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應了一聲,目光看向仍然不知死活不停叫囂的喪彪。
下一秒,白色的身影如離弦的箭,只幾秒便聽見很沉悶的一聲,像是擊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待眾人回過神來,只見喪彪已狼狽飛出數米之遙,半跪在地,面色慘白如紙,雙手緊捂腹部,痛苦地乾嘔著,盡顯狼狽之態。
雲初優雅地收回腿,眼皮微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對喪彪語帶譏諷道:「你區區一介凡夫俗子,怎敢對我家少爺如此無禮?」
話落,他一步步逼近那跪伏的身影,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白色絲綢輕拂,遮掩不住那雙金眸中流轉的璀璨光華。
眾人的視線不自覺追隨著雲初,青白色的長衫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高傲,強大。
雲初慢慢將絲綢掀起一個角,用那雙毫無感情的金眸注視著喪彪,溫聲道:「現在告訴所有人,誰才是真正的?」
喪彪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空洞而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麼令他靈魂震顫的恐怖景象。
他顫抖著身軀,尖叫著,瘋狂地朝張啟山磕頭,口中語無倫次地喊道:「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見色起意,我是假的,我才是那個冒牌貨!!!」
雲初動了殺心,他喜歡喪彪的能力,只要殺了他,這份力量就會屬於自己。
至於他是否無辜,雲初根本就不在乎。
腦中思緒流轉,冥蝶構造的幻境能讓人看見自己最恐懼的事物,讓人受不了恐懼,心甘情願的步入死亡。
似乎察覺到雲初的殺意,張啟山突然開口道:「阿雲,你做的很好,已經夠了。」
就算殺了喪彪,他們也得不到更多的好處了,甚至可能會與東北那邊的人結仇。
本來也是自己借用了他的身份,對於他出言不遜的行為,略微懲戒一下就行了。
「嘁。」
雲初臭著一張臉將絲綢放下,轉身回到了張啟山身邊。
見鬧劇已經結束,新月飯店的主人,新月小姐的父親才笑著走出來。
「看來勝負已分啊。」老人的目光在觸及二月紅的時,瞳孔微縮。
他見過二月紅,在茶樓上,在二月紅帶著雲初逛北平的時候。
收回目光,老人打量著眼前的張啟山,眼神也由開始的漫不經心轉變為警惕。
他深知眼前的男人絕非池中之物,手下都能夠飼養冥蝶,足以證明張啟山更加不一般。
事實上,老人早已猜出了張啟山不是真正的喪彪,但他並不打算拆穿。
對於給自家女兒選的這門親事,他其實也不滿意,只是當初兩家定下娃娃親,他不能毀約,至少不能單方面毀約。
本想著借這次拍賣會好好敲打一下喪彪,若他不好好對待自己的女兒,那麼哪怕違背諾言,對門親事,他也一定會推掉。
可卻沒想半途蹦出來個張啟山,剛巧替他解決了喪彪這個麻煩,但畢竟不清楚底細,他得確認眼前的男人究竟會不會對自家女兒好。
而他現在也猜出來了,那份被盜的鹿血草究竟在誰的身上。
老人是滿意張啟山的,亂世之中,依附強者,才能保得新月的平安。
北平局勢動盪,日本人蠢蠢欲動,各方勢力錯綜複雜,老人必須為新月找一個好的歸宿。
就在這時,日本商會的人開口了,男人狡詐道:「我們千里迢迢來到北平,不是為了看您嫁女兒的,大家都是為了將要拍賣的三件展品而來,不對,現在只剩下兩件了,您這樣是打算讓我們空手而歸嗎?」
他的這番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畢竟大家來新月飯店都只是為了那三件拍賣品。
鹿血草,麒麟竭,藍蛇膽。
這三樣世間難得的珍寶,誰會不想要呢?
見狀,老人也只好宣布拍賣繼續,鹿血草失竊的事情在拍賣結束後再說。
隨著拍賣開始,二樓雅間內,日本商會的人點亮了一盞天燈。
點天燈就意味著這樣物品他們勢在必得,無論對方出什麼價格,他都會出的比這個價格高。
天燈一旦點了就絕對不能反悔。
鹿血草已經到手,張啟山本不打算參與競拍,卻不料尹老闆又專門派人來到雅間告知張啟山。
鹿血草在誰手裡我們已經知道了,要麼三件展品你都拍下,要麼就別想平安離開新月飯店。
可張啟山雖為軍閥,實際上卻也沒有多少錢,他為官清廉,除了張府日常開銷,從不搜刮民脂,在來到北平前,他早已將府中上下所有的古董賣的乾乾淨淨。
但無論如何,既然答應了二月紅要救丫頭,張啟山就一定要做到。
很快第二盞天燈亮起,這也是第一次在拍賣場上同時亮起兩盞天燈。
但張啟山獲得的擔保不夠,這也就意味著下一件展品他很可能搶不過日本商會。
他請求暫停三十分鐘,隨後打給解九爺的一通電話,憑藉著解九爺的幫助,張啟山幾乎傾家蕩產才拍下了這兩個錦盒。
他與二月紅相視一笑,未說出口的話早已在這一刻明了,很多話其實並不需要說出口,彼此都心知肚明。
二月紅明白張啟山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他的真心,哪怕他並未答應下礦山,張啟山也依舊會為了自己的兄弟兩肋插刀。
尹新月是與他們一起回到長沙城的,只是她並未與佛爺未婚妻這層身份自居,女性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張啟山對自己沒這個意思,但對一旁的小雲初……可就不一定了。
雲初還蠻喜歡這個小姑娘,她教了自己許多沒聽過的話。
「初初啊,我問你哦,像遇到張大佛爺二爺這種人要說什麼?」尹新月笑眯眯的問。
雲初道:「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
一旁的兩個男人:「……」
新月飯店的大小姐……真真是有點叛逆了。
尹新月頓時被可愛的不行,在看到雲初那一雙金色的眸子時,眼睛甚至都亮了一瞬。
她又問:「遇到那種不理人不愛說話的,要說什麼?」
雲初驕傲道:「你為什麼不說話,是生性不愛說話嗎?」
尹新月笑的想死,她狠狠地rua了rua雲初的頭髮,笑道:「初初啊,你這樣聽話是會被壞人拐走的哦~」
一邊說著還一邊意有所指的看向張啟山。
張啟山皺眉看她。
不是,你是有什麼毛病嗎?
雲初扭頭打開尹新月的手,順了順自己被rua亂的頭髮,「不會的。」怕尹新月不信,他又補充道:「我是壞人。」
尹新月:(≖ ◡ ≖ )
雲初,真的真的好像一塊香香軟軟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