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峰上的司馬靜雲一愣,她沒有想到還未曾動手,師兄便已血濺金劍。
正欲驚呼卻看見師弟緊緊地皺著眉頭,師尊雙手撫弦,臉上沒有一絲驚訝的神情,旋即也安靜了下來。
只要師尊不亂,她也不會亂。
梅山上的小蝶兒驚呼了聲,自她在望天城被師傅從老魔手裡救回之後,還是頭一回看到李修元衣衫染血。
這一瞬間她怒了,握著小拳頭想著有一天也要像師尊這樣,不讓師傅再被別人欺負。
從離開定安城以後,便有不同的人追殺師徒三人。
這樣的情形她已經受夠了,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師傅要將她和師弟留在梅山。
原來這一方世界,並不僅僅只有師傅這樣的修士,還有更危險的敵人。
雲天虹當下也是沉默無言,當年從遇到李修之後的那些往事,一瞬間在她眼前一一閃過。
看著小蝶兒和雲青冥兩人的模樣,又忍不住輕嘆一聲。
靜靜地說道:「修行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永遠會有未知的危險出現在你們面前。」
雲青冥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師傅,能贏。」
宇文琉璃嘆了一口氣,心道原來李修元不讓自己跟著去天雲山,難不成知道會有這樣恐怖的老人會出現?
想到這裡,忍不住跟雲天虹問道:「師尊,若是換作是你,你能一劍斬了那老頭嗎?」
雲天虹靜靜地回道:「那得看他有沒有把我逼上絕路。」
老和尚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善哉,能有此戰也是一件善事。」
風雪瀰漫寒風呼嘯,李修元沒有理會染紅的衣衫。
而是將金劍緊緊抓在手裡,在這剎那使出移山填海之力,欲將插進青石中的金劍拔出來。
看得澹臺明月心裡一驚,心道金劍禁錮青石之中,得有多麼恐怖的力量?
這在她的認知里,是一件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李修元的力量,且不說以前,單說在鳳凰城中斬了皇宮的老太監,便足夠讓她驚艷了。
便是這樣一個絕世的少年,竟然無法將老人以法力插入青石中的金劍拔出來,這,這怎麼可能?
只是,她們都坐在大殿前靜靜地觀望,誰又能做些什麼?
就像是,李修元的老師也只能靜靜地坐在這裡一樣。
天將台上,漫天的風雪伴著一道黑霧在李修元身邊呼嘯,就在他使用佛門涅槃之力,將一道火焰之力凝聚於劍柄之時。
只聽得「嗤!」的一聲響起。
卻是一道煞氣自柄劍衝出,剎那間刺破他的手掌!
一道煞氣在鑽進他身體的瞬間,一道鮮血順著劍柄往下滴落。
一滴滴落劍身,順著那一道血紅的劍痕往下蔓延,漸漸這一些血水化為了如蛛網一樣的血紋,往金劍下延伸。
往他腳下的青石上蔓延,金劍在這一瞬間發出陣陣的顫抖!
他腳下的大地卻安忍不動,沒有絲毫的回應......
即使他的熱血滴在青石上,在青石上留下細細如蛛網一樣的裂縫。
隱隱的,就像有一雙大手死死地按在他的劍柄上,不讓他將這一把神魔之劍自青石上拔出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段佛經如閃電般掠過他的神海,不知不覺中往他全身的經脈中衝去。
剎那間,一道幽冥神火自他血脈中衝出,將鑽進他身體裡的煞氣燃燒,化為一絲絲的靈氣,湧入他的血肉之中。
口中喃喃念道:「若以我神力,千劫測度,不能得知......」
「嗡!」
一道金光自他右手湧出,化為一個「卍」字出現金劍之上。
就在數千人注視之中,一個巨大的「卍」字自天將台少年手中幻化而出。
如同金劍剎那斬出了個巨大的佛經。
往如金玉磐石一般的青石而去,在整個天將台上蔓延開來。
就在這一個巨大的佛經覆蓋了整個天將台的剎那,一個巨大的「卍」字迎風而起,如萬道佛光洗刷少年的身體。
然後將瀰漫在他周圍的黑霧橫掃一空,緩緩旋轉往天穹之上升起。
所過之處,風雪漸歇。
天空中迴響著那一句:「若以我神力,千劫測度,不能得知!」
只是一瞬間,廣場上,大殿前,藏書樓外,竹峰的搖光殿中寂靜如夜,落針可聞。
坐在木棚里的老人眉頭一皺,彈指間以一道無形之力,欲將那正在裂開的石縫鎮壓,不讓李修元將石縫中的金劍拔出。
「嗡!」又一道金光自李修針元左邊的拈花之中湧出。
卻是手中金珠發出一道接著一道如流水般的金光,自他手中往腳下的天將台而去。
來自地藏菩薩的金珠能震開無間地獄,自然也能將枯瘦老人這一道法則之力剎那震開,並化作一道法則之力倒震而回。
「噗嗤!」一聲。
老人猝不及防的老人瞬間一口鮮血吐出,赫然濺在他如夜的胸口黑衫。
就在老人口吐鮮血,不,應該說是一口金色血液的當下。
就在老人的金血濺上自己衣衫的當下。
「咔嚓!」一聲響起,卻是天將台如金玉一樣的青石裂開一道縫隙!
「錚!」的一聲清鳴響徹天地。
「嗡!」一聲之後,一道耀眼的金光刺破漫天寒風,刺破了千百修士呆澀的目光。
一把斬天斬的斬神魔的神魔金劍,於剎那脫困而出,重新握在李修元的手中。
一道斬破虛空的金光扶搖直上天穹,欲將這陰霾的天空斬開一道通途,讓九天之上的陽光灑落人間。
不等呆坐木棚中的老人踏出一步,天空中響起了「嗡!」的一聲巨響!
