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納一界之靈機,成末劫之圖錄
「劫氣愈發濃郁了。💢🐳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算下去,此方小界至多再支撐三百年。」
劫煞瀰漫的天宇之上,青冠玄袍的道人頭頂垂下千條清氣,周遭映現萬丈霞光,腦後一輪光暈靜謐流轉,大放明光。
道人雙眼淡然,身側一卷寬三千丈長一萬丈的巨大圖錄正在劫氣之中沉浮舒捲,汲取著這方世界中的劫滅之氣。
絲絲縷縷灰濛濛的劫氣不斷被圖錄吸納,圖錄之上那繁雜密集的靈禁紋路不斷閃爍靈光,圖錄的靈機也在漸漸發生著轉變。
圖錄自動吸納劫氣,江生自是不用擔心,只是那七尾索魂幡斷了一條幡尾,如今看樣子是難以修補了。
「若是黑蓮真人那黑幡不曾損毀,倒還好說。」
想到這,江生倒是有些可惜。
黑蓮真人一開始催動的那菱形黑幡也是一件不錯的法寶,可惜在二人鬥法中被打碎了。
「罷了,修補幾分算幾分,出去之後再談其他。」
言罷,江生再次輕闔雙眼,默默運轉功法。
能親自見識到一方世界走向毀滅,看到地水風火重演混沌的機會可不多,江生要把握這個機會來不斷推演修改自己的功法。
世界重歸寂靜,地水風火依舊激盪,劫滅之氣不斷滋生,璀璨的日月已經愈發黯淡幾乎快要化作死寂的天星。
道人靜靜懸於日月之間,但見日月之息不斷匯聚至道人身邊,一道道大日炎火與月華陰氣流轉交織,化作水火陰陽之輪圍繞道人輪轉不定。
時光飛逝,轉眼已經是百年時間。
對化神真人來說,一次閉關光陰百年再正常不過,尤其是江生剛剛破境,穩定境界,修習神通,培育法寶
種種事情加起來,莫說百年,三五百年都不嫌多。
當江生再次睜眼時,世界的陸洲已經坍塌到只剩下中洲天柱,餘下的土地盡數坍塌沉淪沒入地心。
而僅剩的中洲天柱也已經是搖搖欲墜,似要坍塌一般。
江生還是高估了這一方小界的承受能力,不假思索,隨著一道青虹自天穹墜下沒入蘇彌山中,正在地心裡緩緩修補自身的七尾索魂幡被法力卷出,直接拽到江生身邊。
七尾索魂幡不斷震顫著,向江生傳遞著波動情緒。
「沒那麼多時間給你修補了,斷掉的幡尾補不回來就算了。」
「此方世界即將寂滅,貧道要先銘刻靈禁烙印,日後再助你晉升。」
七尾索魂幡沒有拒絕,任由江生把自身靈機法禁打入其中。
這是江生第一次真正去體會七尾索魂幡的能力,七尾索魂幡,可以他人名姓八字、氣機等為憑依,索人三魂七魄,不斷消磨人之精氣神,繼而將讓人魂飛魄散。
而沒了一幡尾之後,索人三魂七魄已經不太可能,江生思來想去決定以現有的六條幡尾為基礎,對其進行一些改變。
人有天地人三魂,曰爽靈、幽精、胎光,換做修行界之比喻,便是陽魂、陰魂、命魂。
三魂七魄按理說都是藏在體內,否則不可能有陽極陰極,元神顯化。
但實際上,生靈體內的天魂、地魂不過是投影。
萬物生靈,天生地養,因此生靈之天魂高居於天穹,隨日月流轉,星辰位移;地魂深藏幽冥,沉浮不定,晦澀難尋。
隨著修士不斷修行,天魂和地魂也會不斷成長,但其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唯有人魂,也是命魂長居己身,主導萬方。
因此命魂胎光,對修士、對所有生靈來說,都是最為重要的。
沒有生靈能放棄命魂,命魂為人之真靈,命魂一散,真靈破碎,生靈自然魂飛魄散。
既然七尾索魂幡的根基已定,不可更改,那麼便專攻生靈之命魂。
「生靈之重在命魂,祖師曾言,天魂地魂對大乘之下並無多大用處。」
「因此把七尾索魂幡修改一番,讓其依據生靈之生辰八字、氣機憑依來鎖其命魂,不斷施加咒印,繼而讓其命魂崩碎,可行否?」
