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
程帆忽然打出一道法力定住徐歡，連帶著小奶娃的腳下也動彈不得。
徐歡和小奶娃臉上寫滿了焦急，異口同聲道：
「師父，為什麼攔著我們啊？」
程帆淡淡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魯莽的衝上去的結果？」
「我們能夠幫助老婆婆把錢要回來啊！」
「嗯嗯！歡歡姐姐說得對！」
程帆搖了搖頭，「剛才飯店裡的事情轉眼就忘了？你們這樣急吼吼的衝上去，用什麼理由？難不成說他欺負孤寡老人？」
「他也有理由，他手裡有那個所謂的『判決書』，萬一那判決書是真的，該如何是好？」
聞言，徐歡暗暗思索了一番，頓時發現她衝上去以後，除了能口頭上呵斥幾句以外，竟然拿眼鏡男一點兒辦法的都沒有。
徐歡強壓火氣，耐著性子說道：「是徒兒孟浪了，請師父指點迷津。」
小奶娃一臉憤懣地揮舞著小手：「歡歡姐姐，衝上去一拳打倒他不就好了？讓這個壞傢伙知道厲害！」
聞言，徐歡連忙堵住小奶娃的嘴巴。
「囡囡，不可以這樣做。」
小奶娃不解地眨了眨卡姿蘭大眼睛，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為什麼呀？師父見到欺負囡囡的壞蛋不都是把他們打跑了嗎？」
徐歡一時語塞，師父當初看到邪修欺負小囡囡，豈止是把人打跑了？直接連那幾人的骨灰都揚了！
可她當然不能以這個為例子教導小奶娃，教出一個混世小魔頭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程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囡囡，假如你發現幼兒園裡的同學做錯了事情，你會怎麼做？也是一拳打過去嗎？」
小奶娃眼神一陣閃爍，嘟著嘴說道：
「那不一樣呀，那畢竟是幼兒園裡的同學嘛……」
「假如你的同學做了和眼前一樣的壞事，難道你要因此而原諒他嗎？或者減輕責罰嗎？」
小奶娃一時語塞，「那當然不能原諒了……」
「沒錯，這樣對受傷害的人不公平，對嗎？」
小奶娃點了點頭，「師父說得對，囡囡不應該區別對待。」
程帆揉了揉小奶娃的小腦袋瓜，溫聲說道：
「囡囡記住，魯莽揮拳永遠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和在飯店裡面一樣，一定要先掌握證據，這樣不論你做什麼，哪怕是去爭論都會有底氣。」
「將來囡囡離開滴水觀，外出求學的時候，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事情，千萬別魯莽哦。」
小奶娃聞言頓時有些慌了神，一下子撲進程帆懷裡。
「不要！囡囡才不要離開滴水觀呢！囡囡不要離開師父和歡歡姐姐！囡囡一定會好好聽師父話的……」
程帆摸了摸小奶娃的後背，嗅了嗅她身上的奶香味，笑著說道：
「好好好，不離開。」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程帆心裡清楚，囡囡遲早有一天是會走出去的，去外面看一看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
「好了，氣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傷感了？」
程帆笑了笑，繼續說道：
「重新說回剛才那個話題。他稱自己有一份來自市場監管局的判決書，如果他手裡的判決書是假的，那就是鐵證。但我覺得他不像是那麼冒險的人。」
徐歡憂慮地點了點頭，緊張地問道：
「……如果，他手裡的那份判決書是真的，那我們該怎麼辦？」
程帆淡笑道：「既然沒法第一時間弄清真假，那就不要打草驚蛇，先看看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動作。既然我們知道他有問題，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這是一個精明卻又貪婪的人，區區五千可餵不飽他。相信我，很快他就會有新的動作。敵明我暗，抓到他的馬腳只是時間問題。」
「師父，我明白了！」
徐歡眼神一凝，當即取出手機，施加一道小型的隱匿陣法，打開攝像，再利用御劍之術送到金絲眼鏡男的身旁。
「孺子可教。」
程帆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旁的小奶娃有些不樂意了，哼唧道：
「師父，那我呢？囡囡也想為老婆婆做點兒什麼。」
程帆看了小奶娃一眼，單手托著下巴。
隨後笑著說道，「你去多買幾份紅油麵皮回來吃吧，師父也想嘗嘗看這個『三無產品』。師父會幫老婆婆主持公道的。」
「好耶！」
小奶娃從程帆懷裡跳下來，蹦蹦躂躂地跑向老婆婆。
這時，金絲眼鏡男已經拿到錢離開，老婆婆看著身旁攤位上的紅油麵皮，不停地唉聲嘆氣。
想賣，卻又不敢繼續賣了。
路人們也是駐足不前，不少想買的人都頓住了腳步。
剛才打假人的行為也引起了圍觀路人的討論。
「唉，在劉阿婆家吃了那麼多次紅油麵皮，那麼好吃的麵皮怎麼會是三無產品呢？」
「就是說啊，劉阿婆一個人也不容易，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堅持賣麵皮，不就是為了喜歡吃她麵皮的那些人？」
「看來以後我們都吃不到劉阿婆家的麵皮了……」
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人群中也冒出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不就是一個賣麵皮的嗎？這玩意兒上哪兒找不到？那家『利市仙師』的麵皮不就挺好的？而且人家還是有招牌的，絕對不是什麼三無產品。」
「就是，這種小吃多了去了。換一家就行了。」
「我也吃過劉阿婆家的紅油麵皮，我是不是也能索賠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紛紛用詭異的目光望過去。
有鄙夷的目光，也有貪婪的目光，更多的是躍躍欲試和羞愧難當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目光。
說歸說，卻沒有一個人帶頭過去找麻煩。
就在這時，小奶娃蹦蹦跳跳地來到劉阿婆面前，笑嘻嘻地說道：「老婆婆，我師父想吃紅油麵皮。」
老婆婆心情很差，此時已經收攤了。
但看到一臉天真笑容的小奶娃，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笑容。
可她看了眼一旁的攤位，苦澀地說道：
「小姑娘，我的麵皮是三無產品，可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