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神龍現世揮手去

  「叮!」的一聲,卻是王玉兒指間的最後一個音符,如一道利箭,狠狠地刺進了老人的胸口。

  老人默默地看了一眼風雲不驚的李修元,嘆了一口氣。

  手一揮,將幾個依舊被釘在地板上的壯漢解救出來,冷冷地說道:「我們走吧。」

  十幾個壯漢如小貓一樣,扶著受傷的同伴,乖乖地往樓下而去。

  停下彈奏的王玉兒看著空蕩蕩的茶樓,忍不住問道:「先生不怕嗎?蕭家在皇城權勢滔天,無人敢惹。」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悠悠地回道:「我也不想招惹她啊。」

  王玉兒心裡「咯噔!」一聲,心道難不成你一聽到蕭家勢大,便害怕了不成?

  想到這裡,王玉兒嘆了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道:「如此,便讓玉兒獨自去面對蕭家小姐吧,她總不成殺了我……」

  李修元一愣,心知王玉兒誤會了自己。

  只不過,他也不想解釋什麼,畢竟他跟王玉兒也不熟,若不是看她一個弱女子被人欺負,若不是眼見她彈得一著好曲。

  吹皺一池春水,干我何事?

  搖搖頭,李修元靜靜地說了一句:「只要我還在這裡,????????????????長安的風雨便刮不到你的身上。」

  他把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倘若眼前的女子還要犯倔,他也沒有辦法。

  大不了,兩手一拍抽身離去。

  一個蕭府而已,便是皇宮裡的某人前來,他也不怕。

  王玉兒聽了李修元這句話,瞬間怔了怔,隨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起身跟李修元淺淺福了一下。

  幽幽地說了一句:「如此,玉兒感謝先生的救命之恩了。」

  李修元揮揮手道:「待在這裡總不是辦法,我們也下去看看,這蕭家在皇城到底有多麼囂張。」

  王玉兒抱著琵琶,一路跟著往樓下而去。

  來到一樓大堂,李修元從老人的錢袋裡抓出一把金幣擱在櫃檯上,靜靜地說道:「這是他們打爛桌椅板凳的賠償。」

  掌柜嚇得一跳,趕緊拱手回道:「給得太多了……」

  李修元跟他拱手回禮:「不是說蕭府有錢嗎?別怕,我還不會離開。→」

  說完,帶著王玉兒出了茶樓,望著街對面的蕭大小姐招了招手:「你們喊的人呢?要是再不來,我可要走了!」

  「有本事你給我等著!」

  街對面的蕭碧珍大喊了一聲,在她身後是十幾個壯漢,還有被李修元一拳轟出茶樓的中年男人,跟斷了一隻手臂的老人。

  一個已經分神境中期,估計是蕭府最厲害的修士。

  話音還沒落下,不遠處,自玄武門裡有一隊禁軍開了出來。

  於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中,往茶樓的方向直衝而來,李修元一眼望去,只見來人至少有將近百人的隊伍。

  氣的李修元長嘆一聲道:「大唐的禁軍啊……好大的氣勢啊……」

  於一陣鏗鏘之聲里,軍馬陣陣的嘶吼聲中,馬背上的禁軍將領看著街對面的蕭家小姐跟老人問道:「發生了何事?」

  一張俊俏的面容漲得通紅的蕭碧珍指著街對面的李修元,恨恨地說道:「那傢伙斬了我蕭府管家的一隻手臂,打傷了我無數的手下……」

  禁軍將軍是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男子,一身盔甲騎在馬上顯得威武有型。

  聽了蕭家小姐一番話,當下扭著望著茶樓門前,大樹皇城惹事!」

  李修元當即反問道:「你是眼瞎還是白痴?她說的話你也相信?她帶著一幫惡奴來茶樓里砸東西,要傷人的時候,你在哪裡?」

  「來來來!你且放馬過來,我今天就替死去的高祖皇帝教教你如何做人!」

  被禁軍將軍氣到了的李修元火了,心道你這是問都不問,就來跟我比拳頭大啊?

  說到比拳頭,他可從來沒有怕過人。

  禁軍將軍一聽也火了,鋥的一聲將腰畔的長劍抽了出來,指著李修元吼聲一聲。

  「大膽反賊,竟然妄議高皇帝,我給上……」

  「嗚嗚!」

  禁軍里吹響了一陣號角,卻是禁軍準備往茶樹下的李修元發起攻擊了。

  「不好了,要打仗了!」

  「掌柜的快關門……禁軍要殺過來了!」

  「二狗,你還不給我死過來,站在那裡等死……」

  「三娃子,你娘喊你回家吃飯了……」

  就在嗚嗚的號角聲中,茶樓

  連李修元身後的王玉兒也在止不住地發抖,生怕下一刻,禁軍的鐵蹄就在踩在她的身上。

  「別怕!」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看著如狼似虎自長街另一面衝過來的禁軍,冷冷地說了一句:「看來,你們是不撞南牆心不死啊?」

  就在此時此刻,天空突然間颳起了大風,連天空也瞬間暗了下來。

  眼見,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狂風颳過長街,捲起街道兩邊枝頭的樹葉,紛紛揚揚往街邊的李修元而來。

