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子宮與乳房

  想到這裡,我連連搖頭,總是不至於這麼噁心的吧?

  眼見著這隻白羊,還在牆角低著頭,咀嚼著草,我看了幾眼,便朝著羊肉店其中而去。

  這家羊肉湯店,羊肉湯香味兒很是濃郁撲鼻,我說實話,吃了這麼多年美食,還是第一次沒有見到實物,就被香味兒給催發的口水直流。

  店面不大,略有些雜亂,透著一股舊年代獨有的古樸陳舊之感。

  就四個桌子,雖然這家店羊肉湯香的叫人口水直流,但臨到我們進來,卻並未見到臆想當中,人滿為患的樣子。

  「嗯?朗哥,這個店裡沒啥人啊。」

  我笑道:「不挺好嗎,沒人打擾。」

  說完,我朝著內里喊了一聲:「老闆吃飯!」

  這話一落罷,便聽見內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隨後便見著一個大概三十歲的青年走了出來。

  青年剃著一個平頭,個頭高高的,身材有些許偏瘦,穿著一身黑衣黑褲,容貌五官很秀氣,透著一股儒雅內斂的氣息。

  這麼一瞧,還真是不像是個羊肉店老闆,更像是個書生。

  「坐嘛。」

  「先給我們來個一百斤斤羊肉開開胃,有米飯沒得?再煮個十斤米飯嘛。」

  「一百斤?!」

  聽到我們這話,青年顯然有些震驚,估計他開店這麼久,也沒見過我們這個吃法。

  不過跟在我屁股後邊的,都是一群吃人如麻的妖怪,有時候吃人,得吃小一千斤才能吃飽,五十斤羊肉,的確是打個牙祭。

  「你煮嘛,我先付錢。」

  看到我遞過來的錢,青年這才對我笑了笑,隨後放心的去做飯了。

  不多時,屋內的肉香味兒愈加的升騰。

  「朗哥,這簡陽羊肉湯的確有點東西啊,我日媽太香了。」

  黑魚妖在一旁口水直流稱讚著,至於另外幾隻妖,對這味道也是一臉的痴迷。

  不過一堆羊肉,我還真的有些好奇,這青年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好吃的。

  想了想,我便起身朝著廚房內而去。

  這邊才掀開帘子,我便見到青年正提著一把很厚的大菜刀,不斷劈砍著一具羊的肋骨。

  「砰!」

  「砰!」

  「砰!」

  青年不斷劈砍著,一截截羊肋骨,在他的劈砍之下,不斷落進湯鍋之中。

  待到一具砍完,青年準備拿另外半截腿骨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我。

  「誒?兄弟你是…不放心我嗎?我找個秤桿子給你稱一下嘛。」

  我連連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好奇,你這個羊肉啷個煮這麼香的。」

  聽到我原來是這個目的,青年笑道:「湯底熬的好,早些年在雲南呆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我對象喜歡吃羊肉,就研究過這些,然後…獨創了個配方。」

  「沒想到,後來還靠這個混飯吃。」

  聽到這話,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青年很是儒雅,即便是在這種類似於屠宰場的地方做事,我卻都能感受到,他一顰一笑之中的氣質。

  閒聊之中,我們也是相互認識了一下,這個人的名字叫陳詞。

  等他將五十斤排骨給下進湯鍋之後,他又從一處地方,拿出一坨血淋淋的肉類。

  「這個是什麼?」

  陳詞一邊清洗著一邊笑道:「這個是羊的子宮跟乳房,我覺得,動物身上最好吃的部位,應該是這兩樣。」

  我皺了皺眉:「這個…我還真沒吃過。」

  陳詞淡淡笑道:「你們今天吃的多,這個算我贈送給你們的,我覺得,人們應該都會喜歡吃子宮跟乳房吧。」

  「一個是自己的誕生地,一個是幼年賴以生存的養料,人們應該還是對女性的子宮跟乳房懷著依賴跟眷戀的。」

  「你這話說的…」

  這一番話說的我直感覺有些皺眉,只覺得陳詞這一番話有些怪怪的。

  在聊到這裡,我也準備出去了,不過也就在出門的時候,突然發現,牆角位置有一塊牌匾,是一個靈位。

  其中還有那麼一張照片,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縱使是黑白照片,但也不難看出,女孩眉眸之中透出的氣質溫婉。

  「亡妻張蓉之位,原來陳哥你妻子,走了啊?」

  陳詞擦了擦手上的水漬,面露遺憾道:「對呀,她是雲南大理的人,我們相愛之後,便接著她來了四川,不過很不幸,突然一場大病帶走了她。」

  「哦,原來是這樣,抱歉哈,提起你傷心事了。」

  陳詞苦笑擺手:「沒得事,湯快要燉好了,去外邊等著嘛。」

  待說到這裡,我便也出了廚房。

  不多時,陳詞便端著一大鍋羊肉走了出來。

  幾隻妖怪早就被饞的口水直流了,菜才上桌,便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而我舀了一碗湯,注視著白黃白黃的湯水,雖然仍舊是香氣撲鼻,但不知為何,內心卻沒有半點想喝的衝動,也不知道是剛剛陳詞說的話的原因,總覺得有點膈應。

  儘管我細細檢查了一遍,這羊肉湯並沒有什麼異樣。

  最終,一頓飯吃完了,我只吃了兩個饃,羊肉我是一點都沒有碰。

  之後,我們便出了門,陳詞站在門口笑著送我們。

  臨到這個時候,天色暗淡,已然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樣子,天快黑了,我們也可以準備去河邊了。

  不過臨走到院子中間,我透過偏麻的夜幕,冷不丁再次看到那隻母羊。

  臨到這個時候,草已經被吃光了,這母羊就那麼靜靜窩在枯草堆之上,用那雙透著呆愣的眼睛注視著我。

  我眼下也是在對視著它,這就是一隻普通的羊,不過不知為何,我這麼看著,總是覺得……這羊透著一股詭異。

  不過最終,我並未再在此停留,出門便朝著外邊而去。

  簌簌寒風之中,冷承澤這傢伙早就等候多時了。

  我們順著之前的路,鑽過河邊那一籠籠的枯朽茅草,再一次來到山包上的那個茅草屋。

  「這會兒,我自己來就行,冷承澤你在外邊等著吧。」

  聞言,冷承澤不作搭理,只是悠悠走了出去。

  而我,當下點燃一根蠟燭,將漆黑的茅草屋照亮之後,隨後又從包里掏出白紙跟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