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七種武器 三

  聽到這裡,華生也禁不住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無間道,這可是我頭一回聽說還有人玩這一套,這得多大的勇氣啊?」

  老人抱起酒瓮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哈哈笑道:「你別打斷,且聽我說完。吧書69新」

  蕭少英將王桐騙到了棺材裡,威脅王桐脫下護身金絲甲葛停香沒有抓到王銳和楊麟,王桐卻將蕭少英帶給葛停香。

  蕭少英許諾要拿下王銳和楊麟的人頭,說服葛停香成了天香堂的分堂主。

  蕭少英裝醉酒樓鬧市,偷跑到亂葬崗,三人約定今夜子時刺激葛停香,王銳和楊麟按照約定好的刺殺葛停香。

  沒想到這是蕭少英的計謀,葛停香在蕭少英的幫助下,抓住了他們兩個。

  喝多了的蕭少英欲要非禮郭玉娘,葛停香出面阻止了,事後卻沒有處罰他。

  並說一個人若有很深的心機,很大的陰謀,就絕不會做錯事。

  要蕭少英找出青龍會的分舵,蕭少英從三封信的內容猜測,送信的可能是天香堂內部的人。

  一夜,葛停香突然聽到蕭少英的慘叫,趕到後發現王桐在和葛新對戰,蕭少英躺在血泊中,蕭少英左手已斷,他告訴葛停香王桐是奸細。

  王桐約蕭少英見面,暗下殺手,幸虧葛新暗中跟著蕭少英,及時出手。

  蕭少英利用青龍會吸引力葛停香的注意,趁機擾亂了他的視線,王桐也是死在他的設計下,為此他砍掉了自己的一隻手。

  蕭少英也發現了雙環門的叛徒,他是李千山,他在亂葬崗找了很多天,最後發現受傷的孫賓就是李千山假扮的。

  葛停香發現自己失敗了,最終使用多情環自盡,蕭少英和葛成一起去找了李千山。

  不料葛新反水要殺蕭少英,原來李千山和葛新都是青龍會的人。

  蕭少英最後使用七星透骨針和葛新,李千山同歸於盡

  說到這裡,老人的神情更加落寞,有一種後悔將前事翻出來,放在太陽下晾曬的感覺。

  華生心裡卻掀起了驚天的波瀾,心想若是自己身邊的朋友或是雲起寺的師兄這樣做,自己跟師父又將要如何應對?

  「這便是人間的無間道嗎?仇恨,果然是一件可怕武器,可以殺死一切!」

  華生說完這番話,忍不住一口喝光了杯里酒。

  靜靜地說道:「也只是伽師城的燒酒,才能聽完前輩的故事,謝謝。」

  老人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蕭少英為了找出師門的奸細,故意被逐,之後他帶著仇恨滅掉了葛停香,發現一切都是青龍會的陰謀。」

  「於是仇恨的背後便是一個悲劇。」

  老人靠在椅子上,望著雪山這巔難得一見的陽光說道:「就算你站了陽光底下,一樣看不見雙腳踩著的黑暗。」

  說完這個故事,老人回屋說是要歇息一會。

  華生點頭回道:「不急,且等前輩睡好了再接著往下講。」

  直到老人將躺在椅子上的華生喊醒,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一覺睡了兩個時辰。

  看著面前的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輩,我只是聽你說故事,也感覺心裡好累。」

  老人一聽笑了起來:「若不是看你是一個有意思站傢伙,我也不願意傷神費事地將這些將要遺忘的故事翻出來。」

  華生一聽嘆了一口氣:「那麼,還要繼續嗎?」

  老人點了點頭,說道:「你煮茶,我繼續為你講故事。」

  說完手一揮,一桿長槍出現在華生的眼前,因為長槍太長,老人不得不起身將它靠在石屋的屋檐下擱著。

  然後扭過頭來說道:「百兵之祖是為槍,這杆霸王槍長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重七十三斤七兩三錢。」

  霸王槍的槍尖、槍桿都是精鋼所鑄。

  江湖中很少有人能親眼見到這霸王槍,這可是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霸王槍。

  華生一愣,脫口說道:「好一桿霸王槍,我行走江湖卻還未遇上過,想來這槍的主人也是一個驚才絕艷之輩!」

  老人哈哈一笑道:「這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故事,現在的世界估計很難見到這樣的長槍了。」

  華生聞言一時默然無語,在他的世界裡從來只有刀光劍影,何曾見過如眼前這杆長槍一樣的霸氣之士。

  一路行來,他雖然在跟一幫殺手廝殺,卻並沒有遇上真正的對手,這算不算是一種遺憾?

