你去死啊,你這個怪物!!」

  惡毒的咒罵,雲初每天都可以聽到,他甚至有些習慣了,這些人的辱罵,對雲初來說這些都不痛不癢,他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是二月紅張啟山副官雲朵他們,別人怎麼對他,他都無所謂,但是為什麼他們也要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喲,這不是雲初嗎?幾天不見,怎麼看著這麼狼狽?」

  陸建勛賤兮兮的聲音傳來,雲初沉默著偏過頭。

  陸建勛像是終於找到了方法,來發泄自己這麼多天來憋屈。

  看啊,這人把自己打的跟孫子一樣,現在不還是被乖乖的關著。

  陸建勛嘰嘰喳喳吵得雲初頭疼,他掀起眼皮罵道:「你傻逼嗎?」

  陸建勛哽了一下,怒視著雲初,「你他媽都被關在這裡了還這麼囂張,真以為張啟山能一直護著你?」

  雲初笑了,他站起身,一腳踹在鐵桿上,發出很沉悶的一聲,嚇得陸建勛抖了又抖。

  「你以為這種東西關的住我?」雲初又狠狠踹一腳,眸中划過一抹戾氣,他側眸看向一旁負責看守自己的人,冷聲道:「你去告訴張啟山,要麼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要麼就放我離開長沙城。」

  雲初有些厭煩的坐回去,不再理會陸建勛。

  是了,他早就該離開長沙了,也許是有些人,有些事情留住了他,但現在雲初想。

  他沒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就算知道了發生了什麼,有什麼誤會,雲初也不想留在這裡了。

  張啟山曾經說過,只要雲初留在他身邊,長沙就永遠是他的家。

  可他食言了,監獄不是他的家,長沙城也不會是。

  雲初沒有見到張啟山,看守的人告訴他佛爺很忙,所以雲初不會在等了。

  夜已深,一隻銀色的蝴蝶從牢房上方的窗戶飛出,卻在快到長沙城門口時停住了。

  如果他就這樣離開,那雲朵呢?雲朵會怎麼樣?

  雲初不能拋下雲朵一個人,他從一開始,對雲朵就有愧疚之心,他不能,也不該拋下雲朵。

  銀色的蝴蝶可以離開,可他最終回到了牢房,帶上了鐵鏈。

  •

  再次見到張啟山是三天後,男人看著有些疲憊,他打開牢房,坐在雲初身邊。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少年,張啟山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解九爺告訴過他,雲初這種情況很可能是國外的一種病,叫做精神分裂症。

  也就是說那天他們見到的雲初可能並不是雲初本人,而是他出於自我保護措施分裂出的另一個人格。

  但無論如何,他殺了人,也殺了丫頭,這件事是很多人都見證的。

  至少二月紅到現在都沒有走出來。

  無論是誰,當滿懷著希望去期待一個一定能發生的事情時,可這件事卻以一個如此慘烈的結局收尾,他都會覺得無法接受。

  「我聽看守的人說,你已經四天滴水未進了,雲初,再這樣你身體會受不住的。」男人語調溫柔安撫著少年。

  雲初背對著張啟山,眸中情緒淡泊,「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嗎?」

  張啟山知道不可能一直瞞著他,他頭疼的揉著眉心,溫聲道:「你,可能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重傷陳皮,殺了丫頭……還殺了很多無辜的百姓。」

  雲初身子一僵,猛地坐起身看向張啟山,「你說什麼?」

  「我沒有開玩笑,雲初,這都是你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做的。」

  張啟山走的時候,雲初沒有說話,他只是垂眸看著掌心,淚水無意識的滑落。

  【宿主,你還滿意這次的懲罰嗎?】系統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