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代宗師
青城山有許多神祠。
諸如丈人觀、老君閣、上清宮、玉清宮等等。
而在距離青城山不遠處有一座城池，叫做青城縣，隸屬蜀州。
青城縣並不是一座很大的城池，因為人傑地靈，亦擁有二十萬左右居民。
正因為此城人口眾多，上午時分街道上便商賈雲集，販夫走卒，絡繹不絕，顯得熱鬧繁華。
「炊餅，剛出爐的炊餅。」
「測字算命，保你平安。」
「走過路過莫錯過，便宜的布鞋來一雙？」
街道兩側固定攤位上，一眾小販吆喝著。
唐朝境內與秦國境界經商環境有諸多不同。
因為「地攤經濟」發達，唐朝朝廷設立了「市令官」一職管理市場交易，商販們擺攤做生意的時候必須按照商品對應的類別在固定的區域擺攤，維持安全秩序。
這不，青城縣的市令官此刻就遇到了一件無語的事情。
一富家公子哥帶領三頭獵犬橫行集市，嚇得一眾小販行商與路人們全都戰戰兢兢。
市令官正在和富家公子哥交涉，「王三郎，麻煩你給獵犬套上繩索，以免傷著旁人。」
王三郎不以為然道：「我家狗兒不咬人，放心。」
古代人養狗還是比較有素養的，從漢朝開始，不少朝代養狗人帶狗外出之時都會套上繩索，以免傷人惹官司。
很顯然，這位王三郎屬於沒「素質」的一批。
正說間，其中一頭獵犬看見一婦人抱著小兒路過，頓時間汪汪大叫。
另外兩頭獵犬一見，立馬也圍攏過去不斷叫喚。
婦人嚇得臉色蒼白，小兒更是哇哇大哭。
偏偏王三郎不僅沒有喚回狗兒，還在那邊哈哈大笑。
市令官勃然大怒，連連呵斥王三郎，但朝廷沒有明文規定必須牽繩，他也只能在道義上譴責，沒辦法真的處罰對方。
路人們也紛紛指責。
王三郎被罵的沒辦法，這才悻悻喚回了狗兒。
婦人急忙抱著嚎啕大哭的小兒快步離開這裡。
等到婦人與小兒一走，王三郎嘿了一嗓子，「我早就說了，我家狗兒不咬人，你們莫怕。」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一大幫人四處逃竄。
「媽呀！」
「禍事了！」
「大蟲進城了！」
一群人嚇得就差沒哭爹喊娘。
市令官與王三郎等人頗為好奇側頭看了過去。
這不看還好。
一看，眾人俱險些嚇得尿褲子。
只見前方狂奔而來一頭牛犢子大小的斑斕大蟲。
這頭大蟲行動迅速極了，片刻前還在百米開外，下一刻就出現在王三郎面前。
王三郎嚇得渾身發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那三條剛才耀武揚威的獵犬也夾著尾巴渾身顫抖不敢吱聲。
市令官差點拔腿就跑。
幸好此時後邊追來一道人和童子。
「孽畜！」道人追上前揪著大蟲脖子就是一頓喝罵，「帶伱出來，誰讓你亂跑的？」
斑斕大蟲這才委屈地口吐人言道：「主人，我想快點吃點肉食，真沒想著嚇到群眾。」
市令官、王三郎等人一看有仙長出面，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這是仙家豢養的靈獸，不會傷人。
陳雲教訓了坐騎片刻，這才拱手對著四周群眾道歉道：「諸位鄉親著實對不住，貧道沒有看管住這孽畜，讓大家受驚了，還請原諒之。」
「沒事，沒事。」
「仙長你一定要看管好靈獸啊。」
「我等被嚇倒沒事，切莫讓它真的傷人。」
大家還是挺客氣的，沒有追責什麼。
嗯，主要他們也不敢追責，畢竟對方是道人。
反倒是被嚇得險些尿褲子的王三郎頗為不滿，他拍著衣裳上的灰塵，嘟囔地說道：「帶靈獸下山也不套個繩索，當真是嚇煞王某了。」
陳雲還沒來得及說話。
張季文就冷哼一嗓子道：「我家虎兒不咬人，你自個兒膽小怪誰？」
王三郎：「……」
他剛才對別人說的話，這會兒被張季文反嗆回來，別提有多麼尷尬了啊。
「哈哈。」
「只允許你王三郎不牽獵犬嚇唬人，還不准人家仙長不牽靈獸嚇唬你這莽生？」
「活該！仙長，靈獸不牽繩子的好，嚇死這孫子！」
旁邊圍觀的群眾見狀，頓時間哄然大笑起來。
趁著大家大笑期間，斑斕大虎舔了舔舌頭，側頭看向陳雲道：「主人，我看這三頭獵犬挺好吃，你要不跟這位小哥商量一下買下來，讓我好好吃一頓？」
王三郎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大聲道：「我家狗兒不賣！不賣！」
言罷，他飛也似得，帶著三頭獵犬逃離了此處。
眾人鬨笑的更加厲害。
市令官也不敢真的管陳雲，只是上前賠笑著商量道：「仙長，你這靈獸不套繩索實在……」
陳雲很理解對方道：「我這就買個繩索套上。」
旁邊立刻衝出來一個小販，遞上一套繩索，「仙長，也別說買不買，你趕緊給靈獸套上，這繩索權當我贈之，只求別讓它嚇唬我了。」