  老人端著一杯靈茶,望著遠方的雪山之巔,靜靜地為華生說道起來。

  這杆霸王槍的主人,原本是大王鏢局的主人一槍擎天王萬武,他脾氣剛烈,不為江湖上的惡勢力低頭。

  行走江湖的王萬武不僅拒絕了青龍會拉攏,連江湖上的長青鏢局主人、遼東大俠百里長青邀他聯鏢,他也絲毫不給面子。

  後來青龍會設詭計暗害了王萬武,嫁禍百里長青。

  王萬武死後,他的女兒王大小姐手提霸王槍,行走江湖之中,到處去找會用槍的高手拼命,她要用這個最笨的辦法,尋找殺害其父的仇人。

  一路拼殺,一路行,王大小姐遇到機智勇敢的丁喜。

  丁喜是百里長青的兒子,他時而自稱聰明的丁喜,時而自稱愚蠢的丁喜。

  只是他自始至終不變的一點,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他都勇敢地面對眼前遇到的每天件事情。

  王大小姐在遇到丁喜的時候,曾倔強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只我讓我遇上,每個使槍的高手我都要會一會。」

  丁喜笑道:「若是姑娘被那些高手打敗了呢?」

  王大小姐連想都不想,冷冷地回道:「打不過,就是我死!」

  丁喜嘆了一口氣,淡淡地因道:「為了一點虛名,大小姐就不惜用生命去拼,這樣做值得嗎。」

  王大小姐瞪起眼睛,怒喝道:「我高興!」

  為了拼命,她忽然扭轉身,抄起了桌上的霸王槍。

  她忽然扭轉身,抄起了桌上的霸王槍。

  她的手指纖纖,柔若無骨,連丁喜也感到奇怪,這樣的手

  就在他吃驚之下,這杆七十三斤重的霸王槍,竟被王大小姐一伸手抄了起來。

  她握住了霸王槍,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去找面對的人拼命。

  金槍徐在心裡嘆了口氣,從布袋裡抽出了他的槍。

  他的槍尖鋒利,槍桿修長,就算拿在手裡不動,同樣也能給人一種毒蛇般靈活兇狠的感覺。

  丁喜大喝一聲,說道:「霸王槍若是槍中的獅虎,這桿槍就可以算是槍中的毒蛇。」

  鄧定侯冷冷地回道:「金槍徐用的槍法,也獨具一格,與眾不同。」

  丁喜說道:「我也聽說過,他用的槍法就叫蛇刺。」

  鄧定侯搖搖頭,說道:「他們家傳的槍法,本來一百零八式,金槍徐義加了四十一式,才變成現在的蛇槍一百四十九式。」

  丁喜一愣,問道:「霸王槍呢?」鄧定侯笑了笑,道:「霸王槍的招式,只有十三式。」

  王大小姐冷笑道:「你最好記住,從今以後,霸王槍就是我,我就是霸王槍。」

  她的手一掄,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長的大鐵槍,就飛舞而起,帶起了一陣凌厲的槍風,壓得竹籬邊的花草全都低下了頭。

  風依舊在吹,兩桿槍依舊在風中飛舞相擊拼命。

  丁喜慢慢地轉過身,慢慢地向著他們那殺人的槍陣走了過去。

  鄧定侯失聲道:「你想幹什麼?」

  丁喜笑了笑,他沖入了這個的槍陣,就像王大小姐一樣,他也要去拼命。

  只聽一聲輕叱,一聲低呼,一樣東西飛了起來。

  飛起來的竟不是丁喜,而是徐三爺的金槍!

  在金槍徐脫手的前一剎那間,他只看見有個人沖入了他和王大小姐兩桿槍的槍鋒之間,兩桿槍都往這個人身上刺了過去。他想住手已不及。

  可是就在這同一剎那間,這個人突然一扭身,已往他槍鋒下竄過,一隻手托住槍的瞬間。

  一隻手在他腰上輕輕一撞。他的人立刻被撞出七八步,手裡的金槍也脫手飛起

  「後來呢?」華生靜靜地問道:「王大小姐有沒有找到殺父仇人?」華生關心的是這個故事的結局。

  老人一愣,看著華生心急的模樣,又見夜幕不知何時已經降臨,不得不苦笑了起來。

  指著天空苦笑道:「這個故事就跟這天色一樣,來得有些倉促,結束得有些草率。」

  本來被繩子綁著的鄧定侯和王大小姐已撲上來,丁喜也已出手,還沒等他們將嘴裡的話說完,伍先生的骨頭已斷了十三根。

  就在這一瞬間,連福星高照的歸東景,也變成霉星照命。

  一切變得太快,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只不過一切變得太快,本來占盡上風的人,忽然間就跌得爬不起來,這變化甚至連百里長青和鄧定侯都不能適應。

  現在他們已退出去,插賊先擒王,歸東景一倒下,別的人根本不敢出手,就算出手,也不足懼。

  後來他們終於知道,一個人只要有勇氣去冒險,天下就絕沒有不能解決的事。

  替王大小姐解決了麻煩,丁喜忍不住回頭問她:「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王大小姐頭一揚,回道:「因為我高興。」

  丁喜笑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反正沒辦法從這女人的手裡逃掉。

  因為王大小姐有信心,也有勇氣。

  華生點了點頭,望著夜色中冷冷發光的霸王槍嘆了一口氣:「所以霸王槍並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那個王大小姐的勇氣?」

  老人靠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靜靜地說道:「試想一下,就算你手握利劍,身負絕世修為,如果沒有必勝的信心,沒有必死的勇氣,會怎樣?」

  華人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苦笑起來:「我知道啊,若真是那樣的話,便打都不用打,躺在地上等死吧。」

  這個時候的華生想到的不是跟路上殺手們的廝殺,而是在問天峰下跟那些殭屍的拼命!

  試想一下,如何自己那會不會抱著必死的勇氣跟那些傢伙拼命,又如何能從深淵之下活著離開?

  「孺子可教也!」老人聞言笑了起來:「有時候,勇氣比運氣還來得重要。」

  華生替老人添上靈茶,靜靜地回道:「我知道,因為我死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