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想過,憑一道神符便能殺死面前的敵人,一身妖法也能縱橫天下,說實話,像這樣的本事老頭我可沒有。」
望著天將台上被茫茫雪霧吞噬的兩人,孟神通繼續說道:「都說了這是一場沒有規則的挑戰,這個時候指責我那徒兒使出妖法,你是傻還是壞?」
如果說眼神能殺人,眼下的獨孤望就想殺死眼前的老人。
他甚至在暗暗地罵自己嘴賤,正如老人說的那樣。
明明這是一場沒有規則的挑戰,他卻偏偏忍不住說出這番話來。
西門無痕自然不會吭聲,一眼望去,師尊身邊已經沒有一個挺他的人。
那幾個傢伙都躺在迎賓樓,或者天劍峰養傷。
他甚至有些擔心,害怕今日一戰,叔叔不是這瞎子的對手,如此一來,豈不是最後的一線希望,都要落在秋雲山的頭上?
澹臺明月心道我便是知道內情,卻也不能告訴你啊,畢竟她當年可是跟李修元一起去過落荒世界。
更不要說自己一行人的修為,還是在李修元的幫助之下,才得以一再破境。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看著代替天龍聖地坐在這裡的端木斐問道:「端木師兄,你以為如何?」
端木斐想都不想,便回道:「成王敗寇,有什麼好說的?」
在他看來,師叔就不該為了獨孤望許下的那些承諾,才上天將台。
畢竟眼看著藏書樓的老人不同意掌教大人的決定,而藥尊和元尊兩位尊者,直接不吭聲了。
這不是擺明支持老人的意見?
更不要說,竹峰還有一個隨時有可能出關的玉尊......這一場豪賭,怎麼看,身為掌教的獨孤望都沒有勝算。
歐陽漫雪跟澹臺明月想得一樣,聽老人一問,只好搖搖頭。
輕聲說道:「我跟師兄來天雲山原本是參加一場盛會,前輩你也知道我們在雪山上習慣了......」
接下來的話,她便是不說,孟神通和元尊也能明白,更不要說身為掌教的獨孤望了。
雪原聖地連尊者長老都沒一個,他就是想發火,也找不到地方找不到人。
孟神通嘆了一口氣,看著眾人說道:「如此,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
緩緩地呼出一口悶氣,西門長風睜開雙眼,將一身靈氣運轉了兩遍。
這一道突如其來的劍氣,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若不是他擁有巔峰之境的修為,怕是無法在這一瞬間恢復。
雖然不是致命的一劍,但是,正如李修元所說,卻也消耗了他的一絲精血。
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面無表情拿出一件黑衣的長衣,將被斬成無數個碎洞,胸口衣襟撕裂的長衫換掉。
既然之前一再輕視了眼前對手,接下來自然不會再大意了。
而且,他決定將這李修元這風中一劍的秘密暫不說破。
自己挨了一劍,一會也得讓公冶蒼龍嘗嘗。
否則對他太不公平,還是說獨孤望就是一個蠢貨。
連這瞎子的一身修為都不知道,以為玉龍雪山傳來的流言,就是真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輸掉眼前的這場挑戰,不,應該說是生死之戰,他必須贏,不光是為了跟天雲山的交易。
他還有為死去的西門野報仇,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必須拼了。
想到這裡,西門長風望著天空發出一聲怒吼,在兩女的注視之下,縱橫躍上半空,化身為一條憤怒的黑龍。
一道強大的氣息,從漫天風雪中蔓延而來,一條黑龍出現在天將台上,冷冷地注視著如螞蟻一樣的少年。
冷冷地喝道:「如此,你可以去死了!」
雪霧中的黑龍張開大嘴,長長的軀體在瞬間擺動,天將台上捲起一陣狂風,狂風捲起漫天風雪呼嘯著往李修元襲來。
廣場上的眾人遠遠望去,卻是天將台上突然出現一條恐怖的黑龍。
於瞬間捲起一道旋風,挾著漫天風雪,往瞎子而去。
這一瞬間連廣場上空的天地靈氣,也被那條黑龍吞噬一空。
竹峰上的陳天恩發出一聲驚呼:「師尊,那天空怎麼會在龍?」
司馬靜雲緊緊地捏著手裡的絲巾,喃喃自語道:「師兄,你可要挺住啊!」
納蘭若玉看著眼前三人不同的神情,靜靜地說道:「急什麼,你師兄不是還沒有出手嗎?」
梅山的小蝶兒也在這一瞬間驚叫起來:「師弟快看,又有一條傻龍要被師傅一劍斬首了。」
雲紫衣一愣,忍不住問道:「李修元已經能斬龍了?」
雲青冥搖搖頭:「莫說師傅,連師姐在來這方世界之前,已經在一座叫做福山的地方斬了一條蛟龍。」
宇文琉璃「啊......」地驚叫了一聲。
看著小蝶兒說道:「沒想到師妹跟李修元一樣,也是一個小妖孽!」
雲天虹搖搖頭,看著一幫人說道:「別吵,都看仔細一些,往後想看可就難了。」
王強看了一眼不離,嘆道:「師兄你也要加油。」
不離呵呵一笑:「他是我兄弟,我以後就指望著他了。」
於嗚嗚聲中,李修元感覺到天將台上的天雪靈氣,在這一瞬間被黑龍吞噬一空。
神識中的黑色影子盤踞於空中,沒有一絲神龍的氣息,而是給他一種血腥恐怖,還有幾分貪婪的感覺。
手中握著的輪迴劍在輕輕地抖動,身邊的漫天飛雪在不停狂舞,挾著一道恐怖的氣息,往自己斬來。
黑龍冷漠地看著他,握在龍爪中的靈劍,挾著滾滾的妖龍威壓往自己斬來!
