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限量版遊戲送人了,郁理雖然有點不舍,但並不覺得太可惜。
聽完想不開的學霸那「想要給心上人的心上留下一筆重彩」的中二理由,她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作業還是太少了……呸,娛樂還是太少了,人太單純讀書讀傻了後,都變得死腦筋起來。
就算這次郁理給她解決了麻煩,下一次那小姑娘再鑽一次牛角尖可能還會遇到一樣的情況。
比起她再次生起負面情緒再度吸引妖怪惡性循環被害死,送出一部遊戲反倒不算什麼了。遊戲少玩一部不要緊,命沒了那就真沒了。而且像長谷川那樣好騙……咳,單純的小女生,FGO里的各色帥哥靚女足夠為她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哼哼,現充的少女啊,在遊戲的花花世界裡墮落,成為我二次元神教的一員吧!
現實里你能擁有的男神最多只有一個,可是二次元里你卻能得到一群啊!
完全沒有一點身為老師卻給學生安利遊戲是怎樣沒節操的覺悟,郁理在第二天是心情很好的坐著赤司家的車去了大阪。
什麼?為什麼不自己開車去?
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皮肉傷什麼的會在第二天發酵得更厲害,也就是更痛的意思。她還想要自己的小命,並不想因為腿上的傷導致開車時出現差錯來著。
至於為什麼會是赤司家的車接送,是拜昨天新吾的大嘴巴所賜,他本意是想讓她這個姐姐窩家裡休息別去什麼古玩拍賣會了,但郁理捨不得錯過堅持要去,正好在旁邊的財閥少爺就拍板給安排個專人專車。
「星宮老師身上的傷說起來還是因為我,這點微不足道的感謝還請您不要推辭了。」
少年面帶著誠懇的微笑說著自己的請求,彬彬有禮的樣子都讓人不禁忽略他臉上的紗布塊。
突然好慶幸傷到臉的不是自己。
坐在後車座上,郁理無良地感慨著。因為有意識地用靈力治療傷口,身上的擦傷現在是又疼又癢,知道它們正在癒合的郁理只能默默忍耐。
「星宮小姐,您說的地方到了。」
車子停下,司機的提醒聲適時的打斷了郁理的思路。
和接送她的司機師傅打好招呼,約定三個小時後再在此地接她,郁理就獨自一人朝著不遠處的拍賣行走去。
郁理從來沒參加過拍賣會,更別提古董拍賣會,不過她目標明確,並且早就打聽過具體流程,進門之後倒也沒徹底抓瞎。
向裡面的工作人員拿出自己的競拍資格證明,然後交付競買保證金,就有專人為她引路前往拍賣廳。
郁理進去的時候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中規中矩的裝潢設施,有安保,圓形凸出的展示台周圍擺了一圈圈椅子,裡面已經有人落座,有點戲台的味道。
按照真田老爺子的說法,這就是一家中等規模的拍賣會,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基本上能確保在這裡拍來的東西是古物,卻不能保證是否贗品或者仿造物,畢竟造假這項技藝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沒有哪個鑑定師敢保證一定沒看走眼。
除非是那種頂級拍賣會,裡面無論是拍方還是買方都是火眼金睛的大人物,幾乎不會出現拍品是假貨的情況,否則去哪裡都不會有絕對的保障。
古玩的水向來很深,還有買到贗品走眼了也不能找買家麻煩的規矩,也就比賭石好上那麼一點的行當。郁理要不是因為這裡便宜,外加手上有照片做比對,估計也不會這麼豪爽直接一個人往這裡一坐等拍賣。
聽說這些拍品在介紹展示時,都是允許底下的客人戴上手套觸摸檢查的,這樣一來她更有把握了。
坐在椅子上,郁理想得很有自信,等著拍賣會正式開始,然而沒過多久現實很快就把她拍醒了。
……
三個小後,拍賣行門口,栗發的年輕女性一臉失落地從裡面走出來,除了來之前挎在肩上的包,她兩手空空。
她沒有競拍到想要的東西。
不是因為沒錢,而是拍賣會上展示的兩振刀都不是她想要的。
無論是先出來的同田貫正國,從刀身長度就讓郁理直接放棄了想法,還是大和守安定光是刀莖上的銘文就讓她直接判定不是沖田總司的那把刀,都讓她沒了競拍的興致。
不是自己本丸的那些刀,果然真到能入手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想法啊。郁理失望地嘆氣,如果買來的真品周邊都貨不對版了,那還有什麼意義,不如買個現代工藝的仿品自己玩了。
重新坐上早就等在門口的車駕,這一趟空手而歸的郁理從大阪又回了東京。
「我回來了。」
有些沒精打采的推門而入,郁理回來的時候正好聞到了飯菜香。
「回來啦?」母親留美子正端著盤子放在桌上,「快,去洗洗手,正好吃晚飯。」
「一來就飯吃,你這點掐得可真准啊。」坐在餐桌邊的藤原新吾這時也站了起來,走到玄關處幫郁理拿著從肩上滑下來的包,看著她動作緩慢地彎腰換鞋臉色臭臭,「有傷在身的人就別到處亂跑了啊,老實呆在家裡養傷不就好了,現在活受罪。」
「閉嘴,你就不能說我點好?」白了這臭小子一眼,換好拖鞋的郁理踩上地板,直接哼哼道,「我這叫回得早不如回得巧。」
