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道爺我悟了
夜晚，前半夜。
陳雲一如既往承擔起守夜職責。
今天他沒有帶人巡邏營地四周的安全。
而是獨自一人來到湖泊另一頭出口處鎮守。
之所以沒帶人過來，是因為他要熬製煉精化氣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
神識外放，確定附近無人，陳雲這才拿出小銅爐，然後按照份量將藥材一點點放進爐子裡。
等到藥材放完了以後，他又按照比例，分別舀了兩瓢九穗禾雨露以及一瓢的玄水倒入其中。
一切準備就緒。
陳雲按下煉精化氣的按鈕。
三。
二。
一。
小銅爐上冒起白騰騰的熱氣。
很顯然，煉精化氣湯熬製完畢。
隨後，陳雲將藥汁全部倒出，一飲而盡。
喝完後，他看了看天色。
預計還有兩個時辰左右才到子時。
「待會等到藥力誕生的時候，看看中配版效果如何。」
陳雲隨手收起小銅爐，又在附近巡視了半晌，腦袋裡還在回憶之前自己被救命仙氣加持之時，與水虺搏殺的場景。
儘管救命仙氣的力量不屬於自己，但是他當時力量的提升不是假的。
陳雲切身體會到了強大無比的力量馭使感覺，「當力量強大到一定地步，似乎引動天地間的力量變得簡單很多，甚至在仙氣加持之時，我有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似乎，只要我想，各種法術能信手拈來。」
他忽然回憶起恩師曾經說過，一名修道者即便從來不修煉任何法術，一旦修為境界到達一定層次，也會自然而然掌握各種神奇的法術。
以前他對這句話還持有一點疑問。
畢竟沒學過，怎麼可能會無師自通？
然而之前仙氣加持自身帶來那種神奇感覺，讓陳雲切身體會到了，的確，哪怕當時自己不會任何法術，一樣可以用強大的力量引動天地之力製造出無數種法術。
「果然，術只是修法路上可有可無的衍生物，當你明悟法的時候，理自然而然就能想通，從而創造出所謂的術。」
陳雲隱隱有些明悟了，「由此推測，若是能參悟出道的運行軌跡，其實法也一點不重要，因為一旦能明白道的運行軌跡，法亦會清晰，不論是法，又或者術，不過全都是為了自身追求『道』的伴生而已。」
術是為了保護自己在沒有得道之前不會隕落。
法則是道的敲門磚。
唯有道永恆長存，不滅。
陳雲望著天空中星象，忍不住暗暗感慨道：「唯道永恆，唯道永恆！」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了巨大提升的原因。
在這一刻，陳雲竟然有一種自己隱隱約約融入自然環境以及星象的感覺。
他的精神力不斷放大，如同真炁下降之時那樣，體內真神出了竅。
甚至他感覺自己的「真神」在不斷地升騰，從地面到雲層，從雲層再到寰宇看見無盡星空。
那種星辰運行的軌跡。
萬物組成「炁」構造。
一幕幕嵌入意識之中。
突然，陳雲看見星空深處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運行撥動。
他儘可能地想要記住。
只可惜那個神奇之物一閃即逝。
他只隱約記得大概模樣，根本沒有記住運行的軌跡。
下一刻，背後傳來張玲關心似的聲音，「陳先生？陳先生？你沒事吧？」
陳雲驀然間驚醒，扭頭望去，看見張玲緊張兮兮地望著自己。
他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你不是守後半夜嗎，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張玲呃了一嗓子道：「快子時了呀，我來換大家休息，結果看見伱站在這邊一動不動差不多半個時辰，還以為怎麼了，正有點擔心呢。」
我在這裡一動不動站了半個時辰？
陳雲仔細一看天空，發現自己何止是站了半個時辰。
如果從沉浸進那種感覺里開始計算，恐怕站在這有一兩個時辰了。
剛才究竟怎麼回事？
自己為何能夠看見星辰深處有什麼東西在運行？
而且那神奇之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看見它運行之時，似乎掀起無窮無盡的偉力似的。
陳雲百思不得其解，正要回應張玲一兩句。
突然，他發現自己體內的真炁竟然消耗一空了。
一眨眼過了三四個小時？
還把體內真炁消耗完了？
陳雲心中一動，回想起之前恍惚的那一幕，心說難道這就是道家所說的「象天法地，天人一體」，又或者儒家所說的「天人合一」嗎？
象天法地，天人一體的思想，是道家核心根本。
正所謂道法自然，說的就是這一理念。
在「象天法地，天人一體」的思想當中，往往有「天人相通」、「天人相應」等不同「層次」。
所謂「天人相通」，即人體系統與自然宇宙系統是統一的整體。
宇宙自然的巨細變化，無不在人體系統中有所反映。
所以想要修行有成，按部就班修煉是不行的，還需要明悟天道運轉。
《鍾呂傳道集》指出：「氣液升降如天地之陰陽，肝肺傳導若日月之往復。」