卻是李修元斬破天穹的金光自九天之上,化作一道金光緩緩落下......
看在數千修士尊者長老的眼中,就像是天將台上落下一道飛升的金光,金光刺破漫天風雪,穿過重重黑雲。
往那如神魔一樣,佇立於天將台上的少年落下。
便在慕容芷蘭的一聲尖叫聲中,在獨孤望和公冶蒼龍不可思議的注視之中,在陳天恩的尖叫聲中......
天降神光緩緩落下,落在李修元的頭上。
跟著,身高不過五尺的少年迎風而長!
在枯瘦老人的注視之中,在梅山聖人和一幫弟子的注視之中。
少年化作了三丈高的佛門金剛,金剛左手捏著光芒閃耀的金珠,右手握著如錫杖一樣的金劍。
冷冷地注視著天將台上的枯瘦老人,來自秋雲山的聖人。
以佛雲道:「如是山林大海中,應是諸惡皆消滅......佛說慈航普渡,回頭是岸,你若就此離去,我便讓你下山!」
聽到這番話,老人沒有理會他,而是扭頭往天雲山廣場後的山門外望去。
只見山門處馬蹄聲聲,一時間風雲呼嘯。
忽有龍吟虎嘯之聲傳來,一時間驚天動地,讓廣場上數千修士為之一驚。
廣場上,大殿前無數人轉身望向山門外,只見一隊鐵騎踏破風雪,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少頃,騎緩緩往兩旁分開,有兩個威嚴無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看在眾人的眼裡來人如神龍降世,如鳳凰城的帝王駕臨。
來人赫然便是秋雲山的兩位太上長老,雖然不如天將台上枯瘦老人入聖,卻也是超然於尊者之上的存在。
兩位老人一身黑衣卻又鑲著金邊,彰顯出自己超凡脫俗的身份,一身修為卻深不可測。
在兩位老人身後,出現了不少尊者境的修士。
如今降臨天雲山,顯然不僅只是來看天將台上兩人的生死之戰。
一時間廣場上數千修士齊齊震動,無數的身影自人群中衝出,來到山門外如臨大敵。
難不成,秋雲山想要將天雲聖地吞併嗎?
其中一個高瘦老人,眼光越過衝出來的天雲山一眾長老弟子,落在大殿前,望著不動聲色的孟神通等人。
朗聲說道:「秋雲山呂中雲攜師弟公冶繼民前來拜訪,順便為師叔助威。」
「秋雲山這是要向天雲聖地發起挑戰嗎?」
無尊鬍鬚一抖,望著高瘦叫呂中雲的老人冷冷地說道:「正好四大聖地齊聚天雲山,難不成你們要將天下聖地剷平?」
藥尊沒有吭聲,她的心裡卻有一絲擔憂。
擔心倘若天將台上的李修元不敵那枯瘦老人,只怕今日的天雲山將會有一場血戰。
竹峰上的納蘭若玉眉梢一挑,跟大殿前的孟神通冷冷地說道:「他們就這樣,急不可待要跑來送死嗎?」
「無妨,既然他們都來了,我們哪有逐客的道理。」
大殿前的老人不在意地一笑,抬頭看向天將台上已經化為三丈金剛的李修元。
靜靜地說道:「降魔須有時,無要再說什麼慈悲意。」
說完,又跟呂中玉和公冶繼民說道:「大殿這裡太窄,怕是容不下秋雲山的諸位高人,請到山下湖邊觀戰吧。」
「好的,多謝相邀。」
呂中雲含笑點頭,往前踏出一步,身後老者緊隨,身後還有數百的鐵騎數十幾個尊者跟在後面。
大隊人馬,往藏書樓後方的大湖邊上而去。
遠遠地,山下的公冶蒼龍發出一聲歡呼,跟身邊的獨孤望說道:「一切,都將在今日塵埃落定。」
獨孤望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有幾分無奈。
只是轉眼想到天將台上如殺神一般的少年,大殿上如猛虎一樣的孟神通,當下也就釋然。
為了向眼前師徒兩人報復,他已經不惜使用任何的手段了。
梅山上,雲天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老和尚凝聲說道:「一切的因果,都將在今日了結,他們是不是太自信了?還是說便是聖人,也會如那井底之蛙一樣白痴?」
老和尚搖搖頭,想了想說道:「聖人也有高低之分,更不要說他還算不上真正的聖人。」
這是老和尚的神佛之言,並非妄語,而是發自他的佛心。
他甚至有幾分慚愧,世人只知有梅山聖人。
卻不知天雲山千百年來,便有如凡人一樣的老人,靜靜地躺在藏書樓中,笑看世間風雲?
便是當年雪原聖地大隊人馬前往天雲山挑戰,差一些將天雲聖地的後輩修士全滅,藏書樓里的老人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便是自己的弟子血濺高台,差一些死在雪原聖地弟子的劍下,老人依舊沒有出手。
能夠挑選並培養出李修元這樣逆天的弟子,在老和尚看來,便是今日的老人再不出手,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因為天將台上,那個化身金剛神佛,手捏金珠金劍的少年還沒有動手。
既然有這個諸天傳奇在,藏書樓的老人只怕真的如師妹說的,要在今日將這一方世界的所有因果一劍斬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老和尚靜靜地說道:「小蝶兒,這是你師傅的天路。」
小蝶兒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師傅說過,天路之上遇到的妖魔他都要征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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