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大船停靠在平靜的湖面上。
寂靜的夜,時不時從船上傳出女人嬌嬌的歡吟聲。
天空皎潔的圓月,唇角上揚,偷看一室的漣漪。
軟弱無力的人兒到最後直接累趴在男人的懷裡,沉沉睡去。
「薇兒,知道夫君愛你了吧。」
鳳燁抱著沉睡的人兒,唇角揚笑,閉上了漆黑的眸子。
第二日,天蒙蒙亮,鳳燁就醒來。
看著睡得正香的人兒,他沒喚醒她,用薄毯將她裹住,將她打橫抱起。
「鳳燁,我好累。」似睡似醒的人兒在他懷中低喃。
「你好好睡,我送你回府。」
他將人抱下遊船,上了自己的馬車。
回到王府,他安置好她後,急匆匆換了蟒袍,上早朝去了。
下了早朝,鳳燁去了御書房,鳳軒已經在等著了。
鄭瀟攜手大理寺卿王大人,恭敬地將精心整理、涉及魏家兄妹倆涉嫌謀殺江側妃及丞相嫡女的聯合審理卷宗,呈遞於鳳燁面前,以待聖裁。
「二位辛苦了,先退下吧。」鳳燁道。
「是,臣等告退。」鄭瀟和大理寺卿退下。
鳳燁拿著卷宗,遞給鳳軒,讓他查看。
鳳軒這兩日也聽到不少人在傳此案,他認真查看卷宗。
鳳燁等他看完,問他。
「皇上,如何看待此案?」
「皇叔,魏家兄妹倆作惡多端,當以律法處之,蓄意殺人未遂罪當處20年監禁。」
鳳軒看到這樣的案件,第一時間想到了律法。
「不過這兩人是護國將軍的兒女,皇上會直接讓他們坐20年牢嗎?」鳳燁循循善誘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兩人即便是護國將軍的兒女也不能免罪。」鳳軒認死理。
「魏大將軍手握20萬兵權,手上還有兩塊太皇賜予他的免死金牌,皇上可想過免死金牌的重量?」
鳳燁將魏家的勢力擺出來,讓鳳軒思考。
「免死金牌能免去魏家所犯的死罪,確實是兩塊好東西。」鳳軒似乎明白了什麼。
「嗯,相較於死罪,監禁的罪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計?」鳳燁繼續提點。
「皇叔的意思是,魏家會拿兩塊免死金牌抵死罪?」鳳軒擰眉看向鳳燁。
「作為天下之主,皇上要記住,手握重兵的將軍其實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他們能守護一國疆土,用不好可以讓天家改朝換代,20萬兵權和兩塊免死金牌都在魏家手上,是一件極其危險之事,
所以我們必須將兩者中的其一奪之,而此刻正是奪魏家免死金牌的最佳時機。」
鳳燁嚴肅地看著鳳軒,他希望他能為鳳家輔佐出一位明君,希望鳳軒能看透君臣之間的博弈。
「皇叔的意思朕明白了,拿魏家兩兄妹換兩塊免死金牌,是件極其划算之事。」
鳳軒如玉的臉龐上露出頓悟的笑容。
「想來魏大將軍即刻就會到御書房求情,還請皇上明記剛剛皇叔跟你說的話。」
「皇叔放心,朕明白。」
兩人才討論完此案,魏靖川就在御書房門外求見。
進入御書房,魏靖川給上首位的兩人見禮。
「臣拜見皇上,靖王殿下。」
「免禮。」鳳軒應禮。
有鳳軒在,鳳燁一般都不說話,讓鳳軒試著面對朝中各大臣。
「陛下,微臣今日特地覲見,心懷惶恐,實乃為了一事前來請罪。」
魏靖川叩首,他今日是來求鳳軒的。
「哦?魏將軍勞苦功高,何罪之有?」鳳軒一臉疑惑。
「皇上,臣教子無方,養了兩個逆子,如今犯下大錯,天地難容,都是臣之過,沒將兩個逆子好好教導成人,懇請陛下寬宏大量,賜予臣改過自新的機會。」
魏靖川跪在地上,聲色俱厲懇求饒恕。
「魏將軍為國家操勞一輩子,怎會是你之過,將軍請起。」
在鳳燁的悉心栽培與言傳身教之下,鳳軒經年累月地浸潤於朝堂風雲之中,與諸多重臣頻繁交流切磋,如今已深諳溝通之道,其言談舉止間透露出不凡的溝通藝術與智慧。
「皇上,微臣有一請求。」看鳳軒也在敷衍自己,魏靖川開門見山開口。
「魏將軍請說。」
「陛下,能不能看在臣用一輩子為國盡心盡力守護疆土的份上,放過臣的一雙兒女,
他們都是初犯,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免了他們的牢獄,將他們打為賤民也好。」
此言一出,鳳軒一臉為難看向魏靖川。
「魏將軍,此案牽扯靖王側妃和丞相嫡女兩位受害人,看捲軸上兩位受害人都不願意和解,只怕不能免於牢獄的懲罰。」
「陛下,就算臣求您了,臣就一雙嫡系兒女,臣求陛下讓臣百年後有個送終的兒子。」
魏靖川再次跪下,給鳳軒磕頭。
鳳軒嘆了口氣。
「這樣吧,魏將軍要救一雙兒女也不是不可,拿東西來換。」
「陛下想要何物?」
魏靖川看鳳軒鬆口,深邃的眼裡含著期待的光。
「聽聞太皇曾經賜予魏將軍兩塊免死金牌,這樣吧,兩塊免死金牌換你一雙兒女,如何?」
鳳軒嚴肅地看著跪在下方的魏靖川,認真道。
「這……」魏靖川一臉為難。
「怎麼?魏將軍覺得一雙兒女不值兩塊金塊?看來魏將軍也不是很在乎你的一雙兒女嘛。」鳳軒看他一臉猶豫,他追問。
「陛下誤會臣了,那免死金牌是太皇賜予臣的重禮,臣感懷太皇的深情厚誼,是有些不舍。」
他沒想到鳳軒惦記他手上的免死金牌。
「不就是兩塊金塊嗎,日後將軍再立大功,朕賞你黃金。」鳳軒認真道。
「皇上,能不能換別的物件?」
魏靖川抬眼看向年紀輕輕的皇帝,看來他們眼中的幼帝已長成。
「朕只想要那兩塊金牌,如果魏大人想救一雙兒女,今日內便將金牌交到朕的手中,超過今日,你的一雙兒女就開始他們20年的牢獄生活。」
鳳軒的目光如炬,凜然地投向下方端坐的魏靖川,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身為君主,他絕不容許一個臣子以平等的姿態與他商討條件,這樣的行為觸犯了君臣之間的界限,是他所堅決不能容忍的。
「陛下,容老臣想想,臣告退。」
魏靖川咬緊後槽牙,用那兩個逆子的命換他最寶貴的免死金牌,孰輕孰重,他需要再三考慮。
魏靖川退出御書房後,鳳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鳳軒自信挺拔的身姿上,當今幼帝已經有了帝王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