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最早起源於原始薩滿教。
通過念咒等各類方式,讓所謂的「神明」附身,從而強化自身的力量。
乩童之中,又分文乩和武乩。
文乩,就類似於黎山這一脈,多用戲曲、唱詞等方式,念咒,起舞等等。
武乩相對來說,就彪悍得多,常手持一些兵刃刀槍,施法之後,身體如銅皮鐵骨一般,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各地的遊街廟會當中,常常可以見到武乩的身影。
當然,大部分專業的乩童,其實文乩和武乩都能做到。
例如方甲,就可以。
乩童這個行業,分部較廣,民間的一些乩童,類似於靈媒附身一般,可以採用問米的方式,將死去的亡魂召喚上來,進行附身,最常見的,應該就是各地的「問米婆」,也被稱之為「神婆」。
當然,因為行業的特殊性,也使得想要成為乩童,需要有天然的優勢,例如五感較為敏捷之人,身體的通靈性較強之人。
相對來說,女人的敏感性,是比男人高的,所以文乩出現在女性身上較為常見。
乩童這個行業的人,無所謂好壞正邪,說白了,不過就是為了達到目的,通過一些所謂的手段,進行辦事罷了。
第二日清早,天蒙蒙亮。
方甲便帶著李長生,去找他的師叔。
計程車一路行駛,很快,便出了銀海市中心。
彎彎繞繞,沒多久,便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門前是流淌而過的小溪,兩旁是山間的田野,一座平房的小茅屋,落在溪水的岸邊,看著十分雅致。
「我師叔平日裡頭,一直住在這個地方,與門派之中的師兄弟們,也極少見面,我們通常都是微信聯繫……」
提到這位師叔,方甲面露一絲恭敬之色。
他這位師叔,姓徐,在他們這一行裡頭,莫說是在銀海,就是放眼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九世乩童,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老一輩的人說,他這位徐師叔,三歲之時,便能通靈看事,能看到尋常之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且關鍵是對陰靈之類的東西,他這位師叔並不懼怕。
後來,乩童門的一位老先生發現了徐師叔,一番查驗之後,大吃一驚。
發現他這位徐師叔,竟然前八世,都是童子身。
大喜之下,便將徐師叔收為了徒弟。
九世乩童的名號,就此傳開。
不過……徐師叔確實非凡,入門七年,便將所有老先生的術法神通,全部融會貫通。
二十年前,徐師叔便已經不過問門派之事,跑來這山野小屋,過上了隱世修行的生活。
門派之中的弟子,包括掌門等人,對徐師叔都十分恭敬有加。
徐師叔對方甲,也十分關愛。
方甲逢年過節,便會來徐師叔這裡拜會,同時住上幾日,徐師叔也會指點他一些術法。
這一次,禁不住方甲的苦苦哀求,徐師叔這才同意幫李長生通靈看事。
兩人說話之間,便到了屋門前的籬笆外。
籬笆的門打開,院子裡,養了不少家禽。
「徐師叔……」
方甲大喊了一聲。
「在呢……」
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不多時,「吱呀」一聲,屋門打開,只見一位中年模樣,穿著樸素的男子,出現在屋子裡,面上倒是十分和藹,帶著祥和笑容,朝著這一頭看來。
面前的這徐師叔,乍一眼看上去,倒是十分普通。
不過,李長生卻是感應到,這名男子身上獨有的氣息。
這股氣息,確實與尋常的乩童,有所不同。
一般來說,乩童這個行業,因為經常通靈的緣故,身上的氣息,通常都是比較混雜的,感應起來,十分讓人不舒服。
但是,眼前的這名徐師叔,身上的氣息,卻是十分純淨,仿佛天地自然之中原始存在的能量一般,讓人如沐春風。
「這位就是徐師叔,師叔,這位就是我電話里跟你提到的李長生李道長……」
一進屋,方甲便連忙介紹。
「你好。」李長生微微一笑,朝著徐師叔點了點頭。
徐師叔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了李長生的身上,心裡頭卻是「咯噔」了一下。
作為一名乩童,通靈感應能力,是最強的。
而徐師叔是一名九世乩童,自身的五感,更是超乎尋常。
李長生雖然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但徐師叔也感覺到,面前的李長生,體內的力量,仿佛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測。
這種感覺,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修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一時之間,徐師叔臉上的笑容,仿佛僵住,微微愣神,隨後這才看了一眼方甲,說道:「方甲,你這位朋友,非比尋常啊!」
方甲笑道:「李道長確實能力非凡,閭山的周濤,在鬥法之上,都沒能贏過李道長。」
「哦?」
徐師叔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吃驚不小。
周濤雖然是後輩,但當年鬥法之事,名震整個銀海,徐師叔雖然隱世在這山野小屋之中,倒也有所耳聞。
「過獎了,運氣好罷了。」李長生連忙說道。
「李小兄弟,是道門弟子?」
徐師叔聞言,又問道。
「不錯。」李長生點了點頭。
「何門何派?」
徐師叔又問。
「龍虎山,天師道。」李長生說道。
李長生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將「太上」的名號說出來。
只因為,面對的是徐師叔。
像徐師叔這樣的九世乩童,說不定,還真知道關於「太上」的事情,倘若報了門派,基本上就跟背誦身份證號沒啥區別了。
徐師叔若真知道李長生是何人,今日或許未必願意幫李長生看事。
「難怪……那周濤不是你對手,道教祖庭出來的弟子,自然非凡……」
徐師叔聞言,倒也沒多想,哈哈一笑,心中的謹慎也稍稍放下,連忙說道:「來來,先喝杯茶。」
說著,招呼兩人坐下,便去沏茶。
屋內陳列擺設簡單,與一般的農戶家中,並無區別。
甚至,沒有看見任何的法壇。
若是不知道徐師叔身份的人來此,怕是根本發現不了徐師叔的真實情況。
香濃的熱茶,端了上來。
徐師叔這才緩緩坐下,一笑,說道:「我已經有好些年頭,沒幫人看事了,這一次,也是方甲一直求我,我才答應的……對了,不知道李小兄弟,今天想看的,是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