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天下亂,鳳凰山的決定

  正在小院裡跟婆婆煮茶的了塵聞言一驚,看著婆婆苦笑道:「天玄大陸的報應來了,華生已經黑化沉睡……」

  還沒等婆婆回話,身在大殿前的老和尚一聲怒吼,一掌拍嚮往他飛來的黑影……

  「啊……老東西,我還會再回來的……」

  剛剛從深淵脫困的惡魔,初見陽光,正是虛弱之際,哪裡是老和尚的對手?

  於瞬間之間被老和尚一掌拍得不死生死,化為一道黑煙,往山下的方向飛掠而去……

  就在眨眼之間,深淵下的華生已經化為一尊黑色的金剛,渾身上下黑霧瀰漫……

  全身上下,再無一絲的金光閃耀,整個人已經被煞氣吞噬。

  就在一道濃濃的煞氣往他神海中吞噬而去的剎那……

  一道金光自神海深處閃耀,三個透著古樸之力的佛經自金光中緩緩升起,在華生的神海中央旋轉開來。

  如同在黑暗的海底升起了一輪紅日,光照天地。

  卻是當年李修元的一道神符,讓老和尚以無上的法力送入了華生,耶律明珠等人的神海之中……

  一張符紙鎮神海,三個古經卻是老和尚留在華生神海中的寶貝。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當華生‏‏​​‎‏‎‏​​​​‎​‏‏被黑暗吞噬之下,還能起死回生。

  這一刻的華生不是新生,卻勝似新生。

  自崑崙開始,那一道煞氣便深入到他的血肉骨髓之中,便如那兩卷佛經一樣,也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血肉骨骼裡面。

  當華生在第四層身化金剛,超度無盡的怨魂、惡魔的剎那,他的無相金身便已經破境到第三層。

  這一刻的華生,只是藉助老和尚和李修元的力量,以及烙印在血肉骨髓中的佛經,將那瀰漫在全身中的煞氣……

  如抽絲剝繭一般,一絲絲的淨化,然後化為最純正的佛門力量。

  問天峰上雪花紛紛,深淵之下的華生卻跟小院裡的小雪一樣,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那一顆被煞氣擊碎的星隕石,在這一瞬間閃耀著點點星光。

  點點星光自深淵之下升起,如夏夜裡的螢火蟲一樣,往華生的身體沒入……

  「嗡!」的一聲響起!

  問天峰升起一道金光,往四下瀰漫而去,就在大殿前的老和尚目瞪口呆之中,將整個雲起寺籠罩了起來。

  深淵下的大陣被破,卻激活了雲起寺的護山法陣。

  自深淵惡魔逃離的瞬間,整個雲起寺自半山起,被一道濃得化不開的金光籠罩起來。

  前後不過眨眼之間,這道光照天地的金光便漸漸消失……

  山上,下山的香突破口甚至沒有注意到這道金光,還以為自己眼睛看花了,這雪花紛飛,哪來的太陽?

