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闕向來是霞光瑞靄,仙氣飄渺。
星辰之輝無窮無盡一般潑灑在仙宮神殿之上,映出燁燁多彩之輝。
日精月華交相呼應,化作金羽銀帶縈繞瓊樓玉宇之間,呈現天家氣象。
而在天闕之間,上三境的仙神們極少行事匆匆,多半是不疾不徐,儀態淡然。
而今日,從南極神霄宮中,頭戴五華帝冠身穿五雷袞服的神霄帝君行色匆匆的離開自家道場,直奔第九重天闕而去。
到了金闕天宮天宮前,神宵帝君望著天宮前那九重玉階,望著兩側林立森然的天將,望著那大殿之前的一根根紅柱金龍,不由得有一絲忐忑。
想著天帝符詔,神宵帝君還是硬著頭皮進入大殿,見到了那位仙神雙修的天帝。
天帝,而非仙帝、神帝。
其中寓意,自然不用多言。
這位陛下正坐在那三界九天,五洲四海之中獨一無二的寶座之上,那冕旒遮擋之下,看不清其神情。
只是這位陛下腦後那三輪合一,放出十二華彩玉章的道輪之光太過耀眼,便是大乘境界的神宵帝君都覺得刺目。
那是仙家道果,神道位格相合的道輪,是金闕天帝的偉力顯化,是其統御三界的神通象徵。
那道輪里,還藏著這位陛下那滔天的氣運和功德,金紫之光隱於道果輝光之中,襯出萬千之彩。
至人真陽,掌道之境。
神宵帝君一時覺得自己有些恍惚,此時這金鑾大殿之中,排列在御階之前的焚香仙鶴爐中升騰起一縷縷青煙,兩側雲紗之後,一座座編鐘被樂師敲動,還有天女彈奏樂章。
大殿之中明明不缺仙音,神宵帝君卻覺得無比寂靜。
除去兩側那明甲持杖的金甲天將和那一根根仙梁玉柱上盤繞的金龍,整個大殿之中,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
一念至此,神宵帝君更加恭敬的拜下去:「臣神霄,拜見陛下。」
金闕天帝望著神宵帝君卻是笑道:「愛卿,你的奏摺朕看到了。」
「東斗五宮真君和四十八星君之事,朕早已知曉。」
聞此言,神宵帝君終於是鬆了口氣。
說來東天發生的事那麼大,整個六重天闕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麼多真君出動,走的還是南天門,南界天宮,他就算知道這事背後是道家指使,他也沒法裝作看不見,只能如實上報。
神霄帝君得了答案,也就沉默不言的站在一旁了。
金闕天帝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神宵帝君:「愛卿,東天之事,你有何看法?」
神宵帝君心裡「咯噔」一聲,東天之事他有何看法?
他能有何看法?
誰人不知東天做主的是那兩位天尊?
就像西天做主的是那位佛祖一樣,東天西天的事一直是那兩位天尊和那位佛祖說了算,他們這些神道帝君又有什麼資格說話?
