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來到大湖邊時,李秋水跟小紅的面前已經煮了一大鍋肉,生怕大家看不清楚,掌柜早早就讓夥計掌了燈。→
今日過節,整完了一桌菜後掌柜給幾個廚子和夥計放了假,各自回家去過節。
李修元將從酒坊帶來的酒擱在桌上,說道:「這門面剛剛整完,讓大姐久等了。」
小紅抱著酒瓮拍開,給大家倒酒。
李秋水拉著他坐在自己的對面,望著他笑道:「這前院整完,該整後面了吧?」
李修元笑了笑,回道:「後院比較麻煩,得多花此些功夫。」
掌柜的端了一大盤醬牛肉過來,呵呵笑道:「多謝了小先生的靈酒,讓我這久不見雨的修為終於破境,今天這頓飯可不許買單。」
李修元搖搖頭,笑道:「那可不成,今天是中秋,不能讓你破費,改天再說。」
小黑從李修元手裡吃了一塊肉,呱呱叫道:「哥哥,那幾個小屁孩呢?你怎麼沒帶著她們過來吃飯?」
李修元往他碗裡夾了幾塊肉,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回道:「他們一大家子,要不你飛去城主府找她們過?」
「不去!哥哥在哪,小黑就在哪。」
小黑哪能不知道李修元的意思,趕緊搖搖頭,低頭去喝他的酒了。
李秋水微笑看著他說道:「昨天響了一夜的雷,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修元搖頭感慨道:「沒辦法啊,有兩個不省心的傢伙時刻惦記著我,我又能怎麼樣,不如讓他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別再來煩我。」
在他看來,接下來還有兩塊陣盤需要鑄造,兩把靈劍也要花費他不少的心血,哪有時間去陪西門孤星和皇甫青梅瘋?
掌柜的一邊給二人敬酒,一邊往鍋里加菜。
看著李修元問道:「小先生,你那酒坊還要裝修多久,我得買些酒回來。」
李修元指著小紅說道:「這事問她,跟酒坊裝修沒多大關係。」
眼前定安城的秋天很快將要過去,大邊上的青草蘆葦漸漸枯黃,給人一種寂寥的感覺。
不知何時一輪圓月慢慢升上了半空,淡淡的月暈是一種黃金色,就跟飯館裡的燈籠差不多。→
待得眾人喝了二杯酒,李修元看了一眼李秋水。
沉默片刻後說道:「可能過二天,皇甫青梅就會來找大姐……」
李秋水放下手裡的酒杯,將目光從夜空收回,看著他問道:「你決定了?她們願意放下身份麼?」
「在生死危機面前,誰的價值都是一樣?她若還是惦記著府城公主的身份,那還不如一輩子都留在這裡算了。」
李修元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是想多你們人多力量大,無論在哪裡,都不會讓人欺負。」
李秋水沉默很長時間後,繼續說道:「說不定,過兩天望天城的四季樓主也要過來,你這裡可就熱鬧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回道:「她來也是找你細聊,讓她到大姐家去,我那裝修,容不下她這樣的大神。」
「那你為什麼不出面?」李秋水放低了聲音,輕聲說著:「城主府的二位可是你的朋友,上官樓主也是。」
「她們以後的命運,將會跟大姐綁在一起。」
李修元的話顯得很冷漠,沉聲道:「為了活下去你們必聚在一來,如果你們不想成為某個宗門或是家族的奴隸,就必須成為自己的主人。」
李秋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她也知道李修元說得有道理,是另一個世界活重生的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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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那是一個她無法拒絕,而又必須要去的地方。
想來想去,加上上官艷紅三人,以及皇甫青梅夫妻倆人,便有六個超凡境的修士。
倘若六人真的擰成一股繩,怕是到了另一個世界,開一家酒樓或是錦衣坊先落腳,不失為最穩妥的辦法。
小紅聽不懂兩人竊竊私語,放開膽子跟掌柜的行酒令。
兩人喝得臉紅耳赤,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李修元莞爾一笑,亂中取靜是他的強項。
李秋火想明白之後,也淡然了許多,看著他笑道:「你去了那裡能不能幫幫我們?」
「不知道。→」李修元靜靜地說道:「如果我們去到同一個地方,我可以讓別人來幫助你們,但是我不行。」
「為什麼?」李秋水吃了一驚,怔怔地望著他,端著半杯酒說不話來。
李修元搖搖頭,苦笑道:「如果我在你們身邊,只會帶來麻煩,那是一些你絕對不願意面對的麻煩。」
李修元回憶起當年在富春江上跟沐沐、以及李紅袖的對話,當時李紅袖笑著說:「行啊,兩個小屁孩會保護師娘了……」
如今細細思想,那終究只是一句玩笑話。
回顧來時的路,自己去了之後,怕是連之前的師傅莫無心老人,也要做出一個徹底的切割了。
還有玉瓊閣的馮如玉,還是那個天香書院的幽若……、
望著緩緩升上天穹的一輪明月,李修元連撫琴三轉的心思都沒有。
舉著半杯殘酒,對著月亮說道:「大姐你要記住,去了那個地方之後,我永遠不會站在你們身旁,你們就把我當做作一個死人吧。」