少年懶得跟姐姐貧這個,看了看她身側左右:「不是說去競拍古刀麼?怎麼沒見拿回來?」
「別提了,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乾脆沒買了。」甩甩手,郁理直接往前走,「噢!今天的晚餐不錯啊。」
跟在她身後的黑髮少年只能無奈地扁扁嘴,根本搞不懂帶著傷也要出門結果還空手而歸的姐姐到底在想什麼。
繼父依舊撲騰在工作上要很晚才回來,所以晚餐就他們娘仨吃。藤原家算是家境富貴了,但並沒有什麼苛刻的飲食規矩,分餐制吃得,合餐制也吃得,以前沒有的互相夾菜的習慣從星宮母女來了以後也有了。
「郁理,多吃點補補身子。」
「謝謝媽媽。」
「給你,補血的。」
「哈哈,謝謝老弟,你也嘗嘗這個。」
雖然一家之主不在,但因為另一個不常在家的成員歸來,這一頓晚飯還是吃得很開心。
飯後洗盤子的工作被新吾少年惡聲惡氣地搶先包攬了,留美子只好笑著去給姐弟倆準備好餐後水果,娘仨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直到新播的電視劇放完才各自撤了。
互相道了晚安,郁理是第一個上樓的,留下藤原新吾和留美子兩人目送她的背影。
「阿姨,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事一直瞞著我們?」少年的語氣有著憂心。
留美子心中一嘆,應該說老早就有了。她看著身旁的繼子溫柔地笑了笑,眼中帶著欣慰:「你姐姐是大人了,要做什麼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後面好好守著。如果她一個人走得累了倦了,還要歇一歇的時候我們就是她最好的港灣。」
成年人的擔當嗎?少年聽得明白,但更多的是悵然,現在的他根本做不了她的港灣,相反的,姐姐才是他惶恐不安時真正的心靈支柱啊。
無論是姐姐,還是赤司學長,每一次看他們的背影,他都覺得他們身上有相似的孤獨,驕傲的、也無人傾訴的孤獨。
一番小心翼翼的洗漱之後換好睡衣,郁理大字形的躺在了床上,忍著傷痛硬是趕去的拍賣會失望程度比她想像中的要大。
她忽然有些體會到長谷川妹子的心情,不管是競拍還是告白無非就兩種情況,得到和得不到。明明早有準備就這兩種結果並且不如意的成分居多,可真正發生後心理落差還是非常大的。
因為抱了期待,總覺得萬一就中獎了呢?哪怕理智早就給你分析了不可能,事到臨頭還是很難過,至於比想像中的要難過好幾倍。
「啊啊啊!不甘心啊!」想到這裡她翻過頭奮力捶打床鋪,「遊戲裡非也就算了,為什麼在現實里也這麼非啊!竟然一個正品都沒入手,今天真是白受罪了,豈可修!」
正不停地發泄鬱悶時,床頭上的手機響了,郁理爬起來去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晚上好,星宮老師。」
溫和禮貌的少年嗓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了過來,這聲音郁理認得,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同學,這麼晚了是有什麼急事嗎?」郁理疑惑。
「是有件事。」少年不慌不忙,「昨天就聽說您想入手古刀劍的事,今天聽到接送您往返的員工匯報說您空手而歸,我想了想,還是要把剛收到的消息告知您一聲比較好。」
「哦,請說。」他提到古刀劍,郁理一下子來了興致。
「後天在橫濱港停靠的豪華遊輪女王號將舉行一場規格很高的美術品拍賣會,我剛剛才知道赤司家也收到了一份邀請函,他們的拍品中正好有一振名刀,就想問問老師您有沒有興趣。」
郁理一下子繃直了身體,邀請赤司財閥前往的高規格拍賣會,那出假貨的機率真的是無限低了。
「有說哪一振名刀麼?」果然還是更關注這個話題啊。
「宣傳冊上說……是新選組局長近藤勇死後下落不明的佩刀,刀匠源清麿所制的長曾禰虎徹。」
虎哥!?
「老師,您想去嗎?」
去!去啊!幹啥不去!
郁理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對赤司現在想法子還她人情的做法那是一點都不反對。她可是查過資料了,目前拍賣價最高的東瀛古刀也不過42萬美金,虎哥的身價就算再高她花個幾百萬美金差不多也能到手了,而且還不用擔心是假貨。
「好的,那後天上午我來接您。」
「誒?」不是像老爺子那樣把請柬給她不就完事了嗎?
「大伯母下周過生日,我看中了一件祖母綠寶石項鍊,想買下來做禮物。」
赤司說這話的時候,郁理才想來當初委託她繪畫的那一家人,忍不住就想問一問那個老年痴呆的爺爺情況怎麼樣了,得到了讓人相當欣慰的回答。既然不是特地而是順路,那沒什麼好顧慮的,她很痛快地拜託了。
談完此事,兩人客氣地打完招呼就掛斷了通信,之後郁理就做了一個興奮握拳的動作,真是峰迴路轉啊。
喲西!後天再戰!
不過在那之前,果然還是要做一件準備工作……
「局長!把你的本體借我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