但金闕天帝問起來,神宵帝君也只能是說道:「上至九重天闕,三十六宮,七十二府,下至五洲四海,幽冥地府,天上地下都應歸陛下所御使,東斗星宮之事.」
說到這神宵帝君低頭不再言語,他說得夠多了,再說就該給自己招劫了。
金闕天帝哈哈笑道:「這些假話就莫說了。」
「朕是牧御三界不差,偌大的三界,朕哪怕是掌道之境,也非全知全能啊。」
「這三界五洲,九天四海,仍需各方道友,諸位愛卿佐力才是。」
「東邊也好,西邊也罷,少了哪邊也不成啊。」
說著,金闕天帝望向北邊:「這三界眾生,也不只有那漫天仙佛。」
「聽聞北域陸洲那隻老烏龜要過壽了?」
神宵帝君愣了愣,這事他還真知道。
妖族有四位大聖,除去那位五行大聖孔宣外,就屬通海大聖金聖在妖族的輩分高。
也不止是在妖族,據說在先前山河界裡,通海大聖是極其罕見的從上次紀元之劫里活到現在的。
能和那位通海大聖比的,唯有東海海眼裡那位龍族的老祖了。
相傳在妖族,那位龍祖也有青龍大聖的尊號,只是龍族自己不認罷了。
雖說那位青龍老祖一直坐鎮東海海眼,避世不出,可其功德卻是堪稱無量。
如今東海龍族沒被道家趕盡殺絕,全是因為青龍老祖的面子。
而北域陸洲那位通海大聖,其雖然沒有青龍老祖那般功德,但自身福德卻是極厚的,加上與世無爭,各方也都會賣個好。
如今金闕天帝提起那位,神宵帝君一時不知道這位陛下的用意,只能斟酌著詞彙:「通海大聖五萬載壽宴之事,最近的確在北域陸洲傳的熱鬧,據說其他陸洲的一些人也會去拜壽。」
金闕天帝笑道:「五萬年,的確是福壽延綿啊。」
「既然如此,神霄愛卿,你替朕走一遭,也去給那老龜賀賀壽,順便把朕的賀禮帶到。」
說罷,兩個天女捧著一隻金盤走到神宵帝君面前。
神宵帝君拿起金盤上的那一道御旨,上面赫然書著,敕封通海大聖為北極玄武帝尊,鎮守三界北極。
敕封的御旨!
這一道御旨下去,那通海大聖連帶妖族的地位必然都要擢升一階。
神宵帝君不敢猜測金闕天帝的想法,捧著聖旨躬身離去。
等神宵帝君走了,金闕天帝的目光透過重重殿宇望向各重天界,東西南北中五斗星君里,除去中斗,東南北聽道家的,西聽佛門的,這漫天星斗,諸天星君,大半都在道家手中。
五斗星君及各斗天宮目前是指望不上了。
但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卻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這些還不夠!
「又一批位格要孕育出來了。」
金闕天帝喃喃自語著,隨後望向頭頂,視線透過天宮望向那漫天交織的天地法理,規則道韻。
如今三界定,天地法理逐漸完善,一些神職位格也相應孕育出來。
十二元辰代表人間十二月,乃是太歲之神。
除去十二元辰,還有六丁六甲、十二地支,這二十四尊位格很快就要孕育出來。
隨著三界定下,混沌大千之中有不少上三境想要在這大千世界中修行。
而上三境的存在但凡來三界,第一要拜的便是他這位天帝。
其中不少真君、妖君都願意在他麾下聽從調遣,因此這六丁六甲,十二地支之位便是金闕天帝留給這些人的。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金闕天帝一直注意著的,是那隱在六丁六甲,十二地支之後的那一尊位格。
那一尊僅僅凝聚出雛形,隱藏在法理天規之中的位格。
那尊位格原本已經被金闕天帝抹去了,不曾想現在又在天地之間孕育出來,而且雛形剛剛凝聚,便有著合體境的氣息波動,真要是凝聚完全了,豈不是一尊大乘乃至純陽的位格?
