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我叫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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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對面的黑衣老人走了過來,只是剎那間便攻到了包子鋪老人跟前。

  只見他一掌切出,直指老人的腹間,這一招兇猛無比,老人急忙回刀護住身體。

  黑衣老人側過身子,避過短刀,改成拍向老人的胸口。包子鋪的老人刀勢已盡,無奈之下只得退後兩步。

  之前持刀砍來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右手長刀砍出,直斬退後中的老人。

  老人左手握著的短刀反轉,於電光火石之間砍進了持刀黑衣人的胸口。

  「呼!」的一聲,一道血箭噴在老人的麻布粗衣身上,濺紅了他的衣衫。

  「撲鼕!」一聲,又是一個黑衣人倒在老人的短刀之下!

  黑衣老人便是借著這個空檔,趁勢往前衝去,雙掌齊出,向老人胸口抓去。

  老人大驚之下,往後急退!

  只是一招之下胸口已被黑衣老人拍中。

  吃痛之下的老人右手長劍倒斬,一招星河倒掛斬向黑衣老人。左手短刀急忙收回,護衛中掌的胸口。

  沒想到黑衣老者根本無視斬來的長劍,接著欺身上前,一掌拍在老人的短刀上,一掌重重地拍在老人的胸口之上。

  咔嚓一聲響,包子鋪的老人如一片樹葉被拍飛了出去,想到是胸口已碎!

  之前在包子鋪跟老人過招的黑衣男子,身上被沸水燙傷之下,正取了金創藥敷上,眼見包子鋪的老人受傷倒在街頭,頓時大吼一聲跳過來報仇!

  胸口盡碎的包子鋪老人臉若金紙,顯然已經無力再戰!

  黑衣男子陰沉著臉,如猛虎下山,人已躍在空中,手中的長劍便如一道閃電剎那之間刺進了老人的胸口。

  不等老人還手,左掌重重拍在老人的額頭,令賣包子的老人剎那間神魂俱滅!

  眼見大仇得報,一時忍不住仰天放聲長笑:「老東西,你也有今日!」

  「留活口!」黑衣老人眼見不好,大吼一聲,但終是慢了一步。

  「啊」手掌在放在老人頭上的黑衣人狂吼一聲,只見他胸口插了一把長劍,自胸前穿胸而過,一道血箭濺在已經死去老人的身上!

  剛剛敷上金創藥,大仇得報的黑衣人晃了一下,重重地跪倒在已經死去的老人身前。

  看上去異常詭異!

  老人臨死時拼命斬出的一劍,黑衣人猝不及防,竟被穿胸而過,身邊的黑衣老人急忙伸手扶起,卻也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包子鋪的老人於絕命之下,親手斬殺了劍斬自己的黑衣人。

  兩人一前一後同歸於盡!

  黑衣老人來不及去理會同伴的生死,一手拉起老人的屍體,眉頭微皺道:「真是倒霉,死了也不讓我省心。」

  說完剝去老人的衣衫,只見他腹間綁著一個不起眼包裹。

  心喜之下,黑衣老人急切打開,但見裹著層層的油布,老人臉上的喜意情不自禁。

  揮手之間,解開了十幾層油布。

  包裹越漸變小,黑衣老人的臉色漸漸陰沉,眼見最後手裡捏著一個兩寸左右的小包。

  只是捏了一捏,便怒吼道:「他娘的!這老東西死了還要擺我一道!你們看個屁啊!快進屋去細細搜來!」

  如一匹受傷的野狼,老人怒吼了一聲!

  呼拉拉瞬間有幾名黑衣男子應聲往進了包子鋪。

  包子鋪前後不過兩間屋子,一堆黑衣人衝進去一頓狂搜,將屋裡的一應事物連著鍋碗、床板衣物一併給扔了出來,堆在街邊。

  黑衣老人怒吼道:「仔細的搜查,一個地方都別放過,我就不信那東西飛上天了!」

  一番搜查,整個包子鋪已經面目全非!連屋上的青瓦也被黑衣人掀開。

  一時間,整個包子鋪幾乎消失在打狗鎮眾人的眼前。

  這時已是申時,市集上已經看不到一個行人。不是躲進了附近的店家,便是悄悄跑回了自己家裡。

  於瑟瑟秋風之中,一隻瘦黑的小手從街角伸出,抓起包子鋪轉角處地上那個鮮肉包,瞬間收了回去。

  撿包子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乞兒。

  餓了三天,討不到吃的小乞兒有氣無力靠在包子鋪的轉角處,等著那個好心的人施捨一個,讓他稍充飢餓。

  黑衣男子接過賣包子老人遞來的鮮肉包,扔在了鋪處的轉角處後,小乞兒的眼睛便始終沒離開過這鮮肉包。

  實在是太香了,他忍住想撿來吃。

  但見到黑衣男人提劍便往老人頭上斬落,卻嚇得連手都伸不出來。

  茶水攤夥計的屍體躺在街邊,老人的屍體和幾個黑衣人的屍體躺在在街對面的,只有小乞兒的跟前是乾淨的。

  沒有被死人的污血濺上,小乞兒心裡鬆了一口氣。

  沾上死人血的包子,那是打死也不能吃的。

  直到一幫黑衣人將包子鋪折騰一番,無人再注意靠在牆角的他,小乞兒終是伸手抓起地上的肉包。

  餓了三天,他顧不上包子皮沾了塵土,捏在手裡咬了一口,卻又不敢吃出聲來。

  生怕象那茶水攤子,多嘴的夥計被人一刀砍了頭!