  大殿前的老和尚嘆了一口氣,往華生的小院而去,因為他聽到了塵大師的傳音。

  來到小院,一壺靈茶剛剛煮好。

  了塵看著老和尚苦笑道:「師兄,之前說的報應來了……華生在深淵之下沉睡破境,那被鎮壓了千年的惡魔脫困了……」

  老和尚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剛剛跟它對了一掌,這會已經逃下山去了。」

  了塵看著婆婆驚訝的神情,苦笑道:「讓婆婆笑話了,雲起寺千年不曾動用的護山大陣,竟然因為這惡魔脫困之下,激活了。」

  婆婆聞言淡淡一笑:「惡念惡果,這也是整個天玄大地的因果,不應該讓華生一個人去背負。」

  轉眼想了想,微笑著說道:「這法陣一起,我的小雪倒是可以安心地沉睡,只是不知,華生怎麼辦?」

  了塵嘆了一氣,說道:「華生有雲起寺的祖師保佑,他只是在深淵之下沉睡,應該不會有事。」

  老和尚搓了搓手,凝聚出一道金光,將手掌上的一絲黑氣化去。

  看著婆婆和了塵大驚失色,婆婆忍不住問道:「這……好可怕的煞氣……」

  老和尚搖搖頭,看著漸漸變得平靜的手掌,苦笑道:「這傢伙應該剛剛跟華生大戰一番,又初見天日,怕是正虛弱之時……」

  了塵點了點頭:「看來祖師早有預料,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激活護山大陣。」

  婆婆嘆了一口氣,看著兩說說道:「眼見天下將要大亂,勞煩兩位立刻給各大門派傳信警告吧。」

  老和尚點頭回道:「我們也只能盡人事了,這場風波不知會造成怎麼的災難?」

  了塵喝了一口靈茶,嘆道:「我那徒兒又不是皇帝,這天下的擔子憑什麼讓他一人承擔?」

  婆婆一聽更是無言,她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媳婦,以及那個沒有主見的皇帝。→

  若這一場風雨最後卷到伽師皇城,卷到崑崙,卷到書院,卷到整個江湖,當初追殺華生的那些人,要將如何面?

  想了又想,頭疼不已之下只好自己安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能看著小雪一人就不錯了。」

  兒子媳婦不聽話,也不省心;姜清清已經嫁給了太子,也‏‏​​‎‏‎‏​​​​‎​‏‏不用她操心。

  婆婆眼下唯一掛念的是小雪究竟是化為天玄大地第一個小神龍,還是神鳥鳳凰。

  了塵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這下雪天,只怕我們的傳信還沒到,那惡魔已經找上某些宗門了。」

  話雖如此,兩個老和尚依舊喚來了寺里的長老,將此事安排了下去。

  報信是一回事,各大宗門能不能抵禦惡魔的侵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風雪覆蓋了整個天地,卻擋不住自雲起寺深淵之中脫困的惡魔。

  只是過去不到半月,正如婆婆所說那樣。

  崑崙還沒有收到雲起寺的傳信,還沒來得及將護山大陣啟用,便被深淵之下脫困的惡魔攻破。

  崑崙的弟子和長老誰也想不到,這攻破山門的惡魔竟然一頭鑽進了後山的禁區之中。

  整整待了十天才出來,而這個時候閉關的姜一劍才收到來自雲起寺婆婆的來信。

  終於知道自己釀了大禍卻又無可奈何的崑崙,向自稱姬無雙,明明生著一副男人軀體,卻又是女子聲音的魔頭。

  成了第一個歸降於惡魔手下的宗門,這才是開始而已。

  接著下去,惡魔率領崑崙的長老弟子,橫掃了伽師皇城,聖妙庵,以及皇城附近的十幾家大小宗門。

  最後在冬至之日,越來茫茫的大漠,來到了七仙嶺的書院,將龐大的書院攻破。

  連著書院的長老,弟子,也成了惡魔的附庸。

  這還不止,一幫修士帶著惡魔又來到了鳳凰山下,欲要攻打鳳凰山時……

  才發現,整個鳳凰山已經成了一個鐵桶,連一隻鳥兒都飛不進去。

  因為鳳凰山地處偏僻,終於在惡魔大軍到來之前,收到了雲起寺的來信。

  於是,鳳凰山這座歷代東西祖師打造的護山大陣,終於為他們擋下了這一場腥風血雨。

  孟玄天看著一幫長老,揮揮手道:「在這場風雨沒有過去之前,鳳凰山只出不進,你們一旦離開,就要想好能不能再回來。」

  一幫長老齊齊一驚,紛紛搖頭:「這一場災難不知死了多少人,但凡不肯低頭的血性之士,只怕都落得個身死道消的結果。」

  身為掌門,孟玄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看著一幫長老吩咐道:「趁著這些年,大家就在山上安心修行。」