「司法天君啊」
混沌虛空之中。
十艘巨大的戰爭法舟撐開光罩從虛空風暴之中穿梭著,任由那混沌雷火打在光罩之上,火花四濺。
在為首的法舟之上,江生站在船首位置,看著法舟外面那狂暴的虛空風暴。
「江小子,我等都隨你來了,你怎麼還憂心忡忡的模樣?」
江生聞言望去,赫然是玉明真君和師華真君。
江生看著笑意盈盈的兩位真君,連忙說道:「我倒不是擔憂靈華界。」
「說句不好聽的,雖說我是法身回歸三界把本尊留在了危險之地,但本尊手裡好歹有些底牌。便是那陂陀打破了靈華界,本尊也不是走不脫。」
「只是.」
師華真君說道:「你是擔心我等這麼大的動靜,驚動那位陛下和西邊?」
「這你就多想了,我們這麼大動作,他們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只是三家互有默契罷了,如今三界初定,誰也不想著掀起一場爭鬥,因此都在各自籌謀著自家氣運。」
「那位佛祖如今派出了不知多少尊者去其他世界,要把那些佛門世界併入西天。」
「而中天那位陛下,也在忙著相似的事。」
「以各方世界填入三界,這是三家都在做的事,為的不僅僅是各家氣運,為的更是三界。」
「這一方面,三家暫時不會互相扯後腿。」
玉明真君補充道:「你只看到了我等來幫你,實際上如果不是天河道宗沒鬆口,我們還有弘益、蘭璟他們早就去天元界了。」
「天河道宗在那方世界陷得太久了。」
江生微微皺眉:「天元界的局勢,有那麼壞?」
玉明真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似是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於是解釋道:「靈淵,那天元界,也是一方大界,也有純陽級數坐鎮,也有諸多好友。」
「實際上,天河道宗一直不願我們插手也是有原因的。」
「昔年山河界裡,我道家之所以能壓服各方,那是因為我道家三宗,每宗都有一位臨近掌道的存在。」
「我蓬萊的清衍祖師,青華的明陽祖師,還有就是天河的開元祖師。」
「其中,開元祖師的道行是排在第一的。」
「如果此番天河道宗能獨自把天元界拿下,併入三界,那份功德氣運之力,便不容小覷了。」
江生瞭然了:天元界如果能被天河道宗獨自拿下,那功德氣運盡數歸於天河道宗,就有可能推動開元道君更進一步。
只是如今三界已定,並非昔日大千混沌各界分立,沒有定極中元的混沌時候。
中極定下,三界相合,而且是仙神佛三合世界。
沒了初合世界的那份開天功德,開元道君僅憑一界氣運,能踏入那一步嗎?
這點江生有懷疑,但江生沒說出口。
玉明真君和師華真君對此事也沒有開口。
「祖師們的事,就不是我們該摻和的了。」
「此番我們幫你解決完靈華界的事,暫時不會回歸三界,等你這裡都忙完了,理清了,我們才會回去。」
玉明真君很快岔開了話題,江生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山海界一事?」
玉明真君搖了搖頭:「先拿到道標,山海界遺失在混沌之中太久,哪怕是有了道標,也要耗費經年累月的時間去找。」
「這其中耗費的時日太久,我們畢竟有天職在身。」
江生明白了,這尋找山海界一事,得找個沒有天職,不用留守天界的。
放眼三界,似乎就自己大小橫豎正合適。
師華真君笑道:「這份功德氣運,沒人和你爭搶,只要尋到那一方世界,剩下的事,一切都好辦。」
三人說著,與靈華界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此時靈華界內,江生和正陽真君等人已經七天七夜不曾休息了。
雖說對上三境的存在來說,哪怕是七年,七十年不休息也無妨,可連續七天七夜的高強度鬥法鬥戰,對幾位真君的神魂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
他們只有八人,而陂陀手下足足有四十二尊大魔。
而且陂陀這魔頭實在是卑鄙狡詐,往往正陽真君他們合力攔住其他大魔,讓江生斬了一尊大魔,偏偏陂陀還能讓其復生!
似乎這些煉虛境的大魔真靈都在陂陀手中,江生斬也只能斬其肉身,用不了多久這些天魔又會在陂陀座下那骷髏金蓮中重新孕育出身軀,然後以全勝姿態沖入靈華界中。
而那些受了傷的天魔,只要江生無法一劍將其斬殺,他們也會跑出靈華界在陂陀的骷髏金蓮處恢復好傷勢再衝進來。
陂陀尚未親自出手,便已經讓江生和正陽他們陷入了絕境。
這些天魔,根本殺不死!
陂陀麾下這四十二尊大魔,江生都斬過,但他們又都活了過來!
可以說如果不是江生不斷將其斬殺,依照這些天魔的數量,早衝破幾人的攔截在靈華界內肆意屠戮了。
面對這些殺了又來的魔頭,江生很清楚,這是陂陀這位天魔主的手段。
陂陀掌握了這些魔頭的天魔真靈,將其真靈本源截留在手中,除非斬殺掉陂陀,否則這些天魔就會一直在陂陀身邊復生!