  四十幾個黑衣人將包子鋪中搜了幾遍,只差掘地三尺也沒有收穫。

  氣得發瘋的黑衣老人望著街邊的屍體,冷冷喝道:「收屍,回城!」

  一時間有黑衣人上前收起同伴的屍體,接著馬蹄如暴雨般響起,天羅城這幫如土匪一樣的修士,傾刻間如秋風一樣颳走了。

  直到過去了一刻種,回過神來的茶水攤子掌柜才招人將夥計的屍體拖走,急忙關上了店門,只怕數日間都不會再開門迎客。

  打狗鎮上所有的商家早早關門,連各家養的狗兒了喚進了家門,偌大市集瞬間跟鬼鎮一樣。

  小乞兒看著街對面老人的屍身橫臥,無人理睬,心中自是害怕不已,但肚子更餓,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肉包。

  正待他要將手裡的肉包再咬一口的時候,市集的街頭卻響起了一陣馬車嘯嘯之聲。

  抬頭望去,只見迎面馳來三輛馬車,每一輛馬車都是二匹角馬拉著,想必是有錢的人家路過此地。

  「先生,街邊躺著一個老人,要不要過去看看?」趕車的車夫望著趴在街邊的老人,扭頭跟馬車裡問道。

  稍停了片刻,馬車裡有聲音傳出:「停車,我去看看!」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一身青衫的先生跳下馬車,往已經死去的老人走去。

  從須彌山下一路往天羅城趕的先生一行人,終是沒能在天黑前趕到,說不定要在眼前的小鎮找一家客棧過夜了。

  不安份的小白眼見馬車停下,也跟著跳下來跟在先生的身後往老人走去。

  眼見先生伸手翻起老人趴著的身子,便是見過血腥的小白地皺起了眉頭。看著先生說道:「先生,這街上有血腥味!」

  先生自然明白,打從進到小鎮家家戶戶緊閉著大門,便覺得不對勁了。

  抬眼望向街對面,看著被拆散的包子鋪,先生放下老人的屍體,伸手一張符紙扔下,瞬間有火光燃燒起來。

  老人躺在這裡無人收屍,對面的包子鋪被有折得七零八落,地上掉了一地的包子不用說,孤獨的老人被仇家算計了。

  塵歸塵,土歸土,燒了自然歸於大地。

  眼見師徒兩人也不出聲,坐在馬車上的唐秋雨呆不住了。

  輕輕掀開帘子的她,入眼處卻不是街邊的老人,而是靠在街角抱著包子啃的小乞兒,以及小乞兒那雙驚慌不定的眼睛。

  初為人母的她,看著眼前這個又黑又瘦的少年,忍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下得馬車的她,上前幾步彎下身子看著小乞兒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兒從唐秋雨的眼睛裡讀出了母愛的慈祥,頓時安下心來。

  看著她怯生生地回道:「我叫狗蛋。」

  眼見少年一身的污穢不堪,唐秋雨不禁想起了當年那個神彩飛揚的少年。

  同是少年,一個做了五域的國師,一個卻要淪落街道要飯乞討

  輕嘆一聲起了憐意,再次問道:「孩子,你母親呢?怎麼就做了小乞兒了?」

  小乞兒搖搖頭道:「我我爹娘不見了。」

  「師娘,你在這裡做什麼?」正說話間,馬車裡的沐沐地跑了出來,趕了一天的路,把她悶壞了。

  膽大包大的沐沐也不等小青,跑上來就要去拉唐秋雨的衣袖。

  便是這一瞬間,沐沐瞧見了小乞兒那雙乾淨、且透著渴望的眼睛,如被雷擊想都沒想便撲上去拉著少年的手叫道:「哥哥,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你知不知道沐沐好想你,哥哥你不是在修羅戰場嗎?」

  也不管身後的小青和身邊的唐秋雨,沐沐拉著一身污穢的少年說個不停。

  少年看著一身白裙,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少女怯生生地回道:「我不是你哥哥,我是狗蛋!」

  「我是狗蛋!」

  「我是狗蛋!!」

  這是一道既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聲音是那個人的聲音,面孔卻是一副陌生的面容。

  無論是從街對面走過來的先生和小白,還是沐沐身邊的唐秋雨和小青,甚至在馬車上的林月如和上官飛虎,也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語似驚雷,重重地劈在一幫人的頭上,便是先生也皺起了眉頭。

  唐秋雨伸手抓起少年的小手,仔細替他摸脈只是片刻,便望著走過來的先生搖搖頭,苦笑道:「這孩子沒有修為。」

  先生也是不相信,上前一步接過唐秋雨手裡的小手,仔細替眼前的少年摸起了筋脈。

  只是,便是先生也跟著嘆了一口氣,看著沐沐苦笑:「這孩子還沒鍊氣呢!」

  沐沐地不依不饒地說道:「先生師娘,你們要相信,他就是沐沐的哥哥!」

  小白上前只是看了少年一眼,便跟先生說道:「眼睛是哥哥的,但是這臉不是!」

  論跟哥哥的感情,小白跟沐沐一樣。

  直到現在,他還經常會夢到當年哥哥背著他爬上那百丈石壁的情形,那可是連分神境的唐秋雨都害怕的地方。

  「既然沐沐喜歡,那便帶上他吧,這孩子看著怪可憐的多一個人熱鬧!」

  就在此時,眾人身後響起了林月如的聲音。

  不知道怎麼回事,遠遠看著蹲在牆角的少年,讓她想起了當年在將軍府前,被自己女兒撲倒在雪地里的少年。

  她相信,若是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眼前的少年便是那當年的少年。

  唐秋雨嘆了口氣,看著少年說道:「孩子,這鎮上有客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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