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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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夜坐在中年人的對面,把對方也看得仔細了一些。

  只見中年男子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棉衫,腰間繫著黃色金絲線織的腰帶,腰帶上掛著一塊白潤的玉佩,身體略顯清瘦。

  中年男子給李夜倒了一杯茶,李夜想了想,道:「煮茶這種事,晚輩也學過幾天,就由晚輩為先生煮上一壺清茶可否?」

  中年男子一楞,看著他微微笑道:「想不到小先生還學過茶道,如果就麻煩你為我煮一道清茶。」

  說完將石桌上的茶盤輕輕推到李夜的面前。

  李夜起身將茶盤和水壺往自己的身邊挪了挪,又將小火爐輕輕地移動了位置。

  中年男子靜靜地看著李夜一舉一動,淡淡地微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淺薄嘗了一口。

  說道:「我聽這客棧的老闆說,小先生昨天喝了二杯醉生夢死然後就醉了一夜?」

  李夜正端起茶杯欲飲,聽到中年男子的話,輕輕地放下手裡的茶杯。

  看著他認真地回道:「晚輩不勝酒力,不好負納蘭大哥的美意,便喝了二杯,卻不想醉了一日一夜,讓先生笑話了。」

  中年男子輕哦了一聲,看著李夜微笑道:「想不到這裡的掌柜居然將他自己都捨不得喝的醉生夢死酒請你喝。」

  李夜一楞,道:「先生也喝過?」

  中年男子淡淡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仿佛是在輕嗅花園的桅子花香。

  過了一會才輕輕地說道:「不錯我也喝過,那種滋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再尋得?小先生你還記得那種感覺麼?」

  李夜低下頭想了想,又抬頭望著天空,然後閉上眼睛,輕輕地嗅了嗅花園裡的桅子花的味道。

  過了半晌,才失望地看著中年男從,喃喃道:「不好意思,我細細想來竟然忘記了那種味道,我昨夜晚明明做了許多的夢,有惡夢也有美夢,可是現在卻一個也想不起來了,讓先生笑話了!」

  中年男子點點頭,看著李夜笑了笑,道:「如果你能想起昨夜的夢境,這就不是醉生夢死酒了,這酒也是酒痴無心之作,你現在花再多的錢讓他替你釀,也不可能了。」

  李夜恍然大悟,喃喃道:「這下欠了納蘭大哥一個大人情了,這可不好還呀。」說完皺起了眉頭。

  中年男子一聽,哈哈大笑道:「這傢伙是真當你是兄弟才給你喝的,那裡會要你承他的人情!」

  李夜給火爐里加了二塊炭,又給銀壺中添了些泉水,輕輕地皺了皺眉頭,道:「我家先生說不好欠下人情。」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你家先生那是愚蠢,人在世間哪能不欠下人情的?真的發為他自己成神了?你回頭替我罵罵他。有時候看他是個高人,有時候再看他又象個白痴。」

  說完將手裡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李夜一呆,脫口而道:「先生,茶不是這樣喝的」

  「喝茶還有講究麼?難道你寺院裡的師傅連你睡覺的姿式也要教你管你?難道沒聽說過喝茶只是喝茶麼?」

  中年男子有些惱怒。

  聽著這話,李夜感到非常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看著中年男子喃喃回道:「喝茶只是喝茶?是呀,只要自己喜歡,管它什麼姿式什麼味道,只要自己喜歡就好,原來是晚輩執著了。」

  中年男子一楞,看著李夜有些呆了,他沒想到看似木訥的李夜轉變得這麼樣,渾不象拍自己的馬屁,倒象是一話頓悟。

  心裡也是十分震驚,看著李夜問道:「小先生你學了幾年佛了?」

  李夜拎起茶壺給兩人添上茶,低頭沉思了片刻,想著自己跟先生,跟大佛寺里老和尚的哪些事情。

  回道:「晚輩從小就在自家的書院中看過一些佛家的書本,後來跟大佛寺中的老和尚師傅學佛,說來慚愧,前後在他老人家面前修行的時間不到一年。」

  「修行佛法不到一年,竟然能有如此深的感悟?看來你確實與佛門有緣呀!算了,不說了,你見到莫先生的時候,告訴他我姓夏,他自然知道是我誰了。」

  李夜點點,將桌上的杯杯輕輕端到夏先生的面前,請了聲:「請喝茶。」

  夏先生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看著李夜問道:「小先生你學完佛法之後,有什麼打算?有沒有想過去皇城裡考取功名,走上仕途?」

  李夜輕輕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晚輩既不想做官,也不想經商,只想跟著先生好好修行,有一日能度劫破虛,踏上大道。」

  「為官經商難道便不能修行了?」夏先生放下茶杯,看著李夜。

  李夜抬著,望著天空,輕輕地說:「為官經商固然能修行,但終究心境會產生許多縫隙,也易惹凡塵俗事,影響到修行的速度。」

  夏先生一聽,輕輕地拍著桌面,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看著李夜認真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假如有一天,命運逼著你要有一段出仕為官的經歷,到哪個時候你會怎麼做?」

  李夜一呆,脫口道:「這,晚輩從來沒想過呀!」

  夏先生擺擺了,笑著說道:「好好想想,就當做是假設一下。」

  李夜一聽,當下有些為難,只好放下手裡的茶杯,閉目凝神。

  過了半晌,才看著夏先生說道:「聖人說為君則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為臣則應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我兩樣都不想做,只是想做個修行者,但願能努力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果然是為君之道。如果世人真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那還在聖人做什麼?」