就在這剎那之間,在孟秋雪兩女的驚呼聲中,李修元改變了主意,他要留著力氣打一場,跟公冶蒼龍的決鬥。
於是,他收起欲要斬出的輪迴劍。
左手拈花之間,往咆哮著撲過來的黑龍斬出一把紙劍......
一道淡淡的金光,自李修元身前掠過,如一片薄薄的雪花,刺破漫天風雪,無視滾滾碾壓而來的龍威。
斬向虛空,斬向撲過來的黑龍。
看得孟秋雪忍不住輕呼一聲,心道一把紙劍也想屠龍?
瘋了!
身在空中的黑龍右爪中的靈劍沒有停下,左爪於剎那之間一把抓住了飛過來的紙劍。
想想就要狂笑,一把紙劍也想破去他的龍身......
卻在一瞬間感覺到爪子上輕飄飄的紙劍,剎那間變得無比沉重。
感受到龍爪握住的不是一把紙劍,而是一座燃燒中的大山,山間燃燒的大火不停地侵襲他的身體。
一縷火焰刺進自己的肌膚,欲要燃燒他的神海,熊熊大火往他全身蔓延從龍頭燒到了龍尾。
嚇得他不得不試圖扔掉手裡這團燃燒中的火焰。
甚至有一種衝動,要一頭衝下天將台,一頭扎進大湖裡,撲滅身上的火焰。
這一剎那,他如墮通通燃燒的火海,感覺到一道恐怖的高溫正在往全身蔓延。
一時間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發出一聲咆哮,將爪間的紙劍扔向高空......
這一剎那,他突然看到風雪中的瞎子臉上的冷笑。
而當下的他,並不想看到這一抹笑容,他要飛上更高的天空,扔掉手裡這團燃燒的火焰。
就在這時,他的身形忽然停在半空,無法繼續向天空中飛去,因為手中的紙劍終於在這一瞬間燃燒起來。
只是電光石火之間,便轟然爆開,化為一團焚燒天地的神火。
「嗷嗚!」他發出了一聲如野獸,如神龍一般垂死的嚎叫,這是對死亡的恐怖發出的吼叫聲。
甚至,孟秋雪因為恐懼也在這一刻驚呼了起來。
藥尊好像已經看到這一場生死之戰已經有了結果,於是她低下頭來,去煮茶。
就在空中的黑龍以為自己必定被這團神火焚燒的剎那,一隻大手自虛空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龍尾。
一剎那如閃電般,將他一把拖住,往天空中扔去......
「轟隆!」一聲,一團金色的神火在天將台上爆炸開來,瞬間亮瞎了孟秋雪的眼睛。
「咔嚓!」一聲,卻是握著靈劍的黑龍不得不壯士斷腕,斬掉自己曾經抓過紙劍的手掌。
便在這剎那之間,一道鮮血在空中飛濺,一隻燃燒中的手掌自空中跌落。
恢復了人形的西門長風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公冶蒼龍已經衝上天將台,於生死之際將他從死神手裡拖了回來。
氣得他顧不上形象,顧不上包紮傷口,指著李修元破口大罵:「你果然是一個妖孽,以為一道妖火就能燒死我?」
手握輪迴劍,李修元沒有理會他的咆哮,而是冷冷地喝道:「我跟浮雲城一戰還未結束,秋雲山就迫不及待了?」
「還是說,浮雲城已經認輸,要留下人頭在這天將台上了?你們還要不要臉?還是說二大世家從來都不要臉?」
「轟!」的一聲。
西門長風雙腳終於落地,一邊包紮傷口,一邊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一個尊者的形象。
「你是不是白痴啊,這話是你們師徒倆說出來的,上了天將台就是一場沒有規則的決戰,自然也不會限制人數的多少了!」
此話一出,連藥尊和孟秋雪也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若是按照李修元的說法,上了天將台便不用遵守一切的規則,那麼一襲青衣,突然出現在天將台上的公冶蒼龍,確實不用遵守什麼規則。
李修元沒有理會他的咆哮,而是跟大殿前的孟神通笑了起來。
「老師是不是見這一場廝殺不過癮,想著再激烈一點?還是想要早些結束?」
孟神通淡淡一笑:「他不想急著去送死,我能強迫他?一隻羊也是放,二隻也是放,沒準一會還有三隻羊......」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你想多了......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老人說完,往不遠處的獨孤望說道:「沒事,他們便是二人一起上,我那徒兒也接下來了,只要你們能把他打死在天將台上。」
歐陽軒和端木斐聞言之下齊齊一愣,隨後望向獨孤望和西門無痕兩人,想看看師徒兩人的反應。
誰知獨孤望淡淡一笑,望著天將台上冷冷一笑:「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如此,你還要等什麼?難不成要我去不成?」
歐陽漫雪聞言之下,看著澹臺明月淺淺一笑:「今日這齣戲果然比昨天精彩。」
竹峰上的陳天恩拉著小花的手,跟納蘭若玉嚷嚷道:「師尊,他們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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