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修元患得患失之際,宇文杰已經進宮,來到了御書房裡。
不知怎麼回事,江皇后竟然也在,而且眉頭皺得緊緊的,就像是有大事要發生一樣。
跟父皇母后見過禮後,想了想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母后為何臉上帶著一抹愁容?」
在他看來,除了妹妹的事情,還有什麼事能讓自己的母親煩憂?難不成,真的像自己的夫人預料那般,妹妹要出關了?
江皇后拉著自己的兒子挨著她坐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靜靜地說道:「你妹妹沉睡了這麼久,上次我去小金山上看她就有一種預感,她怕是要出來了,否則那回我跟你父皇哪裡上得去?」
在她看來,應該是自己的女兒想要給自己傳信,所以她才能上了小金山。
否則,自己的兒子媳婦再想進入,卻被無情地拒絕了。
宇文杰點了點頭,心想妹妹此番出關,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一件麻煩事?
想到這裡,只好輕聲說道:「母后的意思,要我去小金山下守著妹妹?」
這不想還好,一想嚇了一跳。
便是宇文琉璃從通天河邊歸來之時,他已經看不清自己妹妹的一身修為,這又躲在蠶繭之中沉睡了大半年。
若出關之際便破境渡劫,只怕誰也拿她沒辦法。
江皇后搖搖頭,看著面前的宇文天城嘆了一口氣,心想事到如今還不如隨了自己女兒的意願。
想到這裡,拉著宇文杰的手說道:「山下有禁軍看守,無人能進,等山上出現異常的情形,你再趕去也來得及。」
宇文杰聞言心裡咯噔一聲,心道妹妹這是要逆天啊?
自己的妹妹才多大,倘若出關便破境渡劫,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境界,渡的天劫將會多麼恐怖?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神情驟變,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皇帝宇文天成,輕捊幾縷鬍鬚,靜靜地說道:「這次將你妹妹接回宮中,以後便不要再去那雪原大地了。」
宇文杰是個聰明人,知道父皇在為去年冬至發生的事情生氣,直到現在依舊耿耿於懷,他也沒想過逆了自己老爹的這份心思。
況且,他還有自己的小心思,哪敢在這個時節出什麼差錯?
想到這裡,只好回道:「父皇放心,兒臣今夜就帶人去山下守著。」
江皇后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不是今日,便是明天,琉璃跟你的關係最好,我便不再安排你的哥哥和弟弟了。」
宇文杰回道:「母后放心。」
雖說眼下還不到皇位傳承之際,但是宇文杰也知道,倘若自己能保持眼下這種情形,面前的這張椅子,早晚都是自己的。
宇文天成想了想,說道:「今夜膽敢衝進小金山的修士,皆以意圖謀害之罪論處,不論是哪家的子弟。」
宇文杰想了想,回道:「那山下有一道法陣,應該無人能入吧?」
江皇后搖搖頭,說道:「這事也說不準,畢竟我們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誰知道那法陣會不會突然打開?」
宇文杰聞言眼睛一亮,說道:「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時近午時,坐在秋記商鋪屋檐下的神算子,已經做了幾單生活,掙了不少的靈石。
便是坐在屋檐的蔭涼下,依舊熱得不行。
跟坐在一旁的公冶野望說道:「看來,白天應該是風平浪靜了。」
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公冶野望,一直在默默地注視著小金山腳下的那些禁軍,以及時不時路過的修士。
想著這些傢伙不知道打哪來的興致,竟然打起了小金山上某人的主意。
還不到午時,便在附近徘徊,這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便是如此,他臉上卻依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回道:「也有一些不怕死的傢伙,已經守在山腳下了。」
神算子臉上的神情變了變,心裡卻是漸生狂瀾。
沒想到鳳凰城的這些修士這麼生猛,竟然無視皇帝老子的威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怕,明知那山上是公主殿下,也想來湊一個熱鬧。
公治野望端著一碗涼茶,淡淡地說道:「這年頭不怕死的人多著呢,不信等你進了那黑風沼澤之後,再看。」
神算子靜靜地望著街邊來來去去的行人,心道這大熱天的你們也不嫌熱得慌,若自己不是想多掙些養老的錢,也不用如此拼命。
他決定以後夏日,決不再離開白雪城了。
最好的決定就是夏日去銀川城算命,冬天的時候去樓蘭里掙點小錢,其他的日子窩在白雪城。
就在他打著自己小算盤的時候,面前響起了一道聲音:「喂,算命的。」
還沒等他回應,身邊的公冶野望卻搶先回道:「姑娘是要買秋梨膏,還是找這傢伙算命?」
公冶野望沒想到,剛剛跟狗蛋分開,卻在自家的鋪子前,遇到了無極聖地的百里雲煙。
打著一把油紙傘遮太陽的百里雲煙看了他一眼,回道:「不錯,原本是來買秋雲山的特產,不想遇到了算命的先生。」
公冶野望淡淡一笑:「那你可以先找這傢伙算命。」
神算子看了百里雲煙一眼,說道:「在下算不是鐵口神相,姑娘若想預測明日的吉凶,我倒是助你一把。」
百里雲煙皺了皺眉,看著神算子打量了一番,發現看不透這傢伙的一身修為,這才點了點頭。
問道:「怎麼看?」
神算子滿臉堆笑,大聲回道:「姑娘你想看什麼,吉凶還是姻緣?要看面相、手相還是測字?」
百里雲煙微一沉吟,說道:「我想知道今夜小金山上的事情,你能算出來嗎?」
公冶野望聞言心裡咯噔一聲,心想果然是無極聖地的女子,難不成是三皇子府上的皇妃,想要知道今夜的事情?
