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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夜和沐沐還有納蘭雨,跟花天下,花落雨兩人分開轉眼就是一年,看著眼前的兩人,倍覺親切。
沐沐拉著花落雨挨著自己坐下,問道:「皇城裡怎麼樣了?」
「從新皇登基後,我跟姐姐就從皇城來到白玉城,本想著去南疆找你們的,但是聽回來商隊的人說,南雲城已經封城,我們這才在這裡呆了下來。」
花落雨想著皇城裡的那些破事,不願意跟沐沐擺弄。
花天下看著大皇子和李夜沉默片刻後說道:「大元帥,你們不久之後便要攻找皇城嗎,我想跟著你們一起回去。」
大皇子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既然是打仗之事,自然要聽國師的安排,連我也只是協助他來完成大軍的指揮。」
花天下一楞,看著李夜說道:「才一年不見,沒曾想到國師大人已經長成蒼天大樹了。」
李夜看著她認真地回道:「我們肯定是要打回去的,只是眼下還得在這裡多休整一些日子。」
花天下一聽,看著他欠身微笑道:「我們反正閒著無事,往後我可就跟著大元帥和國師,你們可得罩著我們,別讓人給整死了。」
李夜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忍不住皺了皺眉。
唐秋雨替幾人把面前的茶杯添滿,笑著說道:「難道是花樓主已經離開了二皇子,想著自己出來單幹了?」
「不是我們想出來,是我們沒有辦法。」花落雨嘴快,說了出來。
李夜看著花天下,緩聲說道:」花姐姐,皇城逼著你們做出選擇了?」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辦?總不能跟自己的一幫朋友打生打死吧?無奈之下,我跟落雨只有先離開皇城,等你們回來再作理論。」
花天下將皇城中發生的事簡單跟眾生說了一下。
大皇子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李夜看著兩人,不由在心底深處輕嘆一聲,點頭說道:「如此也好,我之前的計劃是先解決皇宮的問題,再來解決你們的問題。」
納蘭雨扭頭看了一眼李夜和花天下,然後也沒說話,只是低下頭來暗自歡喜,這還沒到皇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就來了。
「你們還住在花滿樓還是住在這裡,諾大個城主府,也沒幾個人住。」李夜看著花落雨笑道。
花天下想了想,回道:「這雎荒馬亂的,白玉城的樓子早就不作生意了,接下來我們就跟唐先生住在一起,大家也好有個照應。」
唐秋雨點點頭,自是歡迎。
「我想吃的糕點,還有沒有?我可是饞了快一年了。」沐沐拉著花天下的手問道。
花天下一楞,伸手輕輕地捏住她的小手,嗔道:「你走的時候不是給了你許多了嗎?你也太能吃了吧?」
沐沐撇了一下嘴,雙手一攤說道:「南雲城的小吃哪有花姐姐你做的好,還沒到二月就吃完了。」
「知道你要回來,這東西還能少得了你的麼?」花天下看著她嬌笑道。
「沐沐別鬧,要吃也得先把晚飯吃了再說。」李夜知道只要一回到中域,沐沐這貪吃貪睡的本性又會表露出來。
花天下看了李夜一眼,拉著沐沐的手說:「國師說有對,先吃飯。」
沐沐有些不樂意,看著李夜說:「不吃飯行不行?」
李夜搖搖頭,堅決也說道:「不行。」
第二天的辰時,一幫女人還在睡懶覺,李夜跟大皇子和納蘭雨打了個招呼,說自己有事外出,不要理會自己的去向,完事自然回來。
大皇子一楞,看著李夜問道:「國師要不要夏統領帶幾個兄弟去保護你?」
李夜搖搖頭,說道:「他們自跟了皇主出來,就沒怎麼好了歇息過,這好不容易歇息,就不好打擾他們了。」
納蘭雨知道他在去哪裡,輕聲部道:「要不我陪你去?」
李夜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去幹嘛?嚇唬人麼?」
揮揮手,自個出了城主府,往外走去。
欠了數年的人情債,也該去還了。
大皇子看著李出客堂的李夜,看著納蘭雨問道:「納蘭將軍,你知道國師要去哪裡嗎?」
納蘭雨點了點了,回道:「國師當年就是這白玉城裡遇上皇主的,他還在城裡的清涼寺里遇上了另一個人,他現在得回去找他。」
大皇子點點頭,笑道:「想不到父皇當年是在這裡遇上國師,真是緣份呀。」
納蘭雨笑道:「就是在我哪客棧裡面,說到客棧,我也有一年多沒去看過了,若大元帥沒事安排,我想回去看看。」
大皇子跟他揮揮手,說道:「你去吧,我在這裡就行,邊上還住著夏雲瀾,不用害怕。」
納蘭雨跟他拱了拱手,離開了城主府。
清涼寺里,結束了早課,用過早飯的僧人紛紛回到各自的禪房歇息。
李夜守在玄悲的佛堂外面,看著徐步走近的老和尚走上前去,雙手合什,彎身行禮道:「無塵見過前輩。」
眼前一亮,玄悲驚喜地看著他,溫和地說道:「數年不見,小先生越來越精神了。」
李夜點點頭,跟著老和尚進了佛堂。
兩人進到佛堂裡面,玄悲將桌上的小火爐點著,拿出茶壺,取出茶葉放進去。
「一別六年,沒想到還能再見小先生,真是不可思議。」
李夜點點頭,回道:「自上次一別,晚輩無時不記惦著大師的慈悲,今天得閒,正好前來還願。」
說完這句話,李夜左手拈花,又目低垂,口中輕頌:
「嗡啊吽,班雜格熱貝瑪悉地吽!」
拈花微笑的他,將十二字真言輕輕地念頌了二遍,然後取出一卷手抄的《無相法身》遞給玄悲。
玄悲聽著李夜的念頌,早已呆住,又見他他取出佛經遞給自己,當下也是雙手合什接了過來,低眉垂首,輕輕地翻開細看。
