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輪返不是你這樣用的,看好了,我再示範一遍!」
手合室里,和泉守又在例行教授郁理天然理心流的劍術,表情專注認真。旁邊的學生也是學得有模有樣,看到他再次示範趕緊也跟著調整,現在的郁理已經不是早期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了,慢慢有了心得的她也開始適應起了這些一開始只是純粹模仿的劍術,漸漸有了屬於自身的一點影子。
和泉守看在眼裡記在心頭,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不動聲色地加以引導,主殿越有實力對她對他們都是一個好事。是以就算兩人已經是那樣的關係,他也不曾有半點放水,反而更加嚴格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終於結束教學,已經滿身是汗喘個不停的郁理是直接丟開了手裡的木刀,哀嚎著就往下躺:「終於結束了!我的老胳膊老腿,要散架了啊!」
「喂!別這麼直接就躺地上啊!」眼明手快地一把摟住想就地鹹魚的郁理,和泉守只好將人打橫抱起走到牆邊,自己坐下的同時也將抱著的人擱坐在自己的腿上,「地板這麼涼,這樣躺下會生病的。」
癱在他懷裡的郁理幽怨地瞪他:「你以為是誰害的啊?為什麼最近的課程這麼累?」說到最後,她伸手去扯他左鬢邊的那綹辮子。
「你以為呢?」和泉守任她玩著自己的頭髮,翻了個白眼,「我開始就說過吧,學習劍道很辛苦的。你還以為自己老是初學者,總是來回練那幾招啊?別跟我說你在廚房裡用的那手刀功很輕鬆就學到手了。」
呃。這個郁理無話可說,她練刀功那會兒拿出來的時間和精力差不多能算是除了吃飯睡覺外全都投入了,不能比不能比啊。
「好吧,你說得對。」放開扯著他發梢的手,郁理徹底進入鹹魚癱狀態,腦袋不客氣地枕進青年的肩窩,一臉疲累地閉上眼睛,「我先緩緩,一會兒還要上去處理公務,好累……」
明明玩的是遊戲,卻在裡面過得現充一樣的日子,她對自己此時的生活狀態也是醉了。都是不省心的三次元鬧的。
和泉守對她此時的狀態卻是有些習慣,輕車熟路地拿起旁邊托盤裡堀川早就備好的毛巾給她擦了擦汗,之後又試了試杯子裡的茶溫,不涼不燙,便直接端起來餵到她唇邊:「喝一點吧。」
劍術的練習量越來越大,自然也發汗得厲害,補水就變得很重要,和泉守一開始是不懂這些的,可他的好搭檔會細心準備好一切並且一一仔細說給他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和泉守漸漸的也會在一些小事上照顧起人了,比如現在這樣的。
郁理眼都沒睜,就著他的手幾口喝完,唇上難免沾著水漬,也被細心擦去。之後,就被人環著肩輕輕摟住,幫著調整了下姿勢好讓她更舒服地躺著。
「嗷嗷,兼桑,你真是越來越貼心了。」郁理投桃抱李,忍不住把臉埋進他懷裡順勢摟住他的背蹭了蹭,「越來越喜歡你了!」
「哼哼,那是當然的。」和泉守的語氣一如既往充滿自信,「不論是作為刀還是作為你的伴侶,我都是無可挑剔的!」只有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是那麼回事,這些小細節其實都是國廣提醒他的啊。
「兼桑,人類的女性是很纖細的生物哦,就算是個性大方的主公也不例外。要是不夠溫柔讓她覺得受到冷落的話,以後可能就不會喜歡你了。」他的搭檔說話時臉色很嚴肅,「要知道,這座本丸里喜歡主公的刀可不只有兼桑你一個啊。」
啊啊啊,光想想就覺得頭大!
和泉守可一點也不願意去想失去郁理的日子,正一點點慢慢改變急躁的性子讓自己變得更加沉穩可靠,只要自己更加出色,她的目光就不會放在別人身上了吧?