陳雲連忙拿出幾文錢遞過去，隨後給坐騎套上。
或許是因為看見老虎套上繩索，一些人變得膽大了起來，紛紛跟在旁邊圍觀呢。
陳雲與張季文也沒有管老百姓們怎麼樣，只是牽著老虎行走在街頭找店鋪。
他還不時還買點冰糖葫蘆和一些玩具給張季文。
陳雲這次下山不單單是陪張季文玩耍，還要找木匠製作一些雕像和牌位，以便供養神將神兵。
給坐騎弄了兩隻雞吃。
隨後，陳雲與張季文來到木匠鋪。
陳雲正在和木匠商量，「……兩尊神像木雕，一塊刻錄三百個名字的神牌，名字俱在這張紙張上面，千萬別刻錯了名字。」
四十多歲鬍鬚灰白的木匠不時側目看向外面大蟲，咽了咽口水道：「省得，省得，道長你什麼時候要？如果急需，我這就快點動工，儘可能今天晚前就雕刻好。」
供養神將神兵要有神像，等到神像製作完畢後，還要進行開光，然後就是每日上貢品敬香等等。
貢品倒是很簡單，這香不能敬普通的香，需要用到「降真香」。
降真香是由紅果黃檀凝脂結香製作成的香，這種香哪怕在陳雲前世都十分名貴，價格高昂，因為這種香只有南海才產。
青城距離南海距離甚遠，價格自然更加昂貴。
根據陳雲所知，目前降真香價格與沉香相若。
那麼一兩沉香需要多少錢？
足足一兩黃金！
降真香同樣如此，號稱「一片萬錢」。
如果是用降真香製作成的香更貴，二十克的七十二支就要一兩黃金左右。
沒辦法，降真香作為道家第一名香，此方世界又是道教神話的世界，降真香製作成的香價格定然昂貴。
付了定金。
陳雲帶著張季文和坐騎來到賣香的店鋪。
剛準備走進去，他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水味，不由嗅了嗅鼻子朝著四周張望。
張季文還沒發現什麼，吃著冰糖葫蘆口齒不清道：「兄長，看什麼呢？」
陳雲眨眼道：「好像碰到了一個故人。」
話音剛落，耳旁傳來何仙姑無語的聲音，「小師叔，你這鼻子也太靈了吧，我剛至此處，你便立刻察覺到了。」
聽到此話，陳雲一怔。
是啊，這裡是集市，附近不敢說有幾千人，最起碼幾百人來來往往。
怎麼自己能夠那麼準確從幾百人當中分辨出何仙姑身上的香水味呢？
另外，陳雲發現自己好像不論是目力、感知等，似乎都有了極大增長。
例如，如今數百米開外有個身著比較邋遢的懶漢，自己都能清楚看見其頭髮上的樹葉。
還有，陳雲只要靜心下來，附近哪怕再喧鬧，貌似也能聽得清內容。
這和當初在傳道觀第一次注意到肉身變化時相比，各方面機能、敏銳程度似乎增長了好幾倍。
「不僅僅是肉身方面，我的陰神也是如此。」
陳雲以前神識想要感應到風流、水蒸氣等等，還需要刻意去感知，如今哪怕沒有刻意探知，依舊能夠感應得到風流動向、哪裡水汽密集等等。
這些都是他以前沒有注意到的。
陳雲隱隱有些明白了，或許是肉身、陰神越來越強大，自身的感知與機能也在增長，應該和真炁也有關。
或者說三者結合，才讓自己全方面增長。
只是這些東西因為日日增長，每次幅度都不是太大，平日裡沒察覺。
這會兒聽到何仙姑說的話，回想此前的狀況，一比較，立刻知曉了差距。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即過。
陳雲趕緊回過頭，見到一名身穿鵝黃色長裙長相平凡的女子正一臉笑盈盈望來，他知道定然是何仙姑，作揖行禮道：「見過仙姑真人。」
張季文一聽立刻意識到對面站著的是一名真人，也趕緊擦了擦嘴巴作揖行禮道：「龍虎山天師道張季文見過真人。」
老虎同樣如此。
「免禮。」何仙姑款款走上前來，「小師叔，我這趟來青城山是為了接你去見東極真人，你看何時方便出門？」
這件事鍾離權此前就說過，陳雲自然知曉，他想了想道：「最近恩師正在傳我術法，要不等我學完再出門？」
何仙姑頷首，「善。」
旋即，陳雲又與何仙姑閒聊了幾句，這才進店鋪買了降真香。
做完該做的事情，他陪著張季文、何仙姑在縣城玩玩一整天，待到傍晚的時候去木匠鋪取了神像與牌位，然後才回山去。
一想到快要去跟東極真人學習肉體方面修煉，陳雲心中便隱隱激動。
只要自己學完這方面，那便可以真正出徒了。
屆時，自己在傳道觀一脈也算是能夠挑大樑的人之一了，算是一種認可。
而且，陳雲還有一個期望，那就是跟隨東極真人學習完了後，將自己的功法再完善一下，爭取做到能將內丹、肉身、元神三者融合，形成自己的丹道。
雖然內丹術也有肉身、元神修煉的方法，但是陳雲目前還沒有從《破迷正道歌》悟出來，他目前的丹道只有煉精化氣階段，還不算真正完善。
如果自己真的能夠形成一條新的丹道體系，想必，也是一代宗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