「不過說來,此番手段倒是有些近乎魔道了。」
「但法寶並無好壞之分,當以人定;論跡不論心,如此考慮,將此幡蘊養,做一底牌倒也不錯。」
江生思量著,開始不斷對索魂幡進行改造,不過如今這幡也只能叫六尾索魂幡了。
這一番銘刻靈禁,修改魂幡,又是用去了江生數十年時間,才勉強完成。
修改完的六尾索魂幡已經有些變了模樣。
此時的六尾索魂幡頭頂三叉,杆紋龍鳳,垂一面三角玄幡,掛六條幡尾,上紋陰陽靈機,金篆玉錄,繪青蓮劫煞,勾魂索命。
僅僅握在手裡,便有一種心悸之感,若是補全其根基,增強其底蘊,哪怕是陰虛陽實境的法相,怕是都難逃一死。
不過如今魂幡之內銘刻江生所錄靈禁法制,又以法力氣機交感,現在哪怕黑蓮真人復生都難從江生手裡搶過去了。
將魂幡收入體內蘊養之後,江生看向面前依舊吞噬著劫滅之氣的圖卷。
下一息,江生陰魂顯化。
那與江生一模一樣的陰魂倏忽間膨脹起來,化作萬丈大小之天地法相。
沒多少時間給江生繼續蘊養圖錄了,如今能煉化多少算多少,哪怕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先把圖錄煉化成末劫陣圖帶出去也是好的。
玉辰天君法相催發圖卷之上的靈紋法禁,圖卷開始不斷向著四方延伸,這一方以三元黑楓樹的樹皮煉製的後天靈寶逐漸化作遮天蔽日的陰雲,漸漸把整個世界囊括進去。
下一息,僅剩的天星崩碎,化作成千上萬的碎片被圖卷所吸納。
繼而是黯淡的日月徹底寂滅掉最後的靈光。
那巨大的日月之星在圖卷吸扯之下逐漸出現一絲絲裂痕,繼而崩裂,絲絲縷縷的日精月華和日月碎片繼而被圖卷不斷煉化。
一方小世界,根本無法抵抗法相真人的偉力。
此時江生的萬丈法相之軀高懸天際,淡青仙瞳之中滿是漠然,催動那遮天蔽日的圖卷不斷煉化著這一方世界。
若是此時這一方小界還有生靈存活,那麼當他仰頭之時,就能看到崩滅的日月天星,看到那高懸世界之外,偉岸無比的神魔之軀。
萬丈巍峨的蘇彌天柱終於布滿裂隙,繼而寸寸崩裂。
每一塊山石,每一方靈機不斷被牽扯到天穹,繼而被圖卷納入、煉化。
漸漸的,萬丈蘇彌山已經不見了蹤影,陸洲之上只餘一個斑駁的天坑。
緊接著,世界本源靈機,瀰漫的劫煞之息,激盪的水火之力不斷被牽引到天穹之上。
可見灰濛濛的劫煞之氣,赤藍糾纏的水火洪流不斷從地心湧出,世界本源所化的五行之力沖天而起,化作各色璀璨的靈光。
這是一個世界最後的光耀。
當大片大片靈機被圖卷所煉化之後,圖卷也愈發沉重,不斷扭曲膨脹。
哪怕是一方破滅的世界,圖卷也不可能盡數將其囊括,江生察覺到圖卷達到極限之後,立刻將圖卷收斂,打算將其捲起。
遮天蔽日的圖卷不斷縮小,然而其中煉化的靈機劫煞太過恐怖,哪怕江生全力施展之下,圖卷依舊無法徹底合攏。
感知著圖卷之中即將噴薄而出的劫氣煞氣,江生毫不猶豫取出六煞黑蓮台,將其蓋在圖卷之上,強行收攏圖卷。
「煉!」
一字喝出,萬千清光洶湧化作無窮無盡之法力絲線纏繞在圖卷之上,將圖卷閉合。
緊接著洶洶真火滋生,太乙元神境的真火便是自身陽火之顯化,濤濤陽火不斷焚灼六煞黑蓮台。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半年,一年,兩年
終於,在陽火焚灼兩年有餘之下,六煞黑蓮台徹底被煉化成液體,江生以法力裹了六煞黑蓮台所化的靈液,將其澆築在圖卷之上,徹底封死圖卷。
至此,那扭曲膨脹的圖卷被蓋上了一方蓮台玄印封鎖了全部靈機,其本體也從萬丈大小逐漸縮化做一尺長短之圖錄。
接下來的事,就是江生不斷煉化這一方圖錄,在圖錄煉化劫煞之氣的同時,江生再施以自身劍意,讓其能與四劍相互配合。