兼桑的擔心,郁理那是一點也沒體會到。畢竟以她那長達七年的死宅等級,移情別戀、腳踏兩船什麼的這種高等技能離掌握還早,要不是有和泉守這位比她還要低端的戀愛小白在,這次的存檔肯定也沒她什麼事,何況為了結局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和泉守身上了。
就拿現在來說,調戲和泉守……不,刷攻略的日子一直都過得很有趣。有個純情系的男朋友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會覺得他很可愛每次都很想欺負,明明這傢伙其實在外面很厲害但面對自己時就無比呆萌還總是在下風的滿足感,絕對次次都是爆棚的。
就比如今天,在手入室里,郁理給出陣歸來的和泉守用加速札治療好他的中傷,就開始例行的數落。
「說好的謹慎小心呢?又掛這麼重的彩回來?還爆真劍?」伸出食指,用力戳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她一臉不滿。
「當時的情況已經沒法小心了啊!」和泉守坐在病床邊扁嘴,語氣有些委屈,「你明明在水鏡里有看到吧?現在還來怪我。」
「當然怪你,誰讓你受傷了來著!」郁理直接理直氣壯道,這還不夠,順便還伸手扯了扯他身上破碎的上衣,「看看看看,衣服都壞成這樣了,被砍這麼多刀你覺得我會不急?」
說話時她手勁用得大了點,嘶拉一聲,本就搖搖欲墜的黑色緊身衣就被她扯下了一大塊,露出了和泉守半邊的胸膛和結實的腹肌。
兩人:「……」
幸好手入室里現在就他們倆,不然真有點尷尬。
「咳,我不是故意的。」拎著手裡的碎布,郁理扭過頭去。
「算啦,本來就是壞的,回頭我也要換件新的。」和泉守立刻道,站起身拿走郁理手裡的碎布料,「我們走吧。」
他站得太近,俯身的時候胸膛剛好整個覆蓋了郁理低垂的視線下,白皙漂亮的肌肉線條在她眼前明晃晃著,然後某人職業病又犯了,下意識地伸手就摸了一把。
柔軟的手指觸碰過來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和泉守直接驚得往後一退:「你幹嘛?」
「好奇摸一下啊。」時至今日,面對這種場面郁理已經不會臉紅,甚至還能擺出無辜的臉抬頭看他,「不給摸?」
在戰場上就算身中數刀也能面不改色冷酷殺敵的強大刀劍這會兒一張俊臉已經漲得通紅,扭過頭去半晌才結結巴巴聲如蚊蚋:「也,也不是,不給……」
又一次調戲成功的郁理這次沒來得及偷笑,就見對面的人方才還紅著臉轉眼就變得深沉:「喂,以後除了我以外,你不准對別的男人這麼做啊!」
「這個嘛,有點困難……」郁理攤手,「我在現世的職業可是畫家,難免會接觸到人體畫,身材超好的男模特什麼的還是經常見到的。」
「想都別想,你以後再畫那種畫只准畫我!」
「兼桑,醋罈子打翻了啊。」
「翻了也是你的錯!總之以後不准接那種活了!」
「好好,不接不接,我開玩笑的兼桑,別這麼大火氣嘛。」
兩人吵吵嚷嚷的就這麼出了手入室,話題已經偏到了另一國去。
郁理不知道自己逗他玩的話,讓和泉守有些患得患失,結果到了晚上,他在二樓陪著她時,臉上都擺著不高興。
「兼桑。」郁理叫他,和泉守扭頭,不理。
「兼定~」郁理再叫,換個方向扭頭,繼續不理。
「兼醬,別生氣了,我保證以後不跟你開這種玩笑還不行嗎?」服個軟吧,郁理心想,伸手捧住他的臉將他的嘴角強行拉上去,「笑一笑嘛,總是冷著一張臉就不帥氣啦。」
這次終於捨得給她一個眼神,但還是沒吭聲,郁理也跟著沒了笑容,直接臉一垮也不想理他了,結果人剛轉身就被拽了回來一把抱住。
「你……」郁理剛一抬頭,雙唇就被他正好低下的頭堵住。
早就不是吳下阿蒙的和泉守再也不是當初只會唇貼唇的初哥,已經學會用自己的優勢全面進攻和占有懷中人口中每一寸土地,幾分鐘後完全反抗不得的郁理只能軟在他懷裡紅著臉大口呼吸。這算不算是另類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腦子缺氧的一瞬間郁理想過這個荒唐的比喻。
任由和泉守抱著她一同坐在榻榻米上,郁理緩過氣來還有精神瞪他:「能耐了哈,現在一句玩笑都開不得了?」
「沒錯,就是一句玩笑都開不得!」和泉守也是氣鼓鼓瞪她,直接硬頂。
雙方互不相讓,忽然就陷入了「你瞅啥」「瞅你咋地」這種賭氣的幼稚氛圍,最後還是先挑事的郁理心虛敗下陣來。
哼哼,她不跟這個兼三歲一般見識。
這麼想著時,左耳微微一重,有什麼東西穿過她的耳洞掛了下來。
「什麼東西?」她下意識地一摸,是一隻環狀的耳墜,底部還有柔軟的絹布,摸著莫名熟悉,好像是……
「是我的耳環。」頭頂的人直接回答,郁理抬頭時剛好看到他摘下了耳朵上的另一隻,然後也給她戴上了,之後她對上了一雙認真的眼,「主殿,在您徹底屬於我之前,能拜託你不要摘下它們嗎?」
#這可真是超大男子主義的發言啊#
「我能問問,什麼情況才算我徹底屬於你嗎?」抬起一隻手捂著左耳的郁理臉色紅紅,這一對真戴出去第二天絕對炸鍋啊,這傢伙真的有做好準備嗎?
正糾結著時,對方直接回答了她的問題。
「當然是你答應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啊!」
和泉守的答案讓郁理猛地抬頭,看到的依然是那雙認真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簡單直接從來不屑說謊,也不懼任何危險和挑戰,就和他曾經的主人一樣,做好了決定哪怕前路是死局也依舊勇往直前。
「看樣子,你做好準備了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青年俊美的臉孔,郁理眨動眼睛仔細地盯著他看,然後那隻手就被人抓住輕輕又緊緊地握著。
「那是當然的啊,從你那天同意和我在一起時我就隨時做好了準備!」
這是一振以結婚為前提與她戀愛交往的刀。
郁理忽然間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也有些濕潤,只是趕緊將頭低下深呼吸了幾口,這才重新仰起頭對他露出笑臉:「好!我答應你!我的和泉守最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