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誰問你們了?!

  「那沒辦法了,只能讓八爺和你共乘一匹了。」

  齊鐵嘴的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

  雲初掃了一眼他,伸手指向張副官,冷聲道:「我和副官一起。」

  張啟山還沒說話,張副官的臉便一下子紅了個徹底,眼神躲閃不敢看雲初。

  「佛爺佛爺,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這個主意非常的棒!」齊鐵嘴猛猛點頭。

  張副官不好意思的摸著頭,「佛爺,我也沒什麼意見,嘿嘿。」

  張啟山:「……」

  誰問你們了? WHO ASKED?誰が聞いた?누가물어?誰問汝矣?

  最後的安排是齊八爺騎著自己的小毛驢,張副官則和雲初共乘一匹馬。

  雲初在前,張副官在後抓著韁繩。

  張副官身體都僵硬了,雲初個子不高,從側面看就像是被張副官擁入懷裡般。

  馬匹行走間,雲初髮絲輕晃,身上的香氣便更明顯了,一縷又一縷的往副官鼻子裡鑽。

  香迷糊了。

  由於身體過度緊張,張日山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抓著韁繩的胳膊都在細微的顫抖。

  雲初抬眸掃了一眼男人緊繃的下顎,眼底划過一抹困惑,「副官,你在發抖,很冷嗎?」

  說著,雲初往張日山懷裡靠了靠。

  說實話,他對張日山的觀感還挺好的,至少比張啟山好一些,副官會給他錢買吃的,而張啟山只會告訴他不准買。

  這一下子,張日山身子一震,鼻子微熱,感覺有液體流下,他伸手一摸。

  草,真他媽的流鼻血了。

  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牽著韁繩,聲音有些悶,「我不冷,阿雲你…往前一些。」

  雖然不明白,但云初還是往前挪了挪,鼻尖的香氣略有消散,張日山這才長嘆一聲,鬆開了捏著鼻子的手。

  張啟山輕嗤一聲,「沒出息的東西。」

  一邊驢上的齊鐵嘴斜著眼瞅了一眼佛爺,悄聲說:「也不知道是誰在後面一直冷著臉,嘁。」

  聞言,張啟山嘴角微勾,側眸看向齊鐵嘴,「八爺,你幫我算一卦吧。」

  齊鐵嘴身子一抖,慫慫道:「佛爺您想算什麼?」

  「就算一算這次下墓,我會不會把你丟下。」

  齊八爺小臉一白,閉嘴不說話了。

  順著鐵軌在往前的路,馬匹就不能前往了,四人下馬後,黑馬戀戀不捨的用頭蹭著雲初,馬尾一甩一甩的,對即將到來的分離感到萬分煩躁。

  雲初安撫性的拍了拍它,安慰道:「你是大哥,要保護好小驢他們,知道了嗎?」

  黑馬打了個噴嚏,示意雲初自己知道了。

  前方在走數百米,就到了礦山旁的一個小村落,因為日本人的原因,村子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雲初他們去的巧,剛巧碰到一位大娘帶著孩子往外跑,張副官上前幾步將二人攔住,好聲好氣道:「大娘,可以請您給我說一下這發生了什麼嗎?」

  大娘斜他一眼,冷哼一聲,「上一邊子去,別擋路小崽子。」

  她不是很配合,可是他手裡的孩子倒是衝著副官道:「礦山附近不安全,很多日本人都來這裡了,佛爺也不管這裡,我們只能自……哎呦!」

  話還沒說完,便被大娘一巴掌打斷了。

  「閉上你的小嘴巴,不然我就給你大嘴巴子,佛爺也是你能說的?!」她頓了頓,又有些忌憚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四人,目光在觸及雲初的時候停滯了一瞬,「悄聲些,這難道光彩嗎?」

  張副官還欲再問,便被大娘打斷。

  「我們不過是逃難的,這片全都是日本人,我勸你們也早點離開,還有那個金……罷了,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大娘牽著小孩頭也不回的小跑著離開了。

  張啟山與張副官對視一眼,臉色皆有些凝重,齊八爺則在一旁唉聲嘆氣的說自己早就算過是大凶,佛爺就是不聽。

  「閉上你的小嘴巴。」張啟山學著老婦人的口吻對著齊鐵嘴說道。

  等真正進了村鎮內,果然如那大娘所說,村子裡一個人都看不到,好不容易碰到幾個人,還他娘的是小日本,看著就賊眉鼠眼的。

  那幾人本來不想搭理張啟山,只是冷漠的看著他們,卻在發現雲初時瞬間便湊了上來,張啟山心中警惕,和副官一起將雲初擋在了身後。

  齊八爺則是小心翼翼的抓著雲初的衣袖低聲道:「小雲初,你可別發脾氣啊,這三個小日本留著有用呢。」

  雲初頗為嫌棄的把袖子抽出來,移開了看向三人的視線,低下頭冷著臉不說話。

  三人一改先前的態度,熱情的歡迎著幾人今晚住在他們屋內。

  張啟山也正有此意,便順勢應下了。

  然等到了屋門口,雲初卻停住了腳步,臉色蒼白的看著院內恐怖的景象,瞳孔緊縮,甚至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不大的院子裡堆滿大大小小的網兜,兜里是數條盤旋堆疊的蛇,不同顏色的身軀交疊纏繞在一起,場面極其噁心。

  不止雲初,就連張啟山等人都有些怔愣。

  「別怕,這些蛇都在網兜里,跑不掉的。」張啟山安撫了一下雲初,隨後問道:「你們抓這麼多蛇做什麼?」

  聞言,那三名日本人突然笑出了聲,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雲初,「當然是抓來吃啊,你們也喜歡吃蛇嗎?」

  張啟山能感覺到雲初在自己的身邊發抖,他伸手抓住了雲初的手腕,稍用力握了握,示意他自己在這。

  雲初很怕,他害怕地上那些交疊纏繞的蛇類,莫名的恐懼,莫名的憎惡。

  張日山上前擋在雲初身前,朝那幾個日本人皮笑肉不笑著道:「這就不用了,我們可不喜歡吃蛇肉。」

  那三人便不再言語,只是笑著將張啟山幾人引進裡屋。

  屋內是鋪設了整整齊齊的床鋪,所有設施一應俱全,收拾的乾乾淨淨,甚至還熏了香,和這個外表破敗的小屋格格不入。

  因為院內那些蛇的緣故,晚飯幾人都沒有吃什麼。

  「我不要自己一個人睡。」睡覺時,雲初攥緊了張啟山的衣袖,懇求的說著,語氣委屈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