這樣一來,那可真是精彩得很啊。
人也來,鬼來也,神魔齊至,要鬧翻天了。
神算子聞言也吃了一驚,隨後笑道:「這沒問題,過來,算一次要十枚靈石頭。」
不知怎的,神算子從公冶野望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不對勁,所以也沒有獅子大開口,只是跟他當初遇到李修元一樣。
只是要價十枚靈石,這在皇城算是很低的價錢了。
百里雲煙一怔,脫口說道:「這麼貴?」
公冶野望嘆了一口氣,說道:「若他能算準,就不貴,要是不准明天姑娘過來找我,我負責幫你找這傢伙要錢。」
百里雲煙一聽,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心道這可真的意思,算不准還能把錢要回來。
如此說來,還真的不貴,至少不是騙子。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跟神算子說道:「那好,就十枚靈石,說完,只要你說准了,錢不是問題。」
神算子閉上眼睛,一邊磨墨,一邊想著昨天夜裡李修元說的那番話。
就在公冶野望和百里雲煙的注視之下,在黃紙上筆走龍蛇,唰唰寫下一行字,遞給面前的百里雲煙。
百里雲煙怔了一下,接過一看。
但見黃紙上寫著:「月圓之夜,一劍飛仙。」
「月圓之夜,一劍飛仙。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想要糊弄我,我可不是好打發的,給我好好說說。」
百里雲煙收起了黃紙,掏出十枚靈石放在桌上,說道:「給我說說其中的道理。」
神算子嘆了一口氣,苦著臉說道:「這是夢裡一個神仙告訴我的,比我算得還要准,在我看來,不是今夜,就是明夜。」
公冶野望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穿。
畢竟這事可不是一個算命先生能算出來的,按神算子的本事,能算到今天夜裡天有異象,便已經不錯了。
想到這裡,他只好跟百里雲煙解釋道:「姑娘既是皇妃的客人,想必夜裡肯定要去小金山,正好我們也要去看看熱鬧。」
百里雲煙咯咯一笑:「哎喲你的眼神倒是不錯,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此事吧?」
公治野望搖搖頭,苦笑道:「你告訴狗蛋你是無極聖地的弟子,又來了皇城,自然是找皇妃了」
神算子這才恍然大悟,淡淡一笑:「便是聖地的弟子,算命也得花錢,我在銀川城,倒經常給聖地的弟子看相。」
百里雲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月圓之夜我能理解,那麼一劍飛仙呢?難不成公主出關之際就要破境?」
「天啦!這可是一樁天大的事情,算命的你真要算準了,那可是神仙了。」
瞬間明白過來的百里雲煙怔怔地說道:「這,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神算子搖搖頭,拱手回道:「在下跟公主未曾謀面,按說姑娘了解得更多,只是那神仙這樣說,我也只能如此告訴你。」
百里雲煙點了點頭,笑道:「那麼,我們晚上見吧,掌柜的,給我來二瓮秋梨膏,還是我師姐說秋記的最好吃了。」
公冶野望哈哈一笑:「姑娘請稍等。」
只是片刻的功夫,百里雲煙便揮手上了不遠處王府的馬車,跟兩人約好了晚上相見,便悄然而去。
公冶野望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跟一旁的神算子說道:「我說,今天夜裡若是真的那啥,只怕整個皇城都將徹夜難眠了,這事整的。」
神算子搖搖頭,回道:「如若不然,那傢伙也不會在客棧里睡懶覺了,否則,他哪有精神應付這月圓之夜的驚變?」
公冶野望想了想說道:「把攤子收了,我們也去歇息兩個時辰,留著精神夜裡好看戲。」
申時過半,日頭漸漸西斜。
出了客棧,李修元在酒樓炒了幾樣菜,坐著馬車往小金山而去。
而這個時辰,神算子和公冶野望還在秋記商鋪里呼呼大睡,等著酉時以後,夜幕降臨之時,再出發去看熱鬧。
這個時辰,因為太陽就要下山,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遠遠的,小金山下已經圍了很多人,有穿著盔甲的禁軍,有看熱鬧的修士。
只不過,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修士們,離那戒備森嚴的大門還有一些遠,想來是暫時不想去找麻煩。
畢竟,大戲還沒有開場呢。
看著眼前的一幕,李修元付了車錢,下了馬車之後,並沒有停下腳步,連那一頂遮擋氣息的竹笠也沒有拿出。
甚至沒有拿出他得意的那張隱身符,而是徑直往那扇緊閉的大門走去。
不遠處圍觀的一群閒人修士,但哪裡見過這樣不要命的少年?不,應該說是一個臉上蒙著黑布的瞎子。
無視眼前的禁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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