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曠世大戰
翌日，天明時分。
陳雲從入定中醒過來。
望著旭日東升的海面，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頓時間，這道濁氣猶如飛矢一般朝天上竄去，驟然刺穿了一道雲層。
上等法師後期，瀕臨高功法師，雖然依舊是凡人，但幾乎可以說接近凡間力量的巔峰了。
自然，一道濁氣依舊能夠迸發出常人難以相信的威力。
陳雲緩緩起身，眺望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邊早觀日出，金蛇狂舞，霞光萬道，日頭漸漸高升，籠罩海平面的雲氣盡散，遠處碧波飛鳥，氣象萬千，一片大好山河。
他正在陶冶情操，調整到最佳狀態。
突然，陳雲望見南面隱隱約約泛起一絲絲詭異無比的黑炁盤旋瀰漫。
此時，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黑炁似乎籠罩了方圓數千里範圍一大片海域。
林辰也看得出來陳雲似乎有事，再聯想到昨日其說過今日有一場大戰，連忙道：「是啊，陳師兄，你忙你的事情就行，我等一行十數人相伴，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
他們連忙放下手中的事情，一個個恭敬不已行禮。
陳雲沒再說什麼，腳下氤氳、霧氣驟然縈繞，化作一祥光四射的雲彩，托著他急忙向南飛馳而去。
「伐木造船太耗時間。」陳雲稍加思量，道：「爾等在這裡等待，貧道處理完家事，再回來接你們一同返程。」
陳雲側頭望向秦鳴，「伱在這裡保護他們。」
張乾、林辰、秦鳴和古月天等人剛剛甦醒，這會兒正在洗漱用餐。
這些黑炁似乎在極遠的地方，饒是他上等法師後期的目力，在旭日東升、如此風平浪靜之時，依舊無法看得清楚。
「陳先生你真宅心仁厚。」
「謝謝陳先生。」
眾人面面相覷。
不過既然王仔昔發現了自己，並且還明確表示，會在萬里石塘等候。
守護了一夜的身外化身，亦御風緊隨其後。
王仔昔修為不可能比自己高，如今卻能將聲音從數萬里之外投來，難道對方修為增長了？
張乾站出身來，「陳師兄，我等可以伐木造船，你若有事先去忙，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危。」
「陳先生，早安。」
傅明和古月天等人感激涕零。
忽然，大家注意到陳雲御風飄蕩了過來。
每一縷看似不相連，實則好似藕斷絲連。
這些黑炁如同髮絲一般，又如同觸手般倒卷，充斥在海平面和天地之間。
那麼，陳雲清楚，今日之戰，恐無法避免了。
他因此感到非常困惑，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陣平靜的聲音從數萬里之外由遠而近傳遞來，「陳師叔，師侄千算萬算，未曾想到，祖師居然會派你前來捉我，也罷，既然你已到此，那我與你定會有一戰，我在萬里石塘恭候著！」
只是利用觀氣術看到的精光，似乎不如自己。
陳雲「看到」了一股邪惡到極點的氣息飄揚，如同惡魔釋放的魔氣，若不阻止，生靈塗炭。
黑炁妖異，怵目驚心！
……
旋即，陳雲收起目光，轉身御風飛向剛醒的眾人。
最令陳雲蹙眉的事是，他看見黑炁飄揚之中，有一道熟悉身影懸浮。
自己上等法師後期，尚且不能用真炁傳音數萬里，最多能傳音一兩千里。
只見在數萬里開外的海域上方，正飄蕩著一縷又一縷的黑炁。
秦鳴道：「喏，弟子謹遵老師的法旨。」
是王仔昔的聲音！
陳雲微微感到一陣驚愕。
他朝著萬里石塘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
「嗯？」陳雲臉色變得凝重，「不太對勁。」
「見過陳先生。」
陳雲懸浮在半空中並未下來，而是面無表情詢問道：「爾等船隻被毀，可有方法回程？」
打完招呼，眾人抬頭看了過去。
莽莽漠漠，無窮無盡。
他急忙開啟觀氣術，又運足了目力眺望遠方。
身外化身則是化作一道流光，緊緊跟在雲彩涌動的後方。
眾人剛一眨眼，便不見了陳雲和其的身外化身，一個個再次忍不住感嘆陳先生騰雲駕霧之精妙。
正在此時，張乾微微感慨道：「陳師兄言今日有一場大戰欲打響，只可惜吾等無那福分，無法觀得其此番大戰。」
林辰亦唏噓不已，道：「陳師兄這般境界之人，尚且要用大戰描述，想必這場鬥法定然十分的浩大壯麗，吾等修為太淺薄，只怕即便觀戰，都無法承受得住陳師兄與人鬥法的餘波，故而，他為了我們生命安全，不曾帶去觀戰。」
「應該是這樣。」
