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咱們村這些人啊，沒別的本事，只能在村子裡種點蘋果來賣錢謀生。」
「可現在......蘋果賣不出去，眼瞅著在家裡再放幾天，就都爛了，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厚著臉皮來找你幫忙。」
「你看......」
林北直接打斷道：「欸你們不是找了白靜給你們賣蘋果嗎，這賣不出去你們也應該去找她啊，來找我爸算怎麼回事兒？」
「咳咳......」
老根叔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說道：「小北啊，我們也不想麻煩你爸，這不是被白靜騙了嗎。」
「被騙了？咋回事兒啊？」林北明知故問。
老根叔嘆了口氣說道：「白靜那死丫頭，她騙了我們！她坑了我們！」
「她當初說得好聽，說什麼可以找到收蘋果的老闆。」
「我們聽了她的話，就把蘋果打下來等著老闆來收，結果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也不見有人來，我們才知道，原來白靜壓根兒就沒找到老闆！」
「也不知道她這幾天在忙活些什麼！」
老根叔滿臉氣憤。
「當初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們都信任她。」
「結果......」
「被她坑慘了啊。」
白雲波接著道：「還有她那個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白靜合起伙來騙我們。」
「昨天還說他有個老朋友是開超市的大老闆，可以吃下我們村七八成的蘋果。」
「都是騙人的！」
「就是想偷偷把白靜送走。」
「狗日的！今天我一下子沒忍住，給這老東西爆了頭！」
白雲波氣得不輕。
「哦——」
林北拖長聲音應了一聲。
「你們的意思是，白靜沒找到收蘋果的老闆，完了呢還跟她爹合起伙來忽悠你們。」
「現在白靜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白常山被你們打了。」
「這很簡單啊，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廟。」
「白靜不在了，你們繼續找白常山就完事兒了唄，來找我爸幹啥？」
「這事兒跟我爸又沒關係。」
林北攤了攤手。
「冤有頭債有主，對吧，誰承諾你們的，你們找誰，誰忽悠你們的，你們找誰。」
「這話沒毛病吧？」
老根叔道：「沒錯，這事兒確實是白靜跟白常山搞出來的，但......」
「我們現在找他們也沒用啊，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把他們父女倆殺了，那蘋果該賣不出去還是賣不出去。」
「除了讓我們出口氣之外，真的沒啥用。」
「所以我們還是得來找你，建民。」
老根叔看向林父。
「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們了。」
「蘋果放不了幾天了，建民，你幫我們聯繫一下之前那個老闆，讓他把我們的蘋果都收走吧。」
「這次我們允許你每斤蘋果拿1分錢。」
白雲波緊接著點頭道：「沒錯沒錯，建民哥，這次是我們允許的，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拿這個錢，1斤1分錢，不讓你白忙活。」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
林北笑了。
「每斤1分錢，賣100萬斤，也才1萬塊。」
「你看看我們家這個店，你覺得我爸是缺那1萬塊的人麼？」
「你們是不是覺得，給我爸這1斤1分錢的好處，是莫大的恩賜啊？」
林北嘴角挑起一道譏諷的弧度。
這些人真的是又蠢又壞啊。
最關鍵是蠢。
太蠢了。
你說你們來找人幫忙的，對吧，而且就在幾天前還剛剛得罪了對方，那這時候是不是更加得放低姿態，拿出誠意來？
而且這個事情對你們來說還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換做林北來做這個事情，首先道歉的時候那必然得是誠意十足。
跪拜大禮這種倒是犯不上，但鞠躬啊，敬茶啊，說好話啊之類的，不過分吧？
然後就是給「好處」，也就是展現實實在在的「誠意」。
1斤1分？
打發叫花子呢？
至少1斤1毛吧。
先不管人家缺不缺錢，看不看得上你們這些錢，但最起碼你們得拿出你們的誠意來。
這些傢伙可倒好，就1斤1分，捨不得多給。
而且按照他們的說法，好傢夥，好像這1斤1分還是施捨給林父的。
讓人聽了心裡就不舒服。
別說剛剛有過不愉快了。
就算沒有那檔子事兒，都不樂意幫這個忙。
............
林北話音落下，現場有些沉默。
眾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氣氛有些尷尬。
還是老根叔開口了。
他知道林北不好惹，便沒看他，直接是衝著林父說話。
「建民，我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著你幫忙也挺辛苦的，總不能讓你白忙活。」
「你要覺得1斤1分不夠的話......那......1斤2分？」
這話一出，
有幾個人立刻就不樂意了。
看那樣子，要不是強行忍著，恐怕立馬就會開口反對。
1斤2分！
簡直是剮他們身上的肉啊！
這相當於，在原本收入的基礎上，每斤蘋果要少1分錢。
1斤1分錢，10斤1毛錢，100斤1塊錢，1000斤那就是100塊，10000斤就1000塊了！
捨不得。
雖然沒有直接反對，但此刻看向老根叔的眼神中，好幾個人都帶著不滿。
老登！
不跟我們商量就擅作主張。
回頭這部分損失，就從你身上扣出來。
這些人已經在心裡琢磨挽回損失的事兒了，殊不知，林父壓根兒就沒準備答應他們。
這1斤2分，先不說他們舍不捨得拿出來。
關鍵林父就不肯收。
他們就算想送，都送不出去。
這求人辦事兒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禮物送不出去！
因為你禮物送不出去，就有兩種可能：
要麼，對方胃口更大，你現在拿出來的這點東西，人家壓根兒就看不上。
要麼，就是對方根本就沒準備幫這個忙。
不管是哪種，都不是好消息。
這幾個傢伙，還在這裡心疼他們的那點小錢......
殊不知，
他們連賣蘋果的「大錢」都沒指望了。
............
反正聽了老根叔的話之後，林父沒有客套廢話，直接便直接開口道：
「不好意思，這錢呢，我就不要了。」
村民們頓時眼睛一亮，還以為林父是要義務幫忙。
可還沒等他們高興呢。
林父緊接著道：「蘋果我也不賣，你們另外想辦法吧。」