  就在抱著琵琶王玉兒一陣慌亂之中,李修元動了,一隻拈花之手攪動了這一方世界的風雲。

  一道淡淡的若水之力出現在他拈花手指之間,看在王玉兒的眼裡卻如夢幻一般,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這一剎那,她甚至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生怕驚叫出來,會影響到如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的李修元……

  街對面的蕭碧珍哈哈大笑道:「上啊,一劍斬了,這是一個惡賊,竟然侮辱高祖!」

  「衝上前去,生死不論!」

  這一刻,連馬背上的禁軍將軍也怒了,跟上百人的禁軍下達了絕殺命令。

  搖搖頭,李修元的拈花之手突然多了一片樹葉,跟著便是兩片……成百上千,數萬的落葉往茶樓前滾滾而來。

  還沒等禁軍衝到李修元的跟前,在他面前已經有一頭以落葉所化的神龍。

  如同來自九天之上的神龍冷冷地注視騎在馬上,迎面而來的禁軍,一張大嘴已經等不及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我有風雲劍,今日斬禁軍……去吧!」

  拈花之後揮動眼前的神龍,神龍於嗚嗚的風聲之中,「轟!」地一聲往迎面撲來的鐵騎吞噬而去!

  「啊……啊………」

  一陣陣悽厲的慘叫聲在狂風中響起,一聲聲馬兒的悲鳴在風中發出痛苦的嘶吼!

  狂風吹的一幫蕭府之人睜不開眼,連著馬背上的禁軍將軍,也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對前方的感知。

  更不要說數以百計騎在馬上的禁軍了!

  只是,便是大唐皇宮的鐵騎,也難敵眼前這道以天地之力所化的神龍,人定不可勝天。

  「嗷嗚!」

  如秋風掃落葉,神龍一往直前衝過長街,所到之處橫掃一地,連著數以百計的禁軍和戰馬,在這一剎那統統被神龍吞噬……

  看在茶裡面前夥計掌柜的眼裡,看在懷抱琵琶目瞪口呆的王玉兒眼裡。

  這一瞬間,天空中如果下起了一陣血雨。

  無數的馬兒重重地撲倒在長街之上,無數的禁軍被落葉所化的神龍捲出數十丈外。

  每一個禁軍身上都插滿了如利劍一般的樹葉,雖然不至於立刻要了他們的性命,卻在眨眼之間,讓這些禁軍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而沖在最前面的禁軍將軍,自然傷得最重。

  被神龍所化的狂風一路卷到了玄武門前,才如死狗一樣,重重地往青石板鋪成的地面摔去!

  「啊……」

  遠遠地,茶樓里的夥計聽到風中傳來了一道悽慘的喊叫聲。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轟隆!」一道驚雷落下,跟著便是嘩啦啦的暴雨傾盆而來。

  淋濕了蕭府的大小姐,也淋將長街上的禁軍和倒地重傷的軍馬淋成了落湯雞。

  等著蕭碧珍回過神來,茶樓外已經沒有了李修元和王玉兒的身影。

  連著茶樓也緊緊地關上了大門!

  開什麼玩笑,掌柜已經收到了足夠多的賠償,估計往後十天,都不會再開門待客了。

  唯有等著皇城裡,今日的風波落地之後,才會想著要不要接著在此地做生意。

  這個時候的蕭碧珍已經嚇壞了,這滿街都是戰馬的屍體,滿街都是躺在地上哀叫的禁軍。

  而眼前所有的麻煩,都是她惹出來的。

  站在她身後的中年男人搖搖頭:「小姐,我們該回府了。」

  人都不見了,就算是要發火發瘋,也得先找到人才行啊。

  斷了一隻手臂的老人已經將斷臂包紮了起來,看著兩人搖搖頭:「回府再說,不要再待在這裡發愣了。」

  玄武門前的一幕,於剎那之間插上的翅膀,在一幫好事之人的傳播之下,向著皇城四周飛去。

  無人敢惹的蕭府小姐,無人能敵的禁軍數以百計的大軍人馬,連著將軍被漫天的落葉重傷!

  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打聽著究竟是何方神仙降臨長安皇城,以天地之力懲罰了蕭府和皇宮禁軍的時候。

  李修元已經帶著王玉兒一路來到了四十七號的後院之中。

  二張隱身符,隱去了兩人的身影,比此以後,只怕蕭府的小姐再難覓到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王玉兒了。

  更不要說如神龍一樣的李修元,他本來就不面世,明日一早只要他去了雪山之上,便是蕭府挖開整個長安皇城。

  也找不到他和王玉兒的蹤跡。

  老人看著匆匆歸來的李修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前輩這來去匆匆,你要買給明珠的東西都買了?」

  「她喜歡的東西都買了幾份,足夠她回去送人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看著老人苦笑道:「這裡卻有一個麻煩,明日得麻煩你送她出城,離開長安。」

  說完取出蕭府老人的錢袋,倒出來數了一下,只有九百枚金幣。

  想想又從自己的錢袋中數了百枚,最後裝在一個袋子裡面,遞給一旁依舊驚慌的王玉兒。

  認真地說道:「我說過,當以千金習換你撫琴一曲。」

  就在王玉兒目瞪口呆之下,李修元將發生在茶樓的一幕,跟老人細細地述說了一遍。

  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那徒兒疾惡如仇,眼中摻不了一粒的沙子……」

  不等老人驚叫出來,王玉兒卻放下琵琶,跟李修元深深一福:「玉兒今日多謝先生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