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來是這樣啊？」
程帆摸了摸鼻子，端起李猛給他倒好的茶水。
「那你們誰隨我去見這位老先生一面吧？讓他不要枯等下去了，來一個人就行。」
李猛主動站了出來，「仙師，我帶您去吧？」
「老大，帶路這事兒我熟啊。老帶路黨了，就讓我來吧！」
「去去去，你上一邊兒！我去了那邊三次了，你只去了一次，怎麼可能比我熟？」
「上次馮哥清剿罪犯就是我帶的路，不服來辯！」
喝杯茶的功夫，這四人竟吵了起來。
原因也很簡單，他們都想跟程帆私下接觸一番。
一來，想要增進一下感情，以後求人辦事更加方便。
二來，要是能從程帆的手中討到一些好處，那可就賺大發了！
程帆搖了搖頭，自顧自地朝茶水吹了口氣，細細品嘗。
但當他喝完這杯茶時，四人卻依然僵持不下。
程帆有些不耐，直接定下了李猛。
淡淡道：「就李猛了。本座是去調查邪祟的，你們就不要瞎摻和了，免得惹禍上身。」
聽到程帆的話，其餘三人頓時蔫兒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但想了想程帆所描述的那些人身上的慘狀，又有些不寒而慄。
算了，狗命要緊！
......
小鎮北邊，富商的住處。
這間別墅遠離居民區，只住著富商老人和他的孫女，以及一位負責做飯的保姆。
原本寬敞明亮鄉間別墅已經有數日沒有打掃了，地板上面積了一層薄灰。
數日前還熱鬧非凡的別墅，此刻已經變得門可羅雀。
自打前兩日鬧出了「黑孔病」事件之後，鎮民們再也不敢過來拜訪了，生怕自己沾染上髒東西。
當程帆和李猛來到別墅門口時，程帆立刻就感應到了兩股濃郁的陰氣。
「今兒這天氣真怪，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得冷颼颼的？」
李猛緊了緊衣服，忍不住吐槽道。
「這裡陰氣蓋頂，別墅里的老人恐怕已經離死不遠了。」程帆淡淡道。
李猛倒吸一口涼氣，在程帆催促的眼神中上前按動門鈴。
換作往常，他只要按下門鈴，很快就會有人來開門。
但他們等了一分鐘，屋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李猛索性咣咣兩拳砸起了門，但依然沒有人來開門。
程帆皺了皺眉，展開神識籠罩住這間別墅。
看到臥室中的情況時，嘆了口氣。
寬敞的臥室中央擺放著一張大床，老人雙目緊閉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老人臉色慘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若不是他胸口還有起伏，鼻翼下邊有微弱的呼吸聲，程帆幾乎都以為他已經過世了。
老人的床邊坐著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
她的臉色暗淡，眼眶還掛著一圈厚重的黑眼圈，精氣神非常差。
此時也已經昏睡了過去，完全沒有聽到門鈴的聲音。
富商老人的身上都有著或大或小的黑孔，看起來十分滲人。
程帆捏住李猛的肩膀，身形驟然消失。
下一秒便出現在了老人的臥室中。
李猛只看了一眼就接受不了了。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但看到這樣的情況，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仙師，這畫面也太難頂了。」李猛心裡直呼辣眼睛。
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他寧肯去跟黑惡勢力硬幹兩場，卻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程帆見了也是心中一驚，他的情況可比那幾個鎮民要嚴重多了！
老人皮膚上的黑色孔洞很大，邊緣十分清晰，甚至能夠看到褶皺。
最大的一個黑色孔洞足足有碗口大小，就長在他的心臟正上方。
程帆甚至能透過孔洞看到老人緩緩跳動的心臟。
老人的身體只是一具千瘡百孔的軀殼，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勉強維繫著生命。
面對這種詭異的局面，程帆絲毫不敢怠慢，用法力護住他和李猛。
程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竟發現床上的這位老人的體內有法力存在過的痕跡。
只是眼下老人病入膏肓，無法判斷出他的修為。
一旁的女孩的身上也有微弱的法力波動，大約是練氣初期，絕不會超過練氣四層。
程帆搖了搖頭。
這麼微弱的法力，連小囡囡練氣二層時的程度都達不到。
「仙師，老先生還有救嗎？」李猛不忍地問道。
「生氣潰散，陰氣蓋頂，雖然中邪也是這個症狀，但他們身上詭異的黑孔，連我都聞所未聞。」
程帆開啟天眼，看向富商老人。
富商老人來自一個沒落的修道世家，他本人也是入道初期的修士。
說來奇怪，他們所修的功法雖然粗劣，卻也有可取之處。
因為他們修煉並不依賴靈氣，大量的陰氣也能增長修為。
儘管陰氣轉化成的法力駁雜不堪，遠不如正統道法中正平和，甚至修煉得深了會損害身體。
但在靈氣愈發稀薄的當下，為了延續下去，他們也顧不得許多。
這就是富商要花費重金來收集邪異的玩意兒的原由。
但這顯然並非正道，而且風險極大，就像他們現在可怖的模樣。
偶然間，一個邪神神像進入了富商的視野。
得知其上一任主人突然暴斃的時候，老人立刻就來了興趣。
因此，富商數月前帶著孫女來到鎮上，一來便開始收集邪里邪氣的東西。
一邊尋找含有陰邪氣息的修煉資源，一邊打聽邪神神像的下落。
只是那神像來到五鎮山之後便沒了蹤跡，神識也談查不到。
往地下一藏，根本就發現不了，這神像搞不好正在鎮子的某個角落吃灰。
這樣一來，尋找邪神神像就變成了大海撈針。
富商索性花重金髮動鎮民幫他尋找類似的物件，試圖尋得邪神神像的蛛絲馬跡。
可這一等就是數月，期間還感應到了數次煌煌天威。
擊破林中破廟，地下祭壇激戰邪神，程帆都引動了天威。
當看到整個五鎮山都被包裹在滾滾雷雲中時，富商老人都有些心驚膽顫。
再加上一個月來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他心中難免開始懷疑，邪神神像是不是被某位大能給打成了灰灰？
富商老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又找了幾個月，卻始終沒有收穫。
正當他決心放棄邪神神像，離開五鎮山的時候，幾個鎮民忽然興沖沖地找了過來。
一件飽含陰氣，散發著綠光的翡翠擺在了他的桌前。
而這翡翠，上面竟長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