面對一尊大乘境界的天魔耍無賴,饒是江生心境再沉穩,此時都難免出現波動。
堂堂大乘境界的天魔主,親自對一群煉虛境的小輩出手也就算了,放出一群手下圍攻也就罷了,偏偏還見不得自己吃虧,一直干擾著靈華界內的鬥法,著實無賴可恨!
而且陂陀身側還有四尊魔影若隱若現著,將合體境的天魔氣息宣洩進靈華界中,給江生他們製造著壓力。
讓江生他們知曉,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四十二尊煉虛境魔頭,還有四尊合體境的天魔!
這份壓力,也是讓正陽真君他們急躁無比的原因。
哪怕是他們守在星海之中,面對那一個個湧進來的魔頭拼盡手段斬殺掉,可當這些魔頭再次復生衝進來,那種好似面對無窮無盡的魔潮的感覺難免讓正陽真君他們生出無力之感。
陂陀看著江生他們被不斷消耗著,氣息越來越萎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爾等不過八人,空有一身法力又如何?」
「本座麾下信徒無數,弟子不死不滅,而爾等的法力終有消磨殆盡之時。」
正如陂陀所言,如果繼續被消耗下去,那麼等待江生他們的,必然就是死局。
那四個不曾出手只是釋放出氣息的合體境天魔所帶來的壓力不提,單單這些死纏爛打的煉虛境魔頭就難殺的緊。
聽著天外陂陀的笑聲,江生穩定住心神,與周遭一個個魔頭纏鬥著。
誅戮陷絕四劍不斷在空中斬出一道道劍光匹練,仙劍的劍氣激盪百萬里,在那一尊尊魔頭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勢。
面對這些幾乎要傷及本源的傷勢,這些魔頭絕不留戀轉身就跑,讓其他魔頭過來繼續與江生鬥法,就是打算把江生活活耗死。
這種鏖戰輪戰之法很卑鄙,卻非常好用。
畢竟那些跑得慢的魔頭早就被江生一劍命中之後尾銜擊殺了。
往往一劍命中,接下來便是其餘三劍斬殺而來,而四劍斬不死的,江生也會用手中青萍劍再補上一招。
幾乎沒有什麼天魔能擋得住江生五劍,但面對這些不死的魔頭,江生也是難免有疲憊之感。
江生是第一次與這麼多煉虛境天魔鬥法,陂陀麾下四十二尊煉虛魔頭,這七天七夜裡一直不斷湧入靈華界,死了復生之後就往靈華界裡沖,端的是要把江生給耗死。
也就是江生非是尋常太乙道果,無論是肉身還是真靈都強悍無比,支撐得起這樣的消耗,若是換做其他真君,不是心身俱瘁就是力竭了。
而江生在和這些煉虛魔頭鬥法之中,不僅維持著全勝的姿態,甚至有越戰越勇的趨勢,尤其是在熟悉了這些魔頭的手段神通之後,江生顯得愈發得心應手。
歷經七日,江生可以說已經對這些魔頭的手段無比熟悉。
在江生與幾個魔頭纏鬥之時,空間盪起一陣微弱的漣漪,隨後一支羅剎杵從虛空之中掠出刺向江生後心。
江生看也不看信手一劍揮出,青色劍氣掠空而去將那羅剎杵攔下,隨後江生不曾停歇御使著誅仙、戮仙兩劍交錯斬向周遭形成一圈護體劍氣。
果不其然,幾道身影從虛空之中暴露出來,紛紛後退。
江生冷眼望著這些試圖偷襲的天魔:「一種手段,用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三番五次的用,拿貧道當豬嗎?」
這幾日,江生可是經歷了各種刁鑽狠辣的偷襲手段,這些煉虛魔頭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
甚至不惜拿同伴做誘餌,江生數次差點著了這些魔頭的招數。
畢竟誰也想不到他們連同伴的命都不顧,試圖把江生和同伴一起擊殺。
星海之中,一尊尊魔頭顯露出身形,魔氣翻湧著將星穹化作魔域。
在那魔域之中,亂神魔音無時不刻不縈繞在江生周圍,而那漆黑的霧氣之中,一雙雙眼睛貪婪地望向江生。
江生越強,道心越堅定,這些大魔也愈發的覬覦江生。
一個,兩個,三個.