只看了一眼,便已是淚流滿面,再次雙手合什道:「難得小先生慈悲,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善哉,善哉!」
放下佛經,玄悲給李夜倒了一杯熱茶,讚嘆道:「想不到小先生你竟然得到了完整的《無相法身》,難怪我現在已經看不清楚你的修行了。」
李夜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前輩你先別高興,雖然你得到完整的佛經,但是能不能修成,卻是一個未知數。」
玄悲聽完一楞,看著李夜,微笑著問道:「這是為何?」
李夜嘆了一口氣,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輕輕地嗅了一下,贊道:「好茶。」
輕輕地抿了一口後說道:「當晚輩能修行第六層心法,不僅是蒙在師贈經,還是受了您給的淬體的藥草。」
玄悲看著他,說道:「那些藥草我拿著也沒了用處,不如給你啊?」
李夜看著他搖搖頭,嘆道:「您當初贈我藥草,眼下我卻沒有藥草贈您,這第七重和第八重需要的藥草,估計便是五域,也難尋得。」
玄悲一聽,忍不住問道:「如此說來,小先生也沒有修行後面幾重心法?」
李夜看著眼前慈祥的老人,不忍心騙他,只好輕聲回道:「我因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個渡劫失敗的蛟龍之魂」
李夜將在玄天觀後山發生的事情簡單跟他說了一遍,但有些事情依然沒說。
玄悲看著李夜,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便是明惠大師也沒有料到你會有此奇遇,看來這真是天意了。」
「大師也不用灰心,這個世界還是有奇蹟的,若是有閒,往五域裡走走,說不定就能遇到你的機緣。」
李夜想起若不是跟先生去玄天觀後山採藥,又怎麼會遇到那個神奇的山洞?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果然是的道理的。
「我想般若寺里的眾僧沒人修行這個功法,原因也是因為修行到後期,得不到靈藥便不能寸進,難怪當年破虛大師要下山尋找屬於他的機緣。」
玄悲老和尚感嘆道。
李夜低頭想了想,看著他回道:「大師也不用過於執著,但凡有了希望,總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情。」
玄悲看著少年,心裡有說不出的歡喜,心想自己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的佛法,倒頭來開解自己的竟然是當年那個在清涼寺里看佛的人
「今年白玉城的冬天要比往年要冷很,五域裡將亂,小先生要當心啊。」玄悲想起昨天那一場破城之戰,看著李夜提醒道。
李夜欠起身子給兩人的杯子裡倒上茶水,看著他認真回道:「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過白玉城,所以我不會讓他在戰火中毀去的。」
玄悲怔了怔沒明白李夜的意思,呆呆地看著他問道:「這是何意?」
李夜也不想解釋自己的身份和眼見的亂象,畢竟這跟佛門沒有衝突,也不會發生衝突。想了想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玄悲想了想,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嘆道:「當年這座雄城修建不易,能保留往年的風光,自然是善事一件。」
李夜點頭笑道:「應該不會有人去破壞它。」
玄悲看著他說道:「我不知道現在皇城裡的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好的一個五域,讓他們整得戰火紛飛,民不聊生。」
李夜沉默了片刻,看著他日漸蒼老的臉頰,也不知道眼前這老人究竟修行了多少歲月,更不知道他在得到完整的《無相法身》心法後,將要去何處。
想著想著,不由對眼前的老人生出極大的敬佩之意。
「因為權利,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禍亂眾生。」李夜想起皇城裡的二皇子,看著玄悲淡淡地說道。
玄悲一聽,禁不住念了一句佛號,用一種寧靜而深邃的眼神看著李夜。
悠悠說道:「我在清涼寺修行了幾數的年月里,一直沒有停止用這雙眼睛看這世界,等到春天后,我想出去走走。」
李夜看著他笑道:「春天?那個甚好,也許到了春天,五域便能恢復往日的寧靜。」
玄悲沒有接這句話,而是微笑著說道:「佛說世人皆苦,只恨自己不能成佛,替眾生化去眼前的苦難。」
李夜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晚輩也沒有成佛,但是我想試試,化解眾生眼前的危機。」
玄悲看著他說了一句很晦澀的話:「有時候我教眾生不要用眼睛,要用心去看這個世界,但後來我又想了想,如果連眼睛都看不見,又如何用心去看呢?」
李夜看著他,看著看著,臉上漸漸露出了微笑,指著佛台上的菩薩說:「我現在只能看見菩薩的身上有一絲灰塵。」
玄悲也看著他,越來越歡喜,半晌輕輕回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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