說明人體內氣運行及體液傳導皆與季節時日關係密切，指出了人體的生物節律，為服氣、內丹等修煉時辰與功法提出了依據。
類似的還有許多方面。
陳雲估計自己剛才便是以身軀溝通了宇宙，從而「觀察」到了其中一條大道運轉部分軌跡。
至於想要弄清楚那條大道到底是如何運行的，並且掌握其真正偉力，需要做到「天人相應」。
陳雲漸漸有些明悟了，嘴裡不由自主念叨《周易參同契》闡述的一段理念，「觀天之道，執天之行，遂借天符之進退，陰陽之屈伸，設為火候法象以示人。哈哈，懂了，我懂了！」
道爺終於明白含義了！
陳雲大笑著返身離開。
只留下張玲一臉懵逼地看著其癲狂模樣背影。
……
營地四周，許多人早已經換完班入睡了。
唯有因為使用秘法陷入虛弱狀態的秦鳴，正靠在大樹樹幹的旁邊，低頭也不知道沉思什麼。
興許是聽到腳步聲，秦鳴不由自主抬起頭，然後主動打招呼道：「陳先生。」
陳雲朝他微微頷首，「還沒睡呢？」
秦鳴苦笑著說道：「我使用秘法之後，接下來要虛弱半年時光，日月潭洞天內危機四伏，沒有法力在身心不安。」
陳雲盯著秦鳴小半晌，忽然問了一句，「你當真想拜入我門下？」
秦鳴一怔，旋即認真無比地回應道：「先生，我一心仰慕長生大道，如果能拜入你的門下，定然是我秦鳴的榮幸。」
陳雲嗯了一嗓子，「近幾日與你們相處下來，我發現你心性還不錯，其實收入門下亦無不可，只是我還未出師，招收門人、弟子之類，還需要恩師點頭才行，不過念在你仰慕正宗，苦苦尋求長生之大道，我雖然暫時無法將你收入門下，但可以傳授你一些不太重要的服氣術，日後等到稟明恩師，他同意，我再將你納入門下，你意下如何？」
秦鳴大喜，連忙跪在地上，「多謝老師傳承吾術。」
陳雲沒再說什麼，傳了一門很簡陋的服氣術給對方。
他突然想收秦鳴當門人倒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剛才「象天法地，天人一體」之時，觀察到了道的運行軌跡，本能預感到自己以後要走的修道之路，興許會與前人大不相同，屆時研發出新的功法，可能需要人試驗一下。
他不是不可以收徒弟，一點一滴的開始培養，只是那麼做太費時間，還不如找個有法力在身的，直接試驗功法如何。
秦鳴一心仰慕長生，最近表現又非常不錯，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故而，陳雲覺得，如果恩師能夠點頭的話，自己將秦鳴納入門下，也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恩師不點頭的話，陳雲絕對不會收對方。
傳完服氣術之後，秦鳴立刻以師禮相待陳雲。
陳雲隨意在地上坐下來，然後道；「既然你還未睡，暫且替我護法，待會不論誰來此地，皆不要讓他們打攪我。」
秦鳴趕緊道：「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護法好。」
陳雲「嗯」了一聲，旋即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候子時的降臨，以便感應中配版煉精化氣湯的效果，到底與初級版煉精化氣湯有何不同。
自己這次進入日月潭洞天最大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湊齊煉精化氣湯所需的天地靈根嗎？
如今中配版煉精化氣湯熬製了出來服下，他當然想細細體會一番，看看升級版的煉精化氣湯有多麼神奇，順帶再根據今晚藥力誕生的真炁量計算一下，自己大概多久時間能夠從中等法師突破到上等法師境。
根據初級版煉精化氣湯推測，陳雲估計自己服用中配版煉精化氣湯，突破到上等法師，應該不會超過十二個月時間。
畢竟書里只寫讓自己準備十二個月份的量。
之前初級版也是如此。
事實上陳雲服用初級版煉精化氣湯，從下等法師突破到中等法師，根本沒有服用完靈湯，雖然途中吃過別的靈根，但是即便沒有靈芪，他根據藥效也能推測得出，自己藉助初級版煉精化氣湯，最多只需半年時間便能突破到中等法師。
也就是說，初級版煉精化氣湯，有半年的量是為中等法師準備的。
陳雲突破到中等法師後，也確實發現初級版煉精化氣湯依舊有用，只是效果沒那麼明顯。
那麼，按照初級版煉精化氣湯作用去推測，中配版煉精化氣湯應該也差不多。
估計幾個月便能讓自己從中等法師突破到上等法師的境界。
剩下幾個月靈湯的量，還能幫助自己在上等法師的境界繼續修行一段時間。
接下來，才可能需要用到高配版煉精化氣湯。
到了高配版煉精化氣湯，煉精化氣部分的靈湯就全部服用完了。
陳雲估計高配版的煉精化氣湯，應該能讓自己修煉到高功法師境。
至於為何教主境界沒有煉精化氣湯。
他猜測，教主境界已經脫離了煉精化氣的範疇之內，極有可能進入了鍊氣化神。
至於是不是這樣，他暫時沒有修煉到那個境界，還不能夠知曉。
正暗暗沉思，腹中一熱，陳雲知道藥力誕生了。
他連忙打起了精神，想要看看中配版煉精化氣湯的藥力到底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