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妖獸,是千百年來,死在黑風沼澤里的怨魂一樣的鬼物。【】」
吳玉蓮看著三人靜靜地說道:「連我們族中的那些魔猿也不願遇上這些傢伙,就算是月圓之夜也不得不跟它們打上一回。」
「便是這樣,無數年來,雙方也沒有分出勝負我也沒見過,你們若是害怕,就現在離開吧。」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便是苗疆的聖女也有一些忐忑。
在她的記憶之中,何時遇上過這樣恐怖的傢伙?
按照那些大塊頭的訴說這些傢伙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存在,而且也只是在夜裡出現。
神算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這些傢伙只能出現在夜裡,只要我們齊心合力,扛過漫漫的夜晚,等著黎明的到來。」
公冶野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沒錯,我們只能熬到天亮,得到了靈泉就離開這裡。」
「那麼你呢?」吳玉蓮看著一旁的端木斐問道。
端木斐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大家都不走,我們也不好離開,大家一起拼一回吧。」
吳玉蓮這才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據說,靈泉已經有十年沒有湧出過了,今年的靈泉足夠我們分配,也足夠那些傢伙瘋狂。」
神算子看著公冶野望問道:「你們秋雲山的弟子出來,有沒有攜帶火油?」
公冶野望聞言一凜,想了想回道:「有,應該不多。」
端木斐瞬間也明白了過來,看著三人說道:「一會我也問問,應該有人帶著,畢竟時不時會遇到生火的麻煩。」
吳玉蓮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有火油就好辦,我們也不是要消滅這些傢伙,只要能搶到靈泉,堅持到天亮就行。」
公冶野望想了想笑道:「一會,你陪我去看看靈泉在何處?」
吳玉蓮淡淡一笑:「靈泉自後山那片樹林下的石縫裡湧出以後,會順著石渠一下往村里而來。」
「聽族裡長老說,以前的老人孩子,在村里就能飲用靈泉,若不是這沼澤泛濫,我們也不用離鄉背井」
端木斐恍然大悟,輕聲說道:「如此,我們也不用所有的人,都擠在一個地方守著了。」
「你也沒得地方守啊?除非你把那一片樹林挖開。」
吳玉蓮輕笑一聲:「你沒看到黑風沼澤里很少有成片的樹林,樹林後面都是石山,那些樹能生長,全靠了地下的靈泉。」
神算子掐指細細演算了一番,嘆道:「看來後天的月圓之夜,我們將要面臨一場苦戰。」
公冶野望抬頭望向天空的秋陽,喃喃自語道:「要是那傢伙在,我們哪裡用得著害怕這些鬼物?」
「他是誰?」
吳玉蓮皺著眉頭問道:「那兩個傢伙,身上一絲靈氣都沒有,不過凡人而已,如何能解決這裡的麻煩?」
公冶野望看著她搖搖頭:「那是一個殺神,這些鬼物怎麼可能難得了他?」
端木斐聞言一驚,忍不住問道:「難不成,黑風沼澤來了更厲害的修士不成?」
神算子一愣,隨後想了想回道:「那倒不是,只是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傢伙而已。」
想著在那古樹下發生的一幕,吳玉蓮嘆了一口氣道:「看那女人的模樣,他們怕是趕不上這裡的月圓之夜了。」
「李修元,我們能趕上那些傢伙嗎?」
正在趕路的宇文琉璃沒想到李修元給了她一個驚喜,一個意料不到的玩具,讓她可以輕鬆地在沼澤地上滑行。
這個驚喜連李修元也沒有想到。
當初從玉龍雪山下來,他給小蝶兒做雪地滑塊的時候,多做了二副,不曾想卻在黑風沼澤里派上了用處。
神算子一行人不少,再加上眼下已經是秋天,沼澤里的蘆葦和青草正在漸漸枯萎倒下。
如此,可以讓兩人清晰地辨認神算子一行人前行的方向。
為了害怕陷進沼澤之中,他先試著在滿是泥濘和倒下草叢上滑行了片刻,才開始教宇文琉璃好如何使用這東西。
宇文琉璃只是小心地試了一刻鐘的光景,便能使用這個意外得來的玩具。
如在雪地上滑行一般,在兩人看來,或許用不了三天,便能追上已經離開了十天的算命先生一行人。
對於李修元來說,他的意圖也不是為了跟神算子,慕容芷蘭等人爭奪所謂的機緣。
他是害怕兩女在黑風沼澤之中遇到無法抗禦的危險?
他可以跟澹臺明月,跟皇城的宇文杰人切割,卻沒辦法任由這兩個善良的女子最後身陷沼澤之中。
這個道理他沒有跟宇文琉璃說,在他看來也不需要。
公主能在石碑世界裡感悟蜉蝣一生,自然也會明白自己當下的心情。
或許只有能那老話說得好,眼不見為淨,以後的日子只要看不見,他也無須為兩女的未來而擔心了。
畢竟百里雲煙於小金山下的一夜,應該看清楚了自己跟師姐不是一路人。
秋風不似春風那樣溫柔,卻能為兩人提供更多的力量,讓兩人穿行於黑風沼澤之上,如兩個天外來客。
飛掠在前的少女咯咯笑道:「倘若讓芷蘭姐姐看到我們兩人的模樣,肯定以為像是哪來的大叔,要把我拐賣了。」
李修元沒有回話。
心裡卻要思量,你是看過生死的上古鸞鳥,這世界怎麼可能有人敢來出賣你?
