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位於帝京城達官顯貴居住的街區,大清早的,門外沒什麼人經過,八抬大轎出門散開後,並未被太多百姓關注。
蘭子安一直默默跟著六號花轎,引起江白薇花轎後的凝雪的注意。
「江側妃,您的師兄在後面跟著。」凝雪走到來到江白薇花轎旁,恭敬稟報。
「他如果不出手就不用管他。」江白薇在花轎里回了句。
想到昨日她和蘭子安的談話,她明白,蘭子安今日應該不是來鬧事的。
「是。」
凝雪應下,退到了花轎後,注意蘭子安的一舉一動。
靖王府,福華苑裡,鳳燁穿上了喜服,在裝扮一新的喜房裡候著。
「暗影,他們怎麼還沒到,要不本王去瞧瞧。」
鳳燁來回踱步,看吉時快到,他有些擔心李鶴在半路攔截他的薇兒。
「王爺,剛剛收到消息,一切順利,你可不能出福華苑,不然所有人都知曉王爺今日納江側妃了。」
暗影長期冷著的臉此刻唇角揚笑,今日王爺和江側妃的婚禮是秘密舉行,王爺怎麼就如此沉不住氣?
「要不你替本王去瞧瞧。」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你千萬別出福華苑的門。」
暗影剛要飛出福華苑,夜影就忽地來到了兩人眼前,笑盈盈稟報。
「王爺,江側妃到王府大門了,正出轎子,蘭子安一直在花轎後跟著。」
「他一路跟著,沒出手?」鳳燁聞言,心口一顫,生怕蘭子安鬧事。
「沒有,他只是跟著,不像是要阻撓的樣子,更像是守護江側妃的花轎。」
夜影一直在暗處跟著江白薇的花轎,看蘭子安那樣子,就是個護花使者。
「他是如何得知江側妃入哪個轎子的?」鳳燁擰眉。
「或許是暖秋和暖春暴露了江側妃的蹤跡吧。」夜影唇角揚笑,王爺千算萬算,忘了算那兩丫鬟。
「其他花轎呢,藥王谷的人是否動手?」鳳燁追問。
「沒有,藥王谷的人只是跟著花轎,並無動手之意。」夜影恭敬稟報,他也覺得藥王谷的人很是奇怪。
「蘭子安有點意思,沒事就好,準備迎親。」
鳳燁心情激動,進入自己的主屋,走到銅鏡前,再次打量自己的身上的裝扮。
千霜和千寒跟在他身後,千霜還是第一次見自家王爺如此緊張的模樣。
「王爺,你這身喜服很合身,也很平整。」千霜壯著膽子打趣自己的主子。
「那就好。」鳳燁聞言,抿唇淡笑,又出了主屋。
他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福華苑的大門。
就在這時,暗影的信鴿飛到暗影的胳膊上。
暗影將信鴿上明黃色的字條取下,這是來自皇宮的消息。
「王爺,宮中的消息。」
鳳燁將字條打開,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的暗衛順利偷了自己母后的金印交給禮部尚書李良才,李良才已將薇兒的身份編入皇家玉碟。
日後薇兒就是他鳳燁名正言順的皇家媳婦了。
他賣李良才一個人情,日後李良才有什麼所求,他會考慮還他這人情。
靖王府門外,江白薇在兩位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花轎。
蘭子安上去,卻被江白薇的三位貼身暗衛攔住了去路。
「師妹,新婚愉快,生活美滿。」
江白薇停住了腳步,她沒轉身,微笑回了蘭子安一句。
「多謝師兄,我會的。」
話落,她繼續向前走,步入她熟悉的靖王府。
蘭子安一直看著江白薇的背影消失在靖王府緊鎖的大門裡,面上露出了苦楚的笑來。
福華苑,鳳燁還在主屋門前焦急等著自己的新娘。
「新娘子入府了。」
喜婆歡快的笑聲響起,讓他的心口猛顫。
他遠遠望去,他的薇兒正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向他走來。
一步、兩步,隨著新娘子的步伐緩緩靠近自己,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原來娶自己心愛之人的心情竟是這般心潮澎湃,他終於體會到了。
喜婆將江白薇的手交給鳳燁,高聲宣告。
「新人入洞房,行洞房花燭禮。」
兩人的貼身丫鬟和暗衛們紛紛跟隨兩人進入喜房。
他們是觀禮人,要得到賞賜才會出洞房,這是東陵國鬧洞房的習俗。
「王爺,是不是要給奴婢們賞紅封啊,不然我們可不走。」千寒笑盈盈起頭討紅封。
「暗影,紅封管夠。」鳳燁牽著江白薇的手,笑著下令。
「是,王爺。」
暗影拿起一個包袱,從裡面將一個個紅封拿出來,交給搗亂的幾人。
「王爺,一個紅封可不夠,奴婢再向你多討幾個。」
暖秋圓圓的小臉笑成了紅蘋果,難得今日能向主子們討要紅封,日後可沒這機會了。
「暗影,繼續派。」鳳燁笑彎了眉眼,今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他高興,多派紅封吉利。
這話刺激到了福華苑暗處的暗衛們,有人開始起鬨。
「王爺,能不能公平些,我們也想要紅封。」
鳳燁抬頭,看向樹上一位暗衛,笑了。
「都下來吧,今日紅封管夠。」
「走,收紅封了。」
一時間,主屋大門外排起了長長的暗衛隊伍。
暗影和夜影兩人滿臉喜色給大夥發紅封。
「大家排好隊,今日王爺準備了足夠多的紅封給大家,管夠。」夜影笑盈盈道。
到最後,主屋房門快被這群暗衛擠爆了,兩人直接將紅封撒向天空,讓大夥搶這喜慶的彩頭。
眾人皆能洞悉,王爺心中最為珍視的,莫過於他身旁可人的江側妃。
回顧往昔,王爺迎娶前兩位王妃之時,面容冷峻,氣氛凝重,使得賓客們皆不敢輕易上前討喜,更遑論紅封之賜。
而今日盛況卻截然不同,紅封如雨點般灑落,大夥笑語盈盈,滿載而歸,這一幕無不昭示著王爺內心的歡愉與滿足。
顯然,今日的他,因愛而喜,滿心歡喜溢於言表。
「各位,新郎和新娘的洞房吉時到,大家紅封都領了,該退出喜房了吧。」
喜婆今日也收了不少紅封,看吉時到,她要辦正事了。
「好,不打擾王爺和江側妃的洞房花燭。」暗衛們起鬨,一溜煙,消失在了暗處。
兩人的納側妃之禮沒告訴任何外人,喜宴只設給福華苑的下人們,下人們都退出了喜房,吃喜酒去了。
「王爺,所有禮畢,您只需挑起江側妃的紅蓋頭,並與江側妃喝過合卺酒後,就能洞房了。」
喜婆笑盈盈將一旁備著的喜秤交到鳳燁手上。
「有勞喜婆了,千霜,重賞喜婆,送她出府。」
鳳燁看著手中的喜秤,吩咐了句,看所有人出了他們的主屋,他的心又開始怦怦直跳起來。
「薇兒,我要給你揭蓋頭了。」他將喜秤放到眼前人額前。
「好。」
江白薇緊緊握著手中的紅帕子,此刻她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她早就和鳳燁同居,怎麼成婚還會緊張成這樣,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