江生感知之下,此時上下左右不下十尊魔頭將他包圍著,那貪婪污濁的魔氣已經毫不遮掩,漫天儘是殺機。
隨著嗡鳴劍吟,誅戮陷絕四劍重返江生身側,江生只手握著青萍劍,左手已經掐起雷印。
「靈淵,你這些時日的表現,本座很滿意。」
頭頂之上,陂陀的聲音再次傳來。
「本座欣賞你,這才是你能活到今日,沒死在本座這些弟子圍攻之下的原因。」
「莫要掙扎了,速速拜在本座麾下,讓本座傳你無上法門,得一尊正果,豈不快哉?」
陂陀對江生是真的很欣賞,道心堅定,靈台清明,神通手段樣樣不差,一個人發揮出的力量,比起正陽真君他們七個聯合起來還要大,這樣的好苗子他很喜歡,他也想要這樣的弟子。
江生聞言抬頭望向那魔氣遮掩的天外,望向那一尊盤坐在骷髏蓮台之上的龐大身影。
「拜在你麾下?」
「貧道出身玄門正宗,功法、資源、道場乃至種種福祿無一不是頂尖,幾位祖師更是對貧道青睞有加,傳貧道純陽正法。你區區一個大乘魔頭,有何資格讓貧道拜在你麾下?」
「無上法門?正果?」
「這些貧道何曾缺過?」
江生的語氣淡然,但那種輕蔑之意卻是不曾遮掩的。
陂陀惱怒的望著江生,忍不住怒道:「不過一個三界出來的小子,竟然這般不識時務.」
說著,陂陀忽然愣住了。
江生是三界出身,出自玄門正宗,蓬萊道宗。
而對蓬萊道宗的力量,陂陀是清楚的。
甚至對江生的出手,也是陂陀策劃的。
他很清楚蓬萊的力量。
可為何他這些時日竟然下意識忽略了江生的來歷?
一種沒來由的心悸之感湧上心頭,讓陂陀陡然一驚!
是啊!
他怎麼會在這小小的靈華界和幾個煉虛境的小輩纏鬥這麼久,甚至還故意放縱,讓自己手下魔頭去輪斗這些煉虛,如同看戲一般,還看得饒有興趣?!
他哪來的看戲的底氣?!
他不是最謹慎的嗎?!
一時間,無言的恐懼籠罩了陂陀,他清楚地意識到,他的意識無形之間被人給扭曲篡改了,這才讓他在靈華界耗費了這麼久時日,浪費了這麼多功夫。
而那個能悄無聲息就扭曲他意識的存在.
陂陀打了個寒顫,再次看向靈華界,心中緊迫之感越來越重,他不能待在這了!
然而陂陀剛要捨棄自己手下這些天魔逃離,就發覺周遭虛空出現一陣陣扭曲波動,隨後是一艘艘法舟出現。
那些法舟長達萬里,其上滿是道家氣息,其法舟的規格也好,形狀也罷,全是三界之中才會有的樣式。
這是三界的戰爭法舟!
望著法舟之上豎著的那一面面道家旌旗,望著那一道道顯化出來的氣息,陂陀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五位合體境,四十八位煉虛境,這些倒還只是其次。
只是在那法舟之上,有一道難以形容的氣息,那才是讓陂陀的心沉到谷底的原因。
此時,在那法舟之上,一道陂陀無比熟悉的身影走出來。
那青冠玄衣的模樣,不是江生還是何人?
江生這具法身站在法舟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陂陀那龐大的魔軀。
任由陂陀的魔氣扭曲了虛空,攪動了混沌。
「深陷死劫尚不自知,猶自狂妄自大。」
「陂陀,你死期已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