在他的神海之中,甚至有一種錯覺。
在前方滑行的少女,身後的秋風也跟那十里小徑一樣,一細細的線條從她身邊飛過,往後方的自己飛來。
難不成,在石碑里的十天,讓鳳凰城的小公主領悟了上古先賢留下來的法則之力?
梅山上的男女弟子,以及雪峰山上的王強等人。
連著雲紫衣和歐陽夏雲在這一日之間,吃了一鍋來自上古妖獸煮的靈湯,一日破境。
小蝶兒在師尊的幫助下,終於在後山,迎來了天劫。
烏鴉在迷迷糊糊之中,覺得自己靈氣又多了一些,想不到師傅便是離開了梅山,卻依舊想著他和師姐。
只有樓蘭城裡的陳家,這時顯得有些慌亂。
大長老陳冬臨前些日子外出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跟家主說自己要去往何處。
陳如道喚來了女兒,東方雪煮了一壺茶,一家人在花廳里說起了此事。
陳如道看著母女兩人說道:「大長老又不是三歲孩子,怎麼出門之際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不知道會不會出啥事?」
東方雪淡淡地回道:「你不是說他不是孩子在我記憶中,他只有一次離開訪友,然後再見就是很多年以後」
陳小燕聞言一怔,忍不住驚呼一聲,惹得兩人都往她看了過來。
捧著一杯茶水,陳小燕喃喃自語道:「難不成,又是跟多年前一樣,有什麼危險要發生?大長老才離家出走不成?」
東方雪一聽,頓時讓她想起了在天雲山的那些時光,那一段生不如死,也是她生命里最黑暗的日子。
差一些,便因為生機缺失死在了天雲山上。
那一年,也是大長老外出沒有音訊之際,才躲過了劫。難不成,過了十幾年之後,當年的慘劇還要重演一回不成?
嚇壞了的東方雪,抓著東如道的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喃喃自語道:「果真如此,那我們要如何應對?」
陳如道沉默了片刻,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不錯,有幾分道理。」
「不過,這些年我們放棄了鑄造兵器的生意,改做商行交易,應該不會被有心之人惦記上,這事,讓我好好想想。」
嘆了一口氣之後,又說了一句:「我們別急,我一會去城主府走上一趟,司徒大人消息靈通,看看他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
陳小燕看了母親一眼,回道:「爹娘也不要驚慌,或許大長老不在家,反倒是一件好事。」
當年在竹峰的時候,大師兄替他分析過。
陳家之所以被人滅門,應該就是有人想打陳家神火的主意,眼下大長老不在家,就算被人惦記上,也拿她們沒有辦法。
靜靜地喝完一杯熱茶,東小燕看著兩人說道:「爹娘,既然我們以後都不做鑄造兵器的生意,不如等大長老回來之後」
「絕對不可以。」
東方雪脫口說道:「那可是陳家的命根子!不能失去!」
陳如道沉吟片刻,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既然我們保不住它,還不如將其拍賣。一來掙一筆,二來從此遠離禍事。」
東方雪想了又想,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安定下來。
過了半晌,陳小燕才說道:「就算要拍賣,也得委託鳳凰城的拍賣行,這事我們不能自已操作。」
在她看來,像這樣的事情要離得越遠越安全。
陳如道緩緩點頭,靜靜地看著兩人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時間靜靜地過去了兩天,連著兩個夜晚,廢墟里都沒有異象出現。
讓神算子和公冶野望,以及端木斐等人過了兩天安生的日子,長老弟子也得到了休整。
而慕容芷蘭,端木青青,跟秋雲山的男女弟子來說,倒是最開心的兩天。
從廢墟後的樹林裡,跟著周邊地帶,找到了不少的靈藥。
連著吳玉蓮也采了不少的靈藥,打算帶回南方的苗疆給自己的族人,這也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
只有神算子越來越不安,眼看天空的夕陽將要下山,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是死是活,都要看大家能不能熬過今天夜裡的一戰。
他甚至有些盼著公主能突然帶著李修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他也知道,經歷過黑風沼澤的一番磨難。
只怕往後很多年裡,他都不會再離開白雪城了。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更不要說,他和公冶野望都看到了那道門檻。
微微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公冶野望說道:「天下之大,卻不想讓我們遇到如此奇怪的事情。」
公冶野望跟他不一樣,至少,她身邊還有一個苗疆的聖女。
這傢伙既然來探險怎麼可能死在這裡?
雖然如此,他也微微皺起眉頭說道:「我們都已經準備妥當,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端木斐點了點頭,起身說道:「我先回去準備一下,時辰差不多了,再帶著他們一起來跟你們會合……」
公冶野望伸了個懶腰,靜靜地說道:「收拾好行李,明日,天一亮我們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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