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雪寧生死攸關、命懸一線的緊急關頭,那名獄卒突然感到後脖頸一陣劇痛襲來,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緊扼在任雪寧頸間的手,緊接著,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
「咳咳咳……」任雪寧癱軟在地,不停地咳嗽。
看是東廠的人救了自己,她舒了一口氣,暈了過去。
東廠,陰森的審訊室內,那獄卒被冷酷地釘於高大的木架之上,其身上原本潔白的中衣此刻已被斑駁的血痕染紅,他的肌膚幾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遍體鱗傷,觸目驚心。
「你們這幫閹人,有種就殺了我。」獄卒瘋狂大吼,他快熬不住東廠這些廠衛非人的虐待。
「說出幕後指使你才能上路,不然我們有千萬種法子讓你開口。」一位廠衛,手拿帶血的匕首,在一旁的火炭前烤著。
「沒有什麼幕後指使,我看不慣任大小姐,就想殺了她。」獄卒嘴硬咬死不招。
「行刑。」一旁坐著的掌刑張千戶下令。
「啊……啊……」審訊室里,傳出陣陣嘶吼聲。
那獄卒一連受了幾大酷刑都沒招出幕後主使暈了過去。
「千戶大人,這人嘴硬,不肯招。」行刑的廠衛看獄卒暈了過去,停下手。
「東廠七十二道酷刑給他都試一遍,記住了,別讓他死了,明日咱家要得到他的幕後主使,都督等著消息。」
千戶起身,出了審訊室,大晚上的,他要回去睡覺了,明日再來。
這邊,江白薇和鳳燁將幾位公子送出酒樓,兩人一起坐上回府的馬車。
馬車上,鳳燁抱著滿臉笑容的江白薇,定睛看著她。
「薇兒,日後少和你師兄來往。」
他往昔的自信,在今晚安無憂那番提醒之下,仿佛晨霧遭遇初陽,消散得無影無蹤。
「燁郎吃醋了?」她在他懷裡,輕撫他好看的臉龐。
「也不叫吃醋,就是不喜看到你倆在一起。」鳳燁將心中所想道出。
「這樣就對了,日後有什麼事就直接告訴我,我才知你心中所想,燁郎,放心吧,我只是找他採購藥材,其餘時間不找他,相信薇兒,嗯?」
她雙手捏了捏他的俊顏,溫柔笑道。
「嗯,信你。」
看她一臉認真的承諾,他信她。
「好了,燁郎不要多想,我們回家睡覺,明日起我要發奮圖強和你習武。」
她可想習武了,勵志在古代做一位女俠。
「睡覺?那種睡法?」鳳燁捏了捏她笑盈盈的臉。
「鳳燁,我和你說習武呢,竟然想著睡覺?」
江白薇在他懷裡笑得前俯後仰,天下男人一般黑啊,一到晚上就想些有的沒的。
「薇兒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嗯?」
鳳燁大手輕撫她櫻紅的唇瓣,他好喜歡看她笑,她笑著,讓他感覺世間萬物都是暖的。
「先睡葷覺,再睡素的,如何?」
她巧笑嫣然、含情脈脈地看著讓她心動的男人,親上他的唇瓣。
她濕濕滑滑的舌尖,輕輕撬開他溫柔的唇瓣,調皮地攪著他的香津,讓他心猿意馬。
「薇兒。」他輕喃著她,心臟不停地漏跳。
車外,人聲鼎沸;車內,情絲繾綣。
鳳燁打橫抱著嬌嬌的人兒下了馬車,回房睡覺去了。
紅燭搖曳、暗香浮動,心擺神晃的兩人鬧騰到了子夜才緩緩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鳳燁沒叫醒她,悄悄起身出門上早朝。
江白薇醒來時,發現已是日上三竿,她無奈笑了。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有毅力,說要早起的,還是沒做到。
「暖春,日後王爺起身,你就要叫醒我,我要習武。」
江白薇邊洗漱,邊吩咐一旁伺候的暖春。
「側妃,不是奴婢不叫醒你,是王爺下了令,讓側妃你自然醒的,王爺最寵主子您。」
如今自己的主子每晚都得王爺寵愛,她們做下人的高興。
「誒,沒鬧鐘真是一個大問題,算了,日後早些睡。」
江白薇快速用完了早膳,還沒怎麼歇息,她就開始練習她的基本功,扎馬步。
在這殘酷的古代,還是需要功夫傍身才行,她此刻就想習武。
她也不管太陽暴曬,在院子裡頂著烈日紮起馬步。
這邊,鄭瀟大清早來到東廠。
昨日他已經收到大牢里任雪寧被謀殺的消息,今日他一大早過來,想來那人已經招供出了幕後主使。
結果他到審訊室時,發現裡面的廠衛和千戶面露難色。
「怎麼回事?都苦著臉,今早沒用早膳?」
「見過都督。」幾人看到鄭瀟前來,立馬收起疲憊的面色。
「張千戶,給了你一個晚上,審得如何了?」
看幾人的表情,想來他們是碰壁了。
「回都督,沒想到此人的嘴如此難撬,用遍了所有酷刑,他都沒招,只怕再用刑他就沒命了。」
張千戶低頭,不敢看鄭瀟。
「東廠還有審不出要犯的時候,倒是稀奇了。」
鄭瀟看著木架上的人,奄奄一息,只吊著一口氣,確實再用刑,怕是下一秒就沒命,那線索就斷了。
「都督,他實在不好審。」張千戶認真道。
鄭瀟正在思索著要如何做,紅纓穿著東廠的服飾拿著什麼資料走過審訊室前。
「紅纓,進來。」鄭瀟忽地想到了法子。
「見過都督、千戶大人。」紅纓恭敬給兩位頭兒行禮。
「不必多禮,這要犯,他們審了一晚都沒審出想要的消息,他不能再用刑,你可有法子?」
鄭瀟盯著紅纓,如今的她女扮男裝在東廠當差,聽聞她當差辦事乾淨利落,今日他想瞧瞧她的本事。
「都督,讓屬下試試。」
紅纓將手中的一疊資料放在桌上,走到木架前。
伸手握住木架上獄卒的手腕,給他把脈。
「都督,他確實不能再用刑,不過可以用毒。」紅纓很快就給出了她的法子。
「用毒?他不能死。」鄭瀟認真道。
「紅纓明白,如果都督相信屬下,可以讓屬下一試,保證讓他在中毒的狀態下說出實情,屬下會解毒。」紅纓雙手握拳低頭。
「好,需要什麼毒物,寫在這紙上,本都督派人去取。」鄭瀟看向桌上的紙筆,示意她寫下來。
「回都督,那毒是屬下的秘密,能不能不寫?」
紅纓雖說進了東廠,但她自己認為自己始終是藥王谷的人,在藥王谷學到的醫、藥、毒學都是藥王谷獨有的技藝,她不會亂外傳。
「你這小子,如何與都督說話的?」張千戶看他如此大膽,大喝道。
「張千戶莫激動,紅纓和本都督出來。」
東廠只有鄭瀟知曉紅纓是藥王谷的人,或許她有什麼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