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觀山門處。
五人臉上掛著淡淡的淚痕，還有釋然的笑容。
向程帆深深地鞠了一躬。
程帆微微一笑，拱手作揖回了一禮。 ✻
心中卻是暗道僥倖。
沒想到都過去二十年了，這群人對女孩依然記憶深刻，仿佛昨天才分開一樣。
要不是程帆多次用傳音提醒他們，不要用回憶過度刺激女孩，否則容易導致魂體不穩，讓女孩魂飛魄散，沒法正常投胎。
眾人嚇了一大跳，連忙岔開話題，這才沒有露出馬腳，讓這個戲份堅持到了最後。
就在剛才，五人全部都沉浸在程帆設下的幻術之中。
和多年未見的故人許久，向她傾訴心中的愧疚和遺憾。
男友也解開了二十年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結，親手為她戴上了求婚戒指。
程帆見五人心結已了，便揮了揮手。
幻化出的女孩頓時化作一團白光，漸漸消失在五人面前。
「塵歸塵，土歸土。心愿已了，陰陽兩隔，莫要在留戀了。」
五人聞言一怔，隨後深深地向程帆鞠了一躬，告辭離去。
原本想要捐獻一些香火錢，也都被程帆擋了回去。
送走五人之後，山門外的香客們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急吼吼地往道觀裡面沖。
程帆哪裡招架得住這麼多熱情似火的香客，連忙喊來徐歡助陣。
就這樣，一上午的時間倏地過去了。
送走最後一位香客後，程帆站起身來，揉了揉笑得有些發僵的臉頰。
一旁的徐歡也是如此，臉上難掩疲憊之色。
興許是假期快要結束，鎮上的大家都帶著自家的熊孩子，趕趟似跑來求程帆點化。
當然，家長們說的是請程帆給他們的孩子「開光」。
程帆自覺道行尚淺，不會醍醐灌頂，把人變聰明的法子。
只得苦笑著給熊孩子們上上課，講了講做人做事的道理。
雖說不能把人變聰明。
但把「大聰明」，變成不那麼聰明還是可以做到的。
程帆帶著孩子在一邊講課，徐歡在另一邊聽家長們大倒苦水。
基本上都是一些誰家的孩子成績突飛猛進，誰家的老公更能掙錢，自己怎麼如此命苦……諸如此類的話語。
儘管徐歡此前也做過不少類似的勸解，有了心裡準備。
但一次性來好幾個家長，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她立刻就招架不住了。
仿佛在鬧市裡面上課一樣，什麼都聽不進去。
程帆都不禁搖了搖頭，設下了一層隔音禁制，這才繼續給熊孩子們講課。→
此刻，程帆被熊孩子們給折騰壞了，徐歡也被家長們雞毛蒜皮的苦水給整得emo了。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藍瘦……香菇。」
程帆拍了拍emo中的徐歡，說道：「放心吧，不是每天都會有這麼多香客上門的。」
徐歡艱難地點了點頭，「嗯，弟子明白。今日真是字面意義上的人多嘴雜，我都快要被吵暈了。」
程帆嘴角一抽，無語道：「誰說不是呢。好幾個熊孩子差點兒就在我的上品靈器蒲團上面拉屎了。」
聽到這話，徐歡撲哧一笑，臉上輕鬆了不少。
程帆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等等，今天照顧了這麼多熊孩子，那自家的奶娃子跑哪兒去了？
「囡囡這奶娃子哪兒去了？早課過後就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徐歡愣了一下。「會不會正在修煉？我突破之後，小囡囡比以往更加認真了。」
「囡囡還說，我和大虎都已經進階練氣九層了，她可不想掉隊。」
程帆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又有些狐疑。
這妮子會這麼乖巧？呆在房間裡面修煉？
程帆嘴角一抽，神識展開，瞬間籠罩住整座五鎮山。
小囡囡的氣息就像燭火一樣清晰可見。
看到程帆的表情不太對，徐歡連忙說道：「師父，小囡囡還小，貪玩一些……」
程帆擺了擺手，神色古怪道：「我在意的倒不是這個，你還記得那天講道時的那隻小鷹嗎？」
徐歡想了想，說道：「當然記得，它是講道結束後唯一一隻沒有離開的動物。呃，它現在和小囡囡在一起？」
程帆點點頭，「奶娃子和大虎去山裡了，帶著魚竿去了他們找到的那個天然水庫釣魚去了，那隻小鷹也在。」
「可……咱們後院的池塘裡面不是還有許多魚兒嗎？囡囡怎麼突然想到去水庫那裡釣魚？」
程帆聳了聳肩，「那就得我們過去問問她咯。」
「正好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也去看看吧。免得到時候這小傢伙釣不到魚，拿水庫撒氣。順帶看看這隻小鷹要做些什麼。」
「哈哈哈……」
聽到程帆的話，徐歡頓時想起上次在水庫那裡，小囡囡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氣得跳腳的模樣。
要不是那時小囡囡法術不精，水庫能不能保留到現在都很難說。
程帆和徐歡對視一眼，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殿中。
此時，小囡囡和大虎，還有他們的新朋友小鷹。
他們一同坐在水庫邊的一塊巨石上，毛手毛腳地處理魚竿。
雖然慢了些，但小囡囡還是把魚竿搗鼓明白了。
這還是程帆手把手給她教過幾遍。
只是依照小囡囡活潑好動的性子，用魚竿還遠不如用手抓來的自在。
所以，這釣魚小囡囡也只學了一知半解。
就像現在這樣，小囡囡這次出來只帶了魚竿和釣鉤，卻沒有帶魚餌。
唯一的一枚釣鉤，竟然是一根細長筆直的縫衣針。
小囡囡釣魚——願者上鉤？
程帆看了直呼好傢夥。
小囡囡整理好魚竿，把釣鉤隨意地甩下去。
別問，問就是石沉大海，釣了個寂寞。
一旁的大虎宛如看智障一樣的看著小囡囡，時不時發出低吼聲。
小鷹急得蒲扇著翅膀飛到空中，一邊怪叫，一邊扇動著翅膀。
恨不得飛下去把魚兒塞到小囡囡的直鉤上面。
小囡囡頓時氣急：「你們別叫，你們把囡囡的魚兒全部都嚇跑啦！」
細長的縫衣針隨著水流晃蕩，各類魚兒游來游去，對這根直鉤不屑一顧。
好似再說：
連餌都不捨得下的屑，用的還是直鉤？
就這還想釣我？
怕是連湖底的大聰明都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