「陳先生此人宅心仁厚，定然不願我等被波及。」
「唉，我等也只不夠資格看陳先生這種境界的人鬥法，只是好不容易有機會見識到如此厲害的法師放手一戰，若不能觀之，實在可惜。」
傅明、古月天和其他十幾名修士也都很唏噓。
大家都有自知之明，知道陳雲這個級別的人鬥法，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最高修為才六品法師中期的人可以近距離觀戰。
簡單點說，沒資格。
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
遺憾又是另外一回事。
陳雲本身在修行界名聲就很大。
再加上昨晚秦鳴講訴了日月潭洞天裡面發生的事情，眾人全都聽得心曠神怡。
如今聞得陳雲真的要與人大戰，卻又無法觀看到，這些人怎麼能不遺憾？
莫說他們，哪怕是秦鳴曾經見識過好多次陳雲大發神威的鬥法畫面，今日無法跟隨前往，他都覺得有些無奈。
畢竟能夠觀看如此高級別的鬥法，對於秦鳴來說，定然可以從中獲益匪淺，學習到很多的東西。
現在沒辦法跟過去看，秦鳴當然暗暗嘆氣了。
忽然，傅明眨了眨眼睛，「秦先生，你上等法師，修為高深，大法驚人，想必應該會水鏡術之類的投射類法術吧？」
聞言，張乾、林辰和古月天等一眾修士，刷地一下，猛然朝著秦鳴望去。
大家實在太想觀看陳雲這場曠世大戰。
此刻聽到傅明的提問，好多原本還在遺憾的人，又不由燃起了希望。
秦鳴啞然失笑道：「此地距離萬里石塘數萬里之遙，我區區一上等法師，怎麼可能做到？」
「啊？」
「上等法師也不行？」
「好吧，看來我等今日只能錯過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了。」
傅明、張乾和古月天等人全都顯得異常失望。
誰曾想，秦鳴話鋒一轉，「不過呢，雖然我無法隔著數萬里的距離，將畫面準確投射給大家看，但我有一門秘術，可以放大遠處風景，只是可能會非常模糊，能看到一個輪廓大概。」
可以放大遠處風景？
只是會非常模糊看到個大概？
這不比什麼都看不到來得強多了嗎？
原本失望不已的眾人，瞬間又燃起了炙熱的渴望。
那中年婦女修士忙道：「秦先生，能看個大概，我等亦心滿意足。」
「對！」古月天連連點頭，「還勞煩先生施展大法，讓我等這些修為低下之人長長見識。」
傅明、張乾和林辰等人眼神里也透露出渴求。
「可以是可以。」秦鳴雙手負在背後，「只不過現在老師還未與人鬥法，我先暫且省一些法力，等到他與人爭鬥起來，我再使用秘術。」
「謝謝秦先生。」
「哈哈，終於有希望看到陳先生與人鬥法了啊！」
眾人全都高興的眉飛色舞，目光也不由朝著南邊陳雲消失的地方望去，他們恨不得立刻能夠看見這場驚天大戰打響。
……
另一邊，萬里石塘。
此處方圓一兩千里範圍之內，黑炁瀰漫。
王仔昔正懸浮在半空中。
此刻，他的模樣有些怪異，渾身與黑炁交織，就如同蠶繭里的蛾子一樣，正在孕育新生。
令人感到震驚的事是，此方天地內的一切，似乎都受到了黑炁侵蝕。
原本湛藍的海水變得黑黝黝一片，如同上面漂浮了一層石油似的。
無數病怏怏的魚兒，還在儘可能朝著水面跳躍，似乎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萬里石塘的各個島嶼上，不僅各種植物瀕臨枯死，動物也如同中了瘟毒軟綿綿的匍匐在地，而且大地上的水分，似乎被什麼神秘力量抽走，變得無比的乾涸，甚至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縫。
要知道這裡可是臨海，水分十分充足。
正常情況之下，島嶼上的大地怎麼可能枯涸？
若是有人在近處仔細觀看，定然能找到原因。
那一道道黑炁穿插在天地萬物之間，每一次遊走脫離之時，都會從中帶走一部分晶晶亮、純淨如同玻璃一般的「炁」。
當這些「炁」被黑炁攜卷帶離之後，萬物便變得更加「憔悴」。
沒錯，罪魁禍首正是與王仔昔身軀交織的黑炁！
只要是個修行的人，都能從中分辨得出，王仔昔正在進行一種極為特殊、邪惡的魔道獻祭！
獻祭此方天地的萬物，榨取無窮無盡的靈炁！
王仔昔作為一名接受道門思想培育數十年的人，會做出此等可怕的事情，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只是他面無表情，依舊不斷催動著黑炁，似乎鐵了心要把此方天地內萬物的靈炁都榨乾。
突然，一道長嘯從天邊隱隱傳來。
王仔昔眼神一變，朝著海面望去，只見北方自太陽下方，海水隨嘯聲浪濤萬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