  說完揮揮手,轉身離開了大殿,往自己的木

  屋而去。

  而這個時候,澹臺玉嫣已經帶著華玉跟朱九等在了木屋之中,等著掌門回來問詢關於雲起寺的消息。

  看著掌門回來,華玉當下忍不住問道:「掌門大人,有我哥哥華生的消息嗎?」

  孟玄天微微嘆息了一聲,回道:「了塵大師說,華生跟這脫困的惡魔大戰一場之下,已經陷入了沉睡,誰也見不到他……」

  坐在華玉邊上的朱九問道:「我那兄弟有沒有危險,何時能醒來?」

  澹臺玉嫣看了兩人一眼,繼續問道:「那深淵之下還有惡魔嗎?為何雲起寺的僧人不去深淵之下降魔?」

  不等掌門回話,華玉苦笑道:「那地方當年我都進不去,雲起寺只有哥哥能去。」

  孟玄天看了三人一眼,緩緩點頭回道:「華生告訴他師父,深淵下的惡魔已經盡誅,只是獨獨這惡魔脫困而出……」

  嘆了一口氣道:「除了深淵下沉睡的華生,了塵大師不知道,連崑崙的婆婆也不清楚,只能等了。」

  華玉沉默了片刻,說道:「想不到,婆婆也去了雲起寺,看來,這個惡魔應該很難對付,否則以雲起寺的能力,不可能擋不下來……」

  朱九笑了笑,回道:「當初他‏‏​​‎‏‎‏​​​​‎​‏‏們合力追殺我那兄弟,現在讓惡魔折磨,這真是報應啊!」

  華玉瞪了她一眼道:「不許胡說。」

  孟玄天悠然說道:「玉嫣啊,不知道你們澹臺世家有沒有收到傳信,會不會在惡魔到達之前打開法陣?」

  澹如玉嫣想了想回道:「我家比鳳凰山還要偏僻,等這些傢伙殺到山前,只怕也會落空。」

  華玉沉默了片刻,看著澹臺玉嫣說道:「師姐下雪前跟著澹臺家的長老回了家,不知道路上會不會出現意外?」

  澹臺玉嫣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回道:「不會。」

  「我擔心的是,她這次回家,卻是因為當年一門親事,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定親手了,而她偏偏這時又把華生給忘了……」

  在她看來,這事絲毫不比惡魔入侵天玄大陸輕鬆。

  若是澹臺小雨一直失憶還好,倘若有一日恢復了對往日的記憶,而又嫁作人婦,只怕想死的心都會有。

  不僅會怪罪到華玉朱九身上,甚至連她只怕也無法交代。

  華玉嘆了口氣,看著孟玄天說道:「掌門大人,等到春天,我要去雲起寺看看哥哥。」

  對她來說,不管天塌下來,首要的事情,要證實哥哥是死是活。

  朱九看了她一眼,嘆道:「我陪你一起去吧,若是你出了事情,我豈不是辜負了華生的託付?」

  孟玄天望著面前兩人,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先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朱九,皇城已經淪陷,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你父皇?」

  說起皇城,朱九臉上卻似乎沒有什麼神情,仿佛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值得他去關注的事情。

  只是淡淡地回道:「皇城數十萬大軍都擋不住一個惡魔,我一個小小的修士有個屁用?連崑崙的太上長老都投降了……」

  澹臺玉嫣然一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拍著朱九的肩膀說道:「說得好!你回去就是送死,等到春天我陪你們一起去雲起寺看華生。」

  孟玄天眉頭一皺:「看華生?」

  澹臺玉嫣點了點頭,回道:「我看一切生機都在華生的身上,只有他了解那惡魔。」

  「我有一種預感,那惡魔倘若在崑崙撲了一個空,在各大宗門世家找不到他要的東西,最後還得回頭,殺向雲起寺,那裡才是最熱鬧的地方。」

  說到這裡,華玉凝聲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