  夏先生輕輕地拍打著桌面,臉上露出無限的喜悅,仿佛在片刻之間就做出了重大決定。

  李夜拎起紫砂給他添上熱茶,小聲說道:「雖然說喝茶無定式,但是趁熱喝才能感受到茶葉的芬芳,才能讓茶葉甘甜在口腔里長久地回味,先生請喝茶。」

  夏先生一聽,重重拍了一下石桌,道:「好好好!若不是小先生還在修行,我真想現在就請你跟我算了,以後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往嘴邊送去。

  「茶過三道,我該走了,今日很高興能認識小先生,希望現見面的時候你不要嫌棄我這個夏先生。這塊玉佩就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還請收好。「

  說完手從腰帶上解下那塊白潤精緻的玉佩遞給了李夜。

  李夜一驚,趕緊站進身來拱手作輯,道:「晚輩與先生初識,怎敢收如此貴重的禮物?」

  夏先生淡淡笑道:「我跟你家先生是故交,他若在此也會讓你收下我的禮物。就這樣了,我期盼下一次與小先生的再會。」

  說完將玉佩塞在李夜的手中,轉身揮揮手,往小院的後門走去。

  李夜捏著手裡的玉佩哭笑不得,只能跟在後面將他送到小院後門外。

  只見路邊早已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的邊上有四名黑衣護衛,緊張地看著走出小院的夏先生,護著他走到馬車邊。

  夏先生轉過頭,看著送到路邊的李夜,拍了拍他的小手,笑了笑說道:「別太在意,你的性情我很喜歡,我們下次再會。」

  說完跨上馬車,四個黑衣護衛跟李夜行了禮,也翻身上馬,跟在馬車的後面。

  只見車夫馬鞭一甩,車輪轔轔,馬車絕塵而去。

  李夜跟遠去的馬車揮揮手,轉身走進了小院,關上了後門。

  一邊低頭走路,一邊看著捏在手裡的玉佩,只見這是一塊幾近透明,沒有一絲雜質的如手掌大小的圓形玉佩。

  正面雕刻著一圈龍紋,雕刻著四個字:既壽永昌。背後雕刻著一隻精美的飛龍,中間雕刻著一個:「夏」字。

  正想著夏先生如何跟先生認識,不沉中回到了涼亭之中,只見納蘭雨已經坐在桌前,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納蘭大哥,你昨天給我喝的酒太烈了,到現在頭還是暈的。」李夜走上前,坐在他的對面,笑著說。

  納蘭雨搖搖頭道:「這酒是身外之物,那能跟你我兄弟的感情相比。我跟你說只有喝進自己肚子裡的酒,才是你的酒。」

  李夜一聽,怔了怔,道:「有道理,就跟這桌上的茶一樣。」

  說完,看著納蘭雨,笑道:「我剛剛還在想,這院子裡怎麼只有我一人,不見大哥你人影。沒曾想到在這涼亭里遇上一位夏先生,跟他聊了一會天,他走的時候硬是把這玉佩送給了我,大哥,我跟他也不認識,這玉佩還是給你吧。」

  納蘭雨接過李夜手裡的玉佩看了看,心裡萬分震驚,趕緊將玉佩塞回李夜的手裡。

  緊張地說道:「兄弟這可得將這玉佩放好了,千萬別丟失,說不定哪一天會派上大用場。」

  說完背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老頭子想幹嘛,居然將如此重要的東西送給了初次見面的李夜,看來自己結交的這個兄弟果然是個大人物。

  李夜聽完一呆,認真盯著納蘭雨的臉,沉默、思考了很長時間,看著手中的玉佩,激動地說道道:「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納蘭雨笑了笑,看著他說道:「你是我納蘭雨認的第一個兄弟,怎麼會跟你開笑話!」

  李夜眉頭微蹙,取出一方絲巾,將手中的玉佩包起來,放進了空間戒里。

  停了停才繼續說道:「這事我還得問問先生,夏先生說跟我家先生是故交。」

  納蘭雨指著桌面的茶壺道:「看在昨天請你喝醉生夢死的份上,給我煮道茶喝。」

  李夜咧著嘴笑了起來,道:「謝謝大哥。」

  「兄弟,記住我們是兄弟!」納蘭雨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雖然我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連剛才的那個夏先生也說,醉生夢死是這世上最後的一瓮酒,便是他也是求之不得,我可是欠了你大人情!」

  看著納蘭雨,李夜想著中年人說的那番話,語氣有些激動。

  「不就是酒麼,能讓你喜歡的東西,我不會介意與你一起分享,我在路上的客棧答應過你的!」納蘭雨看著他笑道。

  開玩笑,這個兄弟可是讓自家的主人都重視的傢伙,說不定有哪麼一天自己還要跟著他一起闖蕩江湖,大幹一場驚天動地的事業。

  「不過,說真的,這醉生夢生真的是一瓮好酒啊,生間難得。」李夜看著他悠悠地說道。

  「你知道就好!」納蘭雨看著他開心地說道。

  「大哥,你認識剛才那個中年人嗎?能不能告訴我他是幹什麼的,我好記住他的人情。」看著納蘭雨,李夜輕聲說道。

  「不可以。」納蘭雨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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