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謐。
顧遠寒靜立在山林之中,靜靜等候。
不多時,只感覺光輪漩渦之中,有一股攝人心弦的氣息,震盪而出。
他心中微微一驚,連忙抬頭,朝著光輪漩渦看去。
隱約之間,仿佛聽見這光輪漩渦之中,似是傳來轟鳴的巨響,仿佛整個聖境,臨近崩塌。
「不好,聖境要碎了……」
顧遠寒心裡頭「咯噔」一下,臉色頓時一變,剎那之間,便準備折返,沖入光輪漩渦之中,看看情況。
就在這時,一道熾盛的白光,猛然之間,從光輪漩渦之中閃耀而出,璀璨絢爛。
白光照耀四方,像是在這一刻,將整個黑夜都映照成了白晝。
一道金光從光輪漩渦裡頭閃出,瞬間落在顧遠寒的身前。
「李仙師……」
見到李長生,顧遠寒面露大喜,連忙喊道。
高空之上,那光輪漩渦不斷被白光吞噬,最終,消失在虛空之中,徹底不見。
整片天地,徹底恢復了寧靜。
「咦?你還在這?」李長生見到顧遠寒,也有些吃驚。
大腿上八岐大蛇,順勢一溜煙,到了地上,左看看右看看,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說道:「黃源呢?」
「額?他們……」
顧遠寒話還沒說出口,八岐大蛇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蒼天啊……黃源不會是死在聖境裡頭的了吧?啊……我的黃兄弟……死得太慘了……他這麼一死……誰還能借我手機啊……」
顧遠寒有些尷尬,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靈蛇兄……黃源沒死……我讓他們先回荒村去了……」
「額?沒死?」八岐大蛇一聽,頓時也不哭了,咧嘴一笑,說道:「沒死就好。」
一時之間,這傢伙只感覺神清氣爽。
現如今,農戶也死了,再也沒人陰森森地盯著他了。
「後卿呢?」
李長生問道。
顧遠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出了聖境之後,後卿便走了。」
李長生聞言,微微頷首。
八岐大蛇「嘿嘿」一笑,看向李長生,說道:「看來那傢伙,還是不想碰上你……」
後卿畢竟不是傻子。
他與李長生合作,雖說是有救人的成分在裡頭,但實際上,也是為了自保。
要不然,所有人恐怕都要死在聖境之中。
後卿不想冒險。
現如今出了聖境,危險解除,後卿自然要走,要不然等李長生出來了,豈不是又是一番大戰?
畢竟,命長的,都不是靠打出來的,而是靠躲出來的。
沒有多少人,能像李長生這樣縱橫兩千餘年!
「希夷呢?」顧遠寒遲疑了一下,問道。
「死了。」李長生淡淡地說道。
顧遠寒聞言,微微一怔,隨後才緩過神來,一笑,朝著李長生施了個禮,說道:「這一次,多謝李仙師出手相助。」
「無妨。」李長生看著他,說道:「顧先生道行修為,在這末法時期,已屬翹楚,照理說,修煉之人,求的就是一個飛升成仙,為何顧先生還一直留在人間?」
之前兩人雖有交流,但都是為了事情奔波,並沒有好好談過這些事情。
現如今,一切已經平息,李長生自然是要問個清楚。
「這……」顧遠寒遲疑了一下,說道:「弟子擔心渡劫難成,所以……想再多修煉一些時日。」
李長生聽罷,點了點頭,這才沒有再多追問下去。
要知道,現如今末法時期,大成修煉者,已經少之又少。
對於顧遠寒這等修為道行的人來說,若是執迷於人間凡俗,很有可能因為一念之差,走入邪道,對人間造成巨大的傷害。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所以,自天門關閉之後,李長生每當遇上像顧遠寒這樣實力登峰造極的修煉者,總會或多或少問上幾句。
顧遠寒似是也猜到李長生在擔心什麼,連忙說道:「李仙師還請放心,弟子一心向道,絕不會做出大惡之事,此次……若不是眾多民間法教的老友相邀,我也不會前來此地,這一次出來……也算是讓弟子大開眼界,我回門派之中,必當閉關修煉,待到功成之日,便會飛升成仙。」
「好。」李長生滿意地點了點頭,一笑,說道:「即是如此,此間事了,江湖再見!」
說罷,朝著顧遠寒拱了拱手。
顧遠寒震聲說道:「仙師莫送,弟子告辭!」
他話音落下,轉身朝著密林深處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嘿……要我說,這顧遠寒,倒還不錯,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八岐大蛇咧嘴一笑,誇讚地說道。
「是不錯。」李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民間法教有這樣的高人,實屬少見。」
「哈哈……關鍵是這傢伙是真勇,見後卿還敢硬剛!」
想到那天晚上第一次見顧遠寒的場景,八岐大蛇頓時樂了。
「走吧!」
李長生淡淡一笑,邁步便走。
這一人一蛇,朝著荒村的方向慢慢步行。
「老李,你說我們離開這裡之後,接下來去哪裡?」
這些日子,八岐大蛇跟著李長生,時間待得久了,也不覺得自己是個階下囚了。
「先去一趟茅山吧!畢竟聖境出土的寶物,還有東瀛取回來的道門神通,總要送到道門裡頭去。」
「也對!」八岐大蛇一臉興奮,說道:「現在想想,我好像,也有一千三百餘年,沒去過茅山了……」
山林,寂靜安寧。
一切,前所未有的平靜。
「嘶嘶……阿哥……阿哥……」
一個細細碎碎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之中響起。
八岐大蛇臉色一沉,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長生,說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聽到了,你老相好來找你了。」李長生笑道。
「我屮艸芔茻……」
八岐大蛇心裡想罵娘,目光連忙環顧了一下四周,喊道:「你在哪?」
「阿哥,阿哥……嘶嘶……我在這裡啊……」
一條母蛇,身子一扭一扭,連忙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八岐大蛇眉頭一皺,一臉厭惡。
「阿哥……阿哥……我生下了你的骨肉……」母蛇說道。
「什麼?」
八岐大蛇嚇了一跳,這一下子,徹底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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