李修元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李秋水一人聽見。
李秋水雖然不明白像李修元在害怕什麼,但她聽出了少年的斬釘截鐵,那是一種置之死地而死生的決心。
無奈之中,只好黯然地點了點頭。
靜靜地說道:「我們都要好好的。」懷著無限希望說出這句話,然後扭頭望著還在跟掌柜行酒划拳的小紅。
呵呵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來跟你們斗。」
……
望天城內,四季樓中。
中秋之夜,自然是歌舞昇平之時。
上官艷紅的閣樓里,如詩、如畫二女正跟師傅嚷嚷著。
打從知道師傅要去定安城,二女便吵著要一起去,說是李修元太不像話,要去跟他吵上一架,再討要一個說法。
如畫壓低了聲音嚷嚷道:「既然知道那傢伙呆在定安城中,我跟姐姐陪著師傅一起去,看目的地他如何找發我們。」
上官艷紅苦笑道:「他只會笑為師不會教你們二人……他已經將你們未來修煉、破境需要的靈藥、靈酒放在為師這裡,你們還想要什麼?」
如詩一聽,頓時苦笑起來。
拉著如畫的手說道:「既然如此,妹妹便不要去找他麻煩了。」
如畫恨得牙痒痒,說道:「這個小滑頭,動作倒是挺快的。」
上官艷紅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也不知道是哪輩子欠你們,那小子非要為師等著你們兩人一起去那登天之路。」
接著有些自責地說道:「你們若再不知道感恩,信不信我扔下你們倆人不管了!」
如畫大吃一驚,望著上官艷紅一時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如詩一看她的模樣,不由得笑道:「妹妹現在知道那傢伙和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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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往後我們得加把力氣,跟著師傅一起離開蠻荒世界。」
上官艷紅笑了起來,說道:「定安城裡還有三個傢伙,為師得去跟她們聊聊,約好到時候一起,否則憑我們三人的本事,怕是打不過去啊。」
如畫這回死心了,看著自己的師傅點了點頭。
幽幽地說道:「見了那傢伙,看看他在幹些什麼,多要些靈酒回來。」
上官艷紅一愣,氣笑道:「老娘沒你們臉皮厚!」
如詩直接笑翻了,說道:「妹妹可真貪心。」
……
亥時過半,月明星稀。
喝了一瓮酒,李秋水一臉的醉意,帶著小紅爬上了馬車,兩人嚷嚷著離開大湖邊上的飯館。
李修元留下十枚靈石後也帶著小黑離去。
掌柜滅了最後一盞燈,也想著回家去團圓。
有了幾分醉意的小黑趴在李修元肩膀上,輕聲問道:「為何沒見哥哥喝醉過?」
李修元好不容易從湖邊離開,往著酒坊的方向走去。
漫步在空蕩蕩的長街,輕笑道:「我若是也喝醉了……倘若這會來了要命的殺手,你就等著他們把你抓住烤來吃吧。」
「怎麼會?」小黑嚇了一跳,頓時從半醉中醒過神來。
呱呱地回道:「前些日子不是已經端了土匪的老窩了嗎?他們難不成還有另一個暗點?哥哥別嚇小黑。」
李修元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道:「他們是土匪,也是殺手,說不定還會再來報復我們的,小心一些總沒錯。」
小黑一愣,這個道理倒不是他能想到的。
畢竟涉世未深的他,心性跟定城城主府的西門夢蝶差不多,哪能想到這麼複雜的問題。
一時間,不由得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不怕,他們敢來,小黑放火燒他們。」
李修元擺擺手,淡淡地說道:「院子裡我已經布下了大陣,用不著你出手,你安心睡覺就是了。」
「原來哥哥早就準備好了?」小黑打了一個酒嗝,小聲嘀咕道:「還是哥哥好,什麼吉都不用小黑費力。」
搖搖頭,李修元皺眉回道:「不一定,過些日子如果城主府要去剿匪,你得跟著西門孤星走上一回。」
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離開蠻荒之前,總得將那個土匪的巢穴清剿乾淨,他才放心。
畢竟大姐李秋水,小紅等人還在要定安城主生活。
特別是小紅,李秋水走後估計得將所有的生意都留給她,雖然往後的日子吃穿不愁,但是總不能讓土匪們時時惦記上。
小黑點了點頭,輕聲回道:「沒問題,哥哥準備些神符,小黑過去把他們老窩一鍋端了,順便發一筆小財。」
「你很缺錢麼?」李修元突然有些生氣,心道你這樣跟土匪有何分別?
再怎麼說來,兩人的身家,怕是花上百年,也不用發愁。
更何況回到五域之後,他打算開一家酒坊,或是盤下春風書院,做一個合格的先生。
小黑沒想到李修元會這此事生氣,只好說道:「那算了,等西門孤星那傢伙給我分錢吧,這樣哥哥總不成罵小黑了哦。」
李修元抬頭望著前面不遠處的酒坊,突然笑了起來。
淡淡地笑道:「他可以給,但是你不許要,別在外面丟我的人。」
想來想去,自己兩人也不像個差錢的主,不能再讓皇甫青梅那傢伙看低了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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