隨著法相消散,江生把這一卷烙印著蓮印的圖錄收入袖中,隨即化作一絲清光向外掠去。
隨著江生消失無蹤,這一方世界終於徹底崩滅,坍塌化作虛無。
江生回歸山河大界之後,就見那一個懸在水火靈池之上微不可見的小點逐漸變大,繼而化作一方一人大小的空洞。
無盡劫煞之氣和靈機不斷從空洞中湧出,當靈機與劫氣噴涌乾淨後,空洞也化作虛無。
這一方藏在山河大界裡的小世界,最終還是歸還給了山河大界。
隨著大量靈機湧入山河界,南域陸洲這西荒地必然要迎來一番機緣,不過與機緣同行的,還有那驚人的劫氣。
「此番劫氣降臨,南域陸洲劫氣滋生的同時,機緣奇遇也會伴生,就看誰有那個氣運能得到機緣了。」
江生說著,化作清光散去。
西荒城,城主府正殿。
江生高坐首位,一位位元嬰真人分坐兩側。
「大人。」
「嗯,把這段時間西荒城及西荒地的情況都呈上來,本座要看。」
很快,祝文瑞等人把一摞摞卷宗呈至江生面前。
江生一邊翻看著這些卷宗,了解著西荒城的情況,一邊隨口問道:「如今戰事頻發,諸多世家子弟紛紛湧來西荒城,其中可有紈絝之輩肆意妄為?」
祝文瑞連忙道:「有大人坐鎮西荒城,無人敢造次。」
點了點頭,江生看向一卷縣誌:「周皇從西荒調兵?」
另一位元嬰答道:「回大人,鹿野戰場情況焦灼,我朝千萬大軍在鹿野鏖戰,難分勝負,此外南海龍宮頻生事端,濱海之地岌岌可危。」
「如今我西荒因大人之故已經太平,因此我皇命西荒地調道兵十萬、散修二十萬趕赴鹿野。」
祝文瑞又說道:「大人當時正在修煉,這些事按理說應當稟報大人。」
「但朝廷軍令下得急,事急從權之下,我等便先行調兵了。」
江生微微頜首,雖然沒說什麼,臉色依舊如常,但正殿的氣氛卻是沉了下去。
歸根結底,江生才是西荒城的城主,西荒城的軍政事務雖說江生放權出去,但任何事都應經江生同意,哪怕江生不在,祝文瑞他們也沒臨機專斷之權,更何況涉及調兵。
不過江生不在意這些,他本來就是幫忙的,拿多少東西出多少力,此番對得起天河道宗即可。
而且了解了一番如今情況之後,江生發現天河道宗在濱海之地和鹿野是全面守勢。
天河道宗的實力江生還是知曉一些的,哪怕再羸弱,也不可能打成這個模樣。
那麼只能說,天河道宗是故意如此,故意做出全面收縮之勢。
他們想釣哪一邊的魚?
大金禪寺,還是南海龍宮?
思索著,江生聯繫上了寧川。
「靈淵道友可是兩年多不曾聯繫在下了,今日突然聯繫在下所為何事?」
「說來靈淵道友力斬黑蓮,揚名南域,這南域陸洲誰人不知你靈淵的威名?若不是此時道友正坐鎮西荒,在下恨不得與道友秉燭夜談啊。」
聽著寧川一上來就是滿口誇讚,江生卻是笑道:「明洞道友莫說這些虛話了。」
「貧道在西荒地應對的不過是一群邪修魔道,你明洞在鹿野面對的可是千軍萬馬。」
「說來貧道還想問問,如今鹿野的戰事到底如何了,怎麼成了眼下這個情況?」
寧川嘆了口氣:「鹿野之地的情況太過複雜。這兩年多來,我們已經折損了不下二十尊化神,對面隕落的化神比我們只多不少。」
「除此之外,元嬰、金丹更是成片成片的隕落,現在無論是我們還是對面,都在不斷調兵遣將,恢復實力。」
「說來靈淵道友你不在,羅天澤那幾個人是愈發成了氣候,一個個在鹿野是大出風頭,讓我很是頭疼啊。」
江生卻不理會寧川這些虛言:「直言吧,誠和真人有何謀劃。」
聽到江生這麼直白,寧川愣了愣,隨即笑道:「自是瞞不過你靈淵。」
「誠和長老已經張開了網,就等對面自己進來呢。」
「說來如今西荒地已經沒了威脅,靈淵道友可要來鹿野,看一場大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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