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博的聲音繼續響起：「九族和九帝，開始的時候發生了一場大戰，那一戰，轟動了真域，所以被稱為九帝亂世。」
姜雲沒有在意大師兄的這句話，而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姜氏葬地的禁區內，通過蜃族遺留在一座山體上的幾張蜃樓的畫像，他被帶入了曾經的蜃族，親眼看到了蜃族的靈公，也知曉了一些事情。
蜃族等九族，先是接到地尊的命令，讓他們九族去抓九個人，也就是血無常等九位大帝。
當時，蜃族靈公還覺得地尊的這個命令，有些小題大做。
而在蜃族靈公壽誕的那一天，他們再次接到了地尊的命令。
雖然仍舊是讓他們去抓九位大帝，但是卻又加上了一條，那就是讓他們帶上各自的族人，一起前往！當時，不但蜃族靈公覺得不對勁，其他各族老祖，同樣也想不通地尊這麼做的目的。
而他們身為地尊的手下，自然不敢違抗命令，只能帶著各自的族人，去抓那九位大帝。
此時此刻，姜雲再結合大師兄的話，終於明白，地尊之所以會發布這個命令，其實就是為了要將九族和九帝，一起鎮壓。
東方博嘆了口氣道：「因為九族的族人數量不少，地尊還特意將四境藏暫時送給了他們，讓他們將四境藏當成飛行法器，去捉拿九位大帝。」
「對此，九族也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當他們進入四境藏之後才發現，四境藏內，竟然是另有乾坤，根本就是一個面積極大的世界。」
「而且，在這個世界之中，已經有著大量不具備修為的生靈居住。」
「那些生靈，自然都是真域生靈，是地尊送入其內的，一個個都是最普通的凡人凡獸。」
「甚至，他們的記憶被抹去，血脈都被改變過了，和真域也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簡而言之，他們就等於是一群全新的，沒有故鄉的生靈。」
「四境藏內，唯一有靈性的，就是一棵樹。」
「你也見過了，靈樹！」
「四境藏內的生靈，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生活的世界，其實就是在一件法器之中。」
姜雲的眼中頓時亮起了光芒，想到了四境藏中的那些修士。
像自己的弟子木命所屬的木家，像魔帝魔輕鴻等人。
他們原來都是真域的生靈，是被地尊暗中送入四境藏，並且一直繁衍生息到了現在。
甚至，連靈樹也是地尊送入四境藏的。
只是，姜雲不明白地尊這麼做的目的，所以開口問道：「地尊，為什麼要將那些生靈送入四境藏？」
東方博沉默片刻，從口中輕輕的吐出兩個字：「養修。」
養修！姜雲皺起眉頭，仍然不明白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但東方博已經緊接著繼續道：「養修，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現在，結合你的出現，以及你在尋修碑，也就是無上碑上留下的名字，可以更準確的稱為——養道！」
「九族也好，九帝也罷，都是養分！」
大師兄後面的這段解釋，讓姜雲眼中寒光一閃，腦中已然明白過來。
潘朝陽告訴地尊的，應該就是大尊的修行之路走錯了。
而那時的地尊，實力都達到了真域的巔峰，讓他再重新去走一條修行之路，他根本就是無從下手。
於是，他便將四境藏作為了一個世界，在其內種植下了靈樹，讓四境藏的環境，適合修煉。
然後，他又悄然的弄了一群凡人凡獸，送入了四境藏，改變了他們的血脈，抹去了他們的記憶。
甚至，讓作為世界的四境藏，載著這些生靈，遠離真域，前往一個未知的所在。
為的，就是讓他們在未知的情況下，或者說是讓他們從零開始，去踏上一條條全新的修行之路。
這些生靈，就是地尊的實驗品。
地尊希望他們之中，有人能夠找到一條和真域已有的修行之路，完全不同，甚至能夠超越的修行之路。
而這條路，到目前看來，似乎就是自己正在走的道修之路。
因此，地尊的目的，至少暫時的確可以稱之為養道。
東方博始終注視著姜雲的表情變化，看到姜雲臉上露出了明悟之色，這才接著道：「當時，九族雖然發現了這些生靈，但是他們也接到了地尊的命令。」
「就是讓九族，不要去和那些生靈接觸，不要讓那些生靈，知道九族的存在。」
「為此，九族就是居住在了禁區之中，也就是後來你姜氏的葬地。」
姜雲點了點頭。
關於姜氏葬地的來歷，東方靈已經和他說過了。
姜氏葬地，連同其內擁有著十族那十座山的禁區，原本就是屬於四境藏，是被大師兄強行從四境藏內剝離出來的。
不過，剛進入四境藏那九族，或許是遵從了地尊的命令，並沒有在四境藏中現身。
但是後來，他們顯然是違背了地尊的命令。
四境藏，不但有有九族生活的痕跡，而且到如今，蜃族還是四境藏內，妖族中的大族。
想來，是九族的那些大帝們，在知曉了地尊竟然要將自己等人一起鎮壓在四境藏之後，這才趕緊讓自己的族人們離開禁區，融入到那些生靈之中。
只是，他們倒是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僅僅只是偽裝成了普通的族群，也沒有被其他生靈所發現。
直至藏老會到來之後，才對九族有了針對，使得九族逐漸衰弱，甚至有不少都是徹底消失。
當然，這所謂的消失，也並非真的就是不剩一人，而是被送入了古之禁地，讓他們去探索古的存在了。
花了半天時間，姜雲總算是消化了大師兄說的這些事，然後才接著問道：「大師兄，既然地尊的目的是在四境藏中養道，可我在四境藏內，並沒有發現有道修的存在。」
「道修，應該是起源於諸天集域的道域啊！」
這次，東方博沒有馬上給出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甚至臉上都是毫不遮掩的露出了一抹糾結之色。
姜雲不禁有些奇怪，不明白大師兄既然都準備告訴自己過去發生的這些事情了，卻為什麼還要糾結。
姜雲也不好開口催促，只能一邊等待著，一邊繼續整理著自己的思緒，自己的疑惑。
疑惑，當然還有很多。
比如說潘朝陽為什麼會出現在四境藏的禁區之中。
比如說，屠妖大帝是為了追殺魘獸而來，怎麼又莫名的進入了四境藏，躲在了靈樹的體內。
再就是，姜雲記得，自己在葬地禁區，進入曾經蜃族的族地之中，蜃樓的器靈告訴自己，蜃族的所有族人，都化作了蜃樓上的一道符文，全都死了。
那四境藏內，後來出現的九族，尤其是蜃族，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就如同滅域的九族一樣，都是九族聖物自行選擇的一群生靈，將他們改變成了九族？
在姜雲的思索之中，東方博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道：「地尊是想在四境藏中養道，但卻有另外的人，也和地尊有著同樣的想法。」
「而且，他的做法，比地尊更絕，可讓人難以置信。」
姜